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
“大小姐在這!”
“汪汪!”
“上家伙!”
“汪汪!”
“滾開,你這條死狗,別綁太緊,我絕不反抗?!睔W陽本能蹲在地下,舉起雙手。
于是歐陽還是被到來的家丁捆成粽子帶走了。
一轉(zhuǎn)眼間,歐陽被帶回了陳大小姐的閨房,哎喲媽耶,不看還好,看了嚇一跳,房里跪滿了女人。
按歐陽的了解與打聽下面跪著的有陳大小姐的娘,也就是歐陽這身體的娘,陳大老爺?shù)恼?,還有三個姨娘,剩下的都是些丫鬟,歐陽身旁站著的唯一男性,就是陳大老爺,她現(xiàn)任的爹,聽說還有一個妹妹和一個哥哥,都是偏房生的。
“你!怎么一身酒味兒?!标惔罄蠣斨钢鴼W陽怒道,“你要知道三天后你就要嫁入王府了!”
“我知道,我現(xiàn)在不是在等著嫁嘛?!贝騻€哈欠,歐陽懶洋洋地回答。
“你!”陳大老爺氣得氣不打一邊出來,抬起手作勢要打。
“老爺!”陳大小姐她親娘哇得哭了起了,其他女人也一起迎合,哭聲可唯驚天動地。
歐陽習以為常了,百般無趣地看著陳家人的應和。
陳大老爺看歐陽不上勾,沉下臉來,示意女人們停下來,“無論你想不想嫁,靜寧王你是嫁定了!從今不許踏出這房門半步?!?p> 陳大老爺轉(zhuǎn)過身,郎聲道“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替小姐松綁,否則家法斥候!哼!都下去吧?!?p> 你這烏龜王八蛋!剛綁姑奶奶,歐陽邊掙扎邊喊救命,可無人理會,連她親媽也跟著眾人離去。
呵,歐陽冷冷地笑了笑,果然官家無情,事情起因她還是有所了解的,陳大老爺陳大人,私下貪贓枉法,草菅人命,卻無人告狀,是因為背后有皇后撐腰,后來靜寧王因出戰(zhàn)平定北山妖亂立下豐功偉績,成為朝中又一勢力,靜寧王回朝第一時間就在朝堂上彈劾他,才想出嫁女附和這損招。
靜王府王妃這一位置曾令很多未出閣的大家閨秀向往,但至從嫁入靜王府的黃丞相的女兒死于非命后,聽說死相還挺慘的,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王爺身后還有皇太后撐腰,沒人愿意冒這個險都把女兒嫁給他。
要說陳家嫁女無非就是要攀上靜寧王,就算靜寧王嗜血如命,只要能安保陳家榮華富貴,全家平安,犧牲一個女兒又算得了什么。
歐陽想著想著就陷入夢香。
三天被捆起來的日子讓歐陽痛不欲生呀,因為沒酒喝。呸,你就這點出息!
更令歐陽難過的是婚前要聽一群婆娘的教導,厚重的禮服讓歐陽差點喘不過氣來。
拜托現(xiàn)在是夏天好不好,新娘還沒嫁去就憋死了,說出去還丟死人啦。
“好熱呀!”歐陽曉靜抗議道,扯了扯衣領(lǐng)。
小翠趕緊制止,“小姐忍一忍,拜完堂就結(jié)束了,到時小姐想怎么脫就怎么脫?!?p> 歐陽曉靜無語地看著小翠滿頭通紅地腦補畫面,真是個清純的小姑涼。
“好好,我不弄,我問你個問題。”在無聊的等待中,聊天是最好打發(fā)的,“之前不是有兩個壯漢把守我的房門嗎?怎么這幾天換人了?!卑凑丈洗瓮德牭膶υ?,那兩個壯漢應該是陳府最聽話最靠譜的,為何突然換人呢?
“這......”小翠吞吞吐吐想要跳過這話題。
有問題!歐陽曉靜眉毛一挑,作勢要截裙底,“哎呀,下面好熱呀。”
“小姐別鬧。”
“你有事瞞著我,你不說我就跳脫衣舞了。”作勢要拉喜服衣帶。
“別......別小姐,他們......”
“嗯?”
“死了。”小翠咬嘴輕聲道。
“為何?”歐陽曉靜驚道。
“老爺覺得是他們在那晚放走了小姐,就被當眾仗刑打死了?!毙〈浒字樀?,當時的情景歷歷在目,兩個年輕壯實的男子被綁著跪在庭院,口里塞著布,噼里啪啦打得極響,血濺三尺,所有的下人都被要求觀看,現(xiàn)場慘不忍睹。
“......”確實沒人能給他們證明,因為歐陽曉靜就是從大門走出了的,“是我的錯?!睙o辜害了倆條生命,當時不應該魯莽逃行動在這視人命如草芥的陳府。
“小姐......”小翠不知該怎么安慰。
“時辰到?!蔽萃鈧鱽砑饧毬?。
小翠激靈地拿起桌面上的紅蓋頭給歐陽曉靜蓋上,“小姐時辰到了,來蓋上?!?p> 不知是剛才的消息太過震驚還是歐陽曉靜太過氣憤,沒有再說話,表現(xiàn)異常乖。
“小姐別想了?!毙〈鋼牡?。
“......”
