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強盜大搖大擺的向外走,幾百個和尚從最初的混亂中恢復了過來,雖然有領頭的人,但還是不敢向兩個強盜發(fā)動攻擊。
經(jīng)常在外動刀子的和尚幾乎都是智千帶出來的,即便現(xiàn)在的智千背叛了明華寺,這些和尚也不愿意向他出手。
事實上智千的人格魅力,辦事能力什么的一樣不缺,比明華寺任何僧人更加努力,更加對明華寺有感情,可惜當初選錯了方向,若是一直躲在寺廟吃齋念佛,現(xiàn)在的明華寺恐怕還真的會以他為尊。
當然也有可能因為少了智千這個打手,華寺就其他勢力吞并了。
地位并不是智千追求的東西,他在乎的是寺中同修的認同,所以才因為一句話而心生怨懟。
還沒有走出寺廟,安行遠萬萬沒想到的事情發(fā)生了,十幾個剽悍和尚選擇了跟隨智千,這是智千表明會舍棄僧人身份之后發(fā)生的事情。
一行人尋了馬,騎著慢悠悠的向中梁縣方向行去。
之所以不加快速度是因為安行遠和智千在等人,黑臉和尚是明華寺第一高手,不把他揍趴下,讓他知道點厲害,明華寺還會蹦出來搞事情。
山頂?shù)男÷冯m然沒有以往燦爛的佛光,但是壓在身上的沉重并沒有消失,這種感覺很像手握佛心戒刀的時候,黑臉和尚雖然很努力了,但前進的速度并不多快。
路不算太近,當黑臉和尚走到山頂,看到眼前什么都沒有,他感覺有點荒謬。
山頂有什么并沒有太多記載,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有一座塔,可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更不要說是傳說中的活佛。
走上前仔細看了看,黑臉和尚發(fā)現(xiàn)了塔的地基,還有少量的奇特灰塵。
“難道妖道說的是真的,他推倒了這里的塔,只是這里究竟曾經(jīng)有什么?”
數(shù)百年來,明華寺都將山頂?shù)拿魅A佛塔當成自己的東西,可笑的是他們沒有幾人走上來親眼看過佛塔,特別是三十余年前的變故發(fā)生之后,能在這條山間小道上站穩(wěn)的人都不多了。
什么也沒有得到,黑臉和尚心中有些不安,于是加快腳步向下走。
遠遠就看到一群和尚在哭,也聽到哭嚎著說的內(nèi)容,黑臉和尚的臉變得更黑,兩腳發(fā)軟差點跌倒在地。
“智千大師反叛了!”
“智心大師被打死了,還是智千大師使得壞!”
“秘籍被搶了!大殿也被攻陷了!”
“智千大師搶走了佛心戒刀,舍利子也全不見了!”
“蒼天吶,還有十幾個師兄弟跟著智千大師跑了!”
黑臉和尚下來,一個和尚眼淚汪汪的上去想說話,黑臉和尚卻雙腳邁動風一樣的跑向大殿。
大門大開,兩個鼻青臉腫精神萎靡的大和尚木楞的坐在地上,他們被安行遠打暈了之后終究還是醒了,聽到的消息讓他們恨不得一直暈過去。
少了佛心戒刀,少了舍利子,這些是比武功秘籍還要重要的根。
失去了它們,這一代的和尚會受影響,下一代就無法出現(xiàn)超越尋常神識境武人的可能。
“怎會如此,怎會如此,那智千怎會做這樣的事情!”
大聲咆哮,黑臉和尚兩個眼珠子都變得血紅,來回踱著步將好好一個大殿都踩的亂七八糟。
“師兄,事已至此還有什么好說的,如今已經(jīng)沒辦法挽回,我們需要早做打算應對以后的情況。”
“不,還能挽回,這就去拿回佛心戒刀,明華寺可以沒有佛塔但不能沒有佛心戒刀,它不能沒有哇!”
黑臉和尚說完就向外跑,一個和尚連忙阻止。
“師兄,如今只有你一人能戰(zhàn),智千實力強大還帶走了寺中的大半好手,更不要說還有個兇名在外的妖道,你這一去若是有什么三長兩短,這明華寺立刻就要沒有了啊?!?p> 若是在和平年代,一個江湖幫派偶爾斷代還能夠支撐下去,但在如今某個勢力只要顯露了弱勢,那么在旁邊虎視眈眈的其他幫派就會撲上來分而食之。
明華寺是一大塊肥肉,誰都想要咬上一口。
黑臉和尚知道這些道理,可是也要去試一試,而且他對安行遠的真實實力沒有明確的認識,至于智千,雖然是高手,可是在黑臉和尚面前沒有半點取勝的可能。
提了一根大鐵棒子就向外沖,其他的和尚有了主心骨也跟了上去,一群幾十個和尚跑起來也有點氣勢。
山腳一處平坦的地方,安行遠坐在馬上百無聊賴,等了好一會兒了后居然還沒有人來,都有點懷疑黑臉和尚是不是累死在山路上了。
當看拖著大鐵棒追上來的黑臉和尚,安行遠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就和看到久別重逢的親人一樣高興。
“大師,你終于來了,貧道等的都差點做噩夢了?!?p> 安行遠睡著了就必然會做噩夢,這句話沒毛病。
黑臉和尚站定,目光掃過安行遠這邊的十幾個人,在安行遠的臉上停留了一下,最后定格在了智千的臉上。
至于十幾個跟著智千的和尚全部低著頭,他們雖然有自己的選擇,但住持的威信還是有的。
“智千你為何要背叛明華寺,還是說你早就和這妖道有勾結,早就謀劃了今天的一切!”
