“母親,今天聽她說那些話,難不成咱們的把柄被她抓到了?而且她說的宮里那位……到底是誰啊?”
秦氏的臥房,闕凌云正急切地望著母親的臉。
秦氏手里拿著一張寫著幾行字的小紙條,嘴唇因緊張而毫無血色。
“云兒,你聽娘說,這件事與你無關(guān)。娘本來不想讓你知道的。”
“母親,難道您認識宮里的人?”
秦氏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娘真的沒想到,她會猜的這么準。不,她一定是早就察覺了。今日早上去宮里,她一定是見了她的,不然也不會有這個東西了……”
闕凌云接過那張紙條,展開一看,上面寫著:“諸事不宜,勿要聯(lián)系?!?p> “這是什么意思?”
“這是宜太妃托人送來的?!?p> “所以,她所說的宮里的人,就是宜太妃?母親您跟宜太妃是什么關(guān)系?”
“宜太妃是目前宮里唯一的前朝妃子,很多人都不知道她的身份,其實她是南越人。當年在她進宮之前,我曾跟她有過數(shù)面之緣,當時她還是個流落到慶國的賣唱歌女。我看她可憐,給過她一次救濟。誰知因緣際會,她竟然被前朝先皇,也就是元柔的父皇看中,被帶進宮中成了宜妃。這一段我從未跟任何人提過,而她也不愿被別人知道她的出身,便將這層身份隱瞞了下來。不知元柔到底是怎么知曉的?我給張媽下的藥,就是從她那里求來的,那也是我們唯一一次聯(lián)絡(luò)。原以為神不知鬼不覺,誰知竟然敗露了……”
秦氏閉目嘆了口氣。
闕凌云想了想,突然皺眉道:“母親,既然這么隱秘的事情她都知道,那之前咱們找人去黃龍山上的事,她一定也知道了!真是個陰險又可怕的女人!”
闕凌云一拳砸在桌子上,震起杯子里的水灑了一桌子。
秦氏憐愛地看著闕凌云道:“云兒你別氣,娘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可是做這些事的前提是你一定不能有事!所以不管她下一步會怎么做,我們暫時先收手,還是靜觀其變的好?!?p> 闕凌云眼神凌厲,道:“母親,話雖這么說,但是事情已經(jīng)到這個份上,差不多已經(jīng)撕破臉了。她如此羞辱您,既然她不仁,那我們就沒必要再跟他客氣了!接下來的事,您就別管了,兒子自有辦法,一定給您把公道討回來!”
秦氏一聽,心中不安:“云兒,你到底要干什么?”
“母親,咱們安插在他們院里的眼線是時候啟動了!前幾次沒搞死他們,算他們運氣好,這回咱們還是要再來個出其不意!當然面上還是要風平浪靜,等到他們放松了警惕,我們便一擊即中!”
“不可輕敵!還是要從長計議……”
兩人正在商量,闕凌云忽然聽到門外似乎有人。
“誰?!誰在外面?”
闕凌云一個大步?jīng)_出去,迅速拉開房門,只見自己的弟弟闕凌塵正愕然站在門外。
“母親,哥哥,父親說開飯了,讓我來叫你們……你們關(guān)起門來,在說什么呀?”
闕凌云重重地拍拍闕凌塵的肩膀,虎著臉道:“小孩子不要多嘴問!你先去吧!我和母親馬上就來!”
闕凌塵撅了噘嘴,沖著闕凌云背后的秦氏招招手道:“母親快來!塵兒給您挑了最喜歡的糟鵝!”
秦氏安慰地沖他笑笑,對闕凌云道:“云兒,先不要說了,我們?nèi)デ皬d吧,免得去遲了惹你父親生氣?!?p> 闕凌云恭敬道了一聲“是”,兄弟倆跟在秦氏后面,向前廳走去。
整個吃飯的過程,闕勝一聲不吭,只是鎮(zhèn)著臉悶頭吃飯,菜卻沒動幾筷子。
秦氏看在眼里,夾了一筷子闕勝平日里最愛吃的青筍,想要放進闕勝碗中。
闕勝哼了一聲,將手里的飯碗移開,秦氏的筷子在空中尷尬地停住。
“老爺,怎么不吃菜呢?是今晚的飯菜不合胃口嗎?”
秦氏小心翼翼地笑著問到。
“氣都被你們氣死了!還敢問!哼!”
闕勝又低頭扒飯,不再理會眾人。
秦氏心中咯噔一聲,難不成元柔已經(jīng)把張媽的事情和黃龍山的事情告訴了闕勝?
應(yīng)該沒有,不然這會自己和凌云已經(jīng)在跪祠堂了。
秦氏不敢再說話,闕凌云和闕凌塵也識相地不再說話,悶頭吃飯。
一直不說話的闕春優(yōu)突然開口道:“父親,今日女兒偶然聽到下人議論,說公主嫂嫂和姨娘之間好像有什么不好……姨娘,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闕春優(yōu)瞪著圓圓的大眼睛看著秦氏,眼中閃著無辜的光亮,任誰看了,都是一個毫無心機的小女孩罷了。
秦氏心中大驚,真是怕什么來什么,這丫頭該不是故意的吧?
闕勝聽說,又想起早上車里那一幕,氣得把手里的飯碗重重往桌上一放,怒道:“是哪個下人在背后嚼舌根!給我查出來!統(tǒng)統(tǒng)打一頓攆出去!還有,闕云客那個不成器的在哪?讓他來見我!我今天要打死這個逆子!”
闕云客自從娶了公主以后,他本以為他會收斂點,也確實是懂事了很多,誰知今日竟做出此等辱沒闕家門楣的事情來。
那逆子一定是想要對公主用強,誰知公主不依,最后狼狽地反而被公主制住,把最后的尊嚴都丟了!如果這事被人知道,他闕勝的面子往哪擱?肯定會成為全城的笑柄!
秦氏急忙勸到:“老爺,老爺息怒,二小姐說的那些肯定是下人們聽岔了胡謅的,臣妾馬上去查,讓他們都閉嘴?!?p> 隨即又想到闕勝一定會懲罰闕云客,但是元柔之前的恐嚇也讓她心驚。萬一她真的說到做到,闕云客受一分罪,凌云豈不要受十分罪?
想到這里又勸道:“老爺,客兒雖然是咱們闕家的長子,但是現(xiàn)在到底是皇家的駙馬,老爺如果再想教訓客兒,要三思?。∏踩诉^去訓斥一頓也就是了,何必動家法呢?”
闕勝怒道:“你今日怎么突然又賢惠了?你不是巴不得他受罰的嗎?”
秦氏立刻驚訝跪在地上,淌眼抹淚的哭道:“老爺原來是這么看臣妾的?因客兒不是臣妾所出,所以臣妾必定對他不好,外人這么居心叵測也就罷了,沒想到老爺也這么看臣妾,臣妾冤枉??!”
闕凌云和闕凌塵見秦氏跪下,也趕忙跪下哭起來,屋子里頓時黑壓壓跪了一地人,只有闕春優(yōu)仍舊沒事人一樣,自顧自地細細品一碗雞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