歐陽曉靜被眾人扶上轎,搖搖晃晃地被送入虎穴,不,是婆家。
不是我在嫁,不是我在嫁,歐陽跨過火盆。
不是我在拜,不是我在拜,歐陽拜過天地。
不是我入洞房,不是我入洞房,歐陽還在自欺欺人地嘀咕。
歐陽頭蓋紅巾,百般無趣地坐在新房中,切,一個殺人犯有什么好怕的,最多我以暴制暴,為民除害。
歐陽義憤填膺,義無反顧,視金錢如糞土,不對,是視死如歸,歐陽憤怒地撤下頭蓋,拿起一旁的花瓶,側(cè)身隱與門旁。
嘻嘻,砸你個小子頭開花,有腳步聲來了來了!歐陽激動地舉起花瓶,哼,別人穿越洞房花燭,我來個洞房砸夫君。
門一開,歐陽作勢要砸,是翠兒,等看清來人收也收不及,只好……
“哎喲!”腳力太大沒收住,翠兒被踢到滾到桌底,好不可憐。
“砰……”花瓶碎個粉身碎骨。
“你怎么突然來了?”歐陽連忙扶起陪嫁的翠兒,一瞧,翠兒滿臉是灰,兩眼紅腫,歐陽有些心虛地詢問。
翠兒顧不及多想,哭道“姑爺……姑爺……”
歐陽看著泣不成聲的翠兒緩聲道“慢慢說,姑爺怎么啦?”
“姑爺他……他跑去喝花酒了,小姐你命怎么這么苦啊!”
在翠兒斷斷續(xù)續(xù)的講解中,歐陽了解了事情的大致過程。
其實過程十分簡單,在送完新娘入洞房后,新郎瀟灑地對下人做了個手勢,之后在眾人面前脫下喜袍,換上下人遞上的便服,轉(zhuǎn)身就要離開,有人不滿道:“王爺今兒大婚,不知王爺要趕往何處?”
“喝花酒?!庇谑切吕稍诒娔款ヮブ氯ズ然ň迫チ?。
喝花酒!果然沒一個男人是好的,不過也省得她整日提心吊膽的,歐陽內(nèi)心激動得淚流滿面,壓下喜悅的心情,裝成悲憤的樣子安慰翠兒。
哄走翠兒后,歐陽歡呼一聲,在新床上打起了滾,摸摸身下的被褥,哇塞!真絲的,好舒服哦,看這針繡多么精湛,嘖嘖,古代貴族真奢侈。
“哎……”歐陽輕嘆,這個王妃注定不受寵了,日后恐怕日子就艱苦了,歐陽忽然有種時運不濟,天妒英才的哀傷,安慰地給自己倒了杯酒,忽眼前一亮,這酒真香,輕潛一口,酒香頓時充斥著整個口腔,“好酒,竟是五十年的女兒紅?!笔裁创┰剑裁赐蹂?,這酒鬼的感世之憂早以煙消云散,化為烏有,現(xiàn)在她的眼中就只有酒了。
“哇哈哈哈……”所以時不時從洞房中傳出一陣陣女人的笑聲也不足為奇,但在別人眼中又是另一回事。
于此同時,新郎趙巍民到達了全京都最豪華,最奢侈,最燒錢的地方,妓院翠香樓。
冷俊的面孔,高貴的身著,成功吸引了樓里的人的注目,樓里不乏知道靜寧王的為人的官員,識相的都退避三舍,開玩笑,戰(zhàn)場上的玉面修羅,統(tǒng)帥三十萬大軍,囂張跋扈殺人不眨眼,就連在皇上面前也放蕩不羈。
樓里的老鴉一看氣氛緊張,連忙擠出笑容迎了上去,“喲,我看是誰呢,原來是王爺大駕光臨,香蘭早就等侯您多時啦。”
“嗯。”趙巍民冷目掃過眾人,器宇軒昂地上了樓。
“哦?新郎官怎么能讓新娘獨守空房呢?不如我去安慰安慰她。”趙巍民一推門,便聽到了輕佻的男聲從房里傳出。
趙巍民大手一揮,強勁的內(nèi)力洶涌而出直逼房里的人。
“說笑的,別一見面就打人呀!”男子身形一躍,堪堪躲過趙巍民那一掌。
俊朗的相貌,總是掛著迷人的微笑,無不盡灑風流的韻味,男子為趙巍民倒上酒。
“風韞,我讓你查的事怎樣?”趙巍民舉杯一飲而盡。
上官風韞收起玩世不恭的姿態(tài),一臉深沉道:“據(jù)我所知陳監(jiān)令企圖在南方起兵謀反,但是……”
“王妃,是時辰洗漱了。”沒人應答,喜鳳有些不耐了,已經(jīng)等侯一個時辰有多了,惱怒地刮了身旁的翠兒一眼,“別說我不提醒你,你家小姐若錯過進宮的時辰,皇太后遷怒下來,我們和你家小姐都會吃不了兜著走?!?p> 翠兒也有些急了,顧不上禮節(jié)推門沖了進去,喜鳳連忙跟上。
兩丫頭被眼前所見嚇了一跳,只見碎了的瓷片灑滿一地,桌上也一片狼藉,歐陽曉靜姿勢十分不雅地在床上呼呼大睡,鳳冠被她隨意丟在地上,身上也一股子酒味。
喜風嘴角微翹,迫嘲諷地望向翠兒,示意她去叫醒她家小姐,歐陽曉靜不得王爺寵愛,現(xiàn)如今這般田地,她若侍奉在她身旁也撈不得什么好處,還影響她的地位,不行,她得跟總管說說這事,喜鳳暗道。
于是靜寧府盛傳各種版本的謠言,有的說王妃應不討王爺喜歡,自暴自棄日夜飲酒買醉,(靠,那是我偷偷去地窖喝了好酒。)有的說王爺出軌王妃得了失心瘋,在洞房時得的,瘋瘋癲癲,亂砸東西(我準備砸夫的。)還笑了一夜(額……那是有原因的。)。只不過這些傳到歐陽的耳朵已經(jīng)是很久很久的事了,“什么!趙巍民老娘我要殺了你!”額……這是后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