怒氣還沒有沖昏頭腦,并沒有立刻就喊打喊殺。
“智行師兄,你會相信我會早就與安道長勾結,謀算明華寺嗎?”
“至于背叛?安道長的話是挑撥離間,我知道,也許你們也知道,可是當我因為畏懼退后一步害死了智心的時候我就明白,我這一生就已經(jīng)沒有以后了?!?p> “若我還留在寺廟,智行師兄打算如何處置我呢?”
智千退后的一步,其中的錯自然有,明華寺不可能不處置智千。
“佛前悔罪,一生不得出?!?p> 黑臉大和尚智行回答了一句,這是最小的懲罰,甚至還會惹到智心和尚的弟子和同修,但懲罰重了,智千帶出來的和尚們又會怎樣看呢?
“我不會甘愿接受這種懲罰,二十年前我就應該離開明華寺,這些年來我一直心中有怨恨,也是這些怨恨讓我行走江湖的時候更多了些暴戾,手上沾的血不少,做的狠辣之事也不少,我本就沒有資格為僧。”
“幾位師兄自然是雙手干凈,那些罪我理當背負,可是幾位師兄心中看不起我,說我如何如何,哈哈,難道你就不知道,這明華寺的利益是誰用刀子守住的?”
“智心死在我面前,我卻一點都沒有悲傷,我竟然一點都不恨安道長?!?p> “再回頭看這幾十年真是覺得自己好笑,也感覺明華寺好笑,它早就不是曾經(jīng)的明華寺了,你我還有所有人都不配為僧,在佛前也只是裝模作樣?!?p> “為僧數(shù)十年,與強盜無異,所以做強盜也不算什么。”
“智行師兄,最后稱你一句師兄了,來做個了斷,我很早就想要領教你的能為。”
智千的話讓黑臉智行的表情不斷變化,憤怒、仇恨、羞愧、迷茫,無數(shù)種情緒浮現(xiàn),最后以至于讓智行滿臉失魂落魄。
江湖如此,東溟如此,明華寺沒有實力改變它,也沒有實力守住自己,最后的結果就是隨波逐流,與江湖混為一團。
自愿走入江湖的,沒有誰是無辜。
智行看著智千手中握著的佛心戒刀,他縱然在失魂落魄也要打起精神,應對這一戰(zhàn)。
手中的佛心戒刀指向智行,智千心中沒有殺意,但他心中有絕對不能敗的信念。
并沒有因為智千手中拿著佛心戒刀感到威脅,因為這把刀是無法使用的刀,不明白智千拿著它是什么打算的時候,只見光華一閃,佛心戒刀刀尖化出的氣芒瞬間就到了智行的面前。
感到死亡的危險,全身真氣運轉(zhuǎn),氣罩護住周身,擋下刀氣的剎那間持刀的智千也到了智行面前。
佛刀涌出紅光,如同紅蓮業(yè)火,一刀而出,有種焚天滅世的錯覺。
鐵棒格擋,也只能用這樣的手段應對,碰撞時智千手中佛刀連連變招,刀氣不斷劃出,刀鋒也不斷的和鐵棒碰撞。
招式剛猛卻不失迅捷,智行心中滿是駭然,他并不知道安行遠已經(jīng)改變了佛心戒刀。
有記載以來,佛心戒刀都是輔助修煉的寶物,沒有人能夠拿起來當做兵器,但現(xiàn)在看到了,這種震撼與山頂光輝不再也沒有兩樣。
有佛刀加持,智千的實力得到很大的提升,縱然沒有使用舍利子的力量,現(xiàn)在也能夠和智行對抗。
而智行以往的力量比使用舍利子的智千還要強。
一聲響,巨力碰撞間兩人同時后退數(shù)步,智行黑臉變成了白臉,他手中的鐵棒斷為兩截,是被一刀斬斷。
勝敗已定,智千沒有再出手,他沒有心情了。
“不打了?”
安行遠坐在馬背上問了一句,看著智行和尚變得有些猙獰的臉,覺得智千這家伙比自己還可惡,把被人撩撥的不上不下,這時收手不繼續(xù)打下去,可能比殺了智行都還要讓對方不好受。
“已經(jīng)勝了,還有打的必要嗎?”智千神情平淡,翻身上了馬背。
“你怎么可能使用這柄刀,佛心戒刀怎么能拿的起來?”
智行茫然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今天遇到了些什么事情,為什么每一件都如此的可怕,都讓自己不敢置信。
“嘖嘖,可憐的孩子,貧道在山頂送走了一個老和尚,又折服了佛心戒刀,怎樣,貧道干的不錯吧?”
“不過看你的樣子有點不服,罷了,今天就讓你再開一開眼界,知曉什么叫做能耐!”
話語落,周身清圣光輝顯現(xiàn),安行遠指向智行,也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電光從指尖延伸到智行面前。
蜿蜒如同巨龍,光芒讓人雙目刺痛,雷鳴讓人馬驚恐,智行周身真氣護罩被打破,受傷的身體軟倒在地,瞪著眼轉(zhuǎn)動一下眼睛珠子的力氣都消失了。
不會死,甚至過幾個時辰就能夠恢復大半,安行遠以人身施展御雷神通也就這樣的殺傷力。
對付尋常神識境還行,智行這種角色就不怎么好用,若不是對方剛才有點懵,能不能打破真氣護罩都成問題。
看著很嚇人,不只是智行被嚇到,智千和他手下的十幾個和尚都變了臉色。
掌電御雷,這是神仙手段,凈土中的人就是這樣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