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時候,事情的發(fā)展總會超出人們的預料。對于豐饒大陸的居民來說,月乾給人們的印象永遠是溫文爾雅,月乾人可以創(chuàng)作出不朽的詩篇,可以制作華美的飾品,但無論如何,我們很難將月乾兩字與殘酷的戰(zhàn)爭聯(lián)系在一起。不過從二一九年的六月七日開始,這套深入人心的印象被永遠打破了。
這里不得不提到歷史的巧合,首先若不是赤帝楊宏膽小,暴風軍團還應該駐守在兩國邊界,即使趙軼君的部隊出其不意的出現(xiàn),赤陽人也不至于毫無抵抗,任人宰割。
讓我們來猜一猜,當趙軼君全殲留守的暴風軍之后他會做些什么?第一,大軍北上,從背后偷襲西北軍,若正清愿意助其一臂之力,則西北軍必定失敗。即使正清只是袖手旁觀,已有備打無備,入侵部隊依然很可能取勝。算上之前被聯(lián)合軍打敗的遠東軍團,赤陽帝國四大軍團去其三,這個擁有兩百多年歷史的國家將再無幸理。此法主張穩(wěn)扎穩(wěn)打,雖然進度慢一些,但只要按部就班的實施,赤陽帝國必定會蒙受極大損失。
當然了,他們還有第二種選擇:直插帝都。
說起來搞笑,這計謀可能是所有奇謀詭計中最不令人意外的一種。畢竟古往今來,無數(shù)卓越、中庸乃至愚蠢的將領都試圖用過這一招,他們有的人成功了,有的人卻為自己的突發(fā)奇想付出了無法承受的代價。總的來說,斬首確實是一種直接有效而且永不過時的戰(zhàn)術。考慮到趙軼君故意讓自己的部隊先行出發(fā),他恐怕一早就想好了以斬首來快速終結這場戰(zhàn)爭。
前文說過,由于楊宏的愚蠢,足足三十萬暴風軍團遠離西南,還在不知哪個犄角旮旯里玩漂流。不過單單這一項,還不足以讓年輕的趙軼君下決心使用斬首戰(zhàn)術?;蛟S是天意作祟,陰差陽錯之間楊若提議中央軍團遠赴遠東,帝都失去了四十萬經(jīng)驗豐富的軍人,若暴風軍團被全殲,西南與帝都之間將再無屏障,單靠三萬禁軍防御,還不如現(xiàn)在就遷都甚至投降來得干脆些。
年輕的將軍總是壯懷激烈,他們總是更愿意使用風險較大的戰(zhàn)術。楊若游說皇帝出兵時說的天花亂墜,卻沒想到帝國真的會后院起火,楊宏那時的擔心倒真有可能變成現(xiàn)實,實在是命運弄人。
帝國歷二一九年六月七日,月乾軍隊正式出兵的那一天,遠在寒風關的楊若倍感煎熬。他并不知道趙軼君讓軍隊提前出發(fā)的詭計,不過即使事情按常理發(fā)展,赤陽帝國仍然討不了好。目前,帝都可以說是一片空虛的狀態(tài),別說月乾有組織的軍隊,就算幾萬亂哄哄的流氓無賴也夠帝都緊張好一陣了。
六月十五日,趙軼君麾下四十萬大軍正式進入赤陽境內,同一天,其先頭部隊與赤陽帝國邊境守備隊相遇。那十二名守備隊員成為了這場戰(zhàn)爭的第一批死難者,他們頂著箭雨前赴后繼的試圖點燃烽火臺。直到最后一個渾身插滿羽箭的戰(zhàn)士倒下,高大的烽火臺距離他依然有超過五米的距離。
一身戎裝的趙軼君冷眼觀察這一切,他踱步走到那個還未斷氣的隊員身前,微微伸手,便有親兵遞來一支熊熊燃燒的火把。
“小子,看來你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趙軼君以絲毫不帶情感的聲音逐字逐句的說道。隨后他一揚手,火把劃過一道優(yōu)美的拋物線,正丟在五米外的烽火臺上!
干草垛瞬間被點燃,發(fā)出噼里啪啦的爆響,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濃重的黑煙直沖云霄,五里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不多時,赤陽帝國苦心設立的預警系統(tǒng)被激活,按距離設置好的烽火臺一個接一個的燃起濃煙,將強敵來襲的情報層層傳遞出去,直到最近的城市接收到預警,通過快馬與信鴿將消息擴散,再由當?shù)伛v軍乃至帝都做出反應以及應對。
對于正在艱難呼吸的隊員,預警最終是否會起到作用已經(jīng)無關緊要。他的身體早已千瘡百孔,從傷口出流出的血液顯得那么觸目驚心。這位盡忠職守的士兵即將擁抱死亡,卻以仇恨而懷疑的目光緊盯著趙軼君,不明白敵人為何會將他未完成的使命做完。
“赤陽人。”趙軼君臉上帶著高傲與自豪,就像在舞臺中央朗誦最華美的詩句:“王朝的鐵蹄不可阻擋,所謂的狼煙預警不過是茍延殘喘罷了。通往地獄的路或許很長,不過你可要走慢些,運氣好的話,可是能等到不少熟人?!?p> 說罷,趙軼君一揚手,鋒利的佩刀劃過士兵脖頸,剝奪了他最后一絲生存的可能。陷入黑暗前,士兵依稀看見了漫天旌旗,那是四十萬大軍聲勢浩大的標記。即使最低級的軍士,也會不可自抑的對未來感到恐懼。無論戰(zhàn)爭的結果如何,通往地獄的道路終將人滿為患。
帝國歷二一九年六月十六日,鑒于敵軍勢大,暴風軍團決定后撤,第三十一師一萬兩千人負責殿后。當天傍晚,三十一師與月乾軍隊遭遇,雙方互有傷亡。奈何月乾軍兵力更強,增援源源不斷,激戰(zhàn)兩個時辰之后戰(zhàn)線被突破。絕境中三十一師師長,虎威將軍姚剛率軍發(fā)起最后的沖鋒,無奈敵軍遠程火力太強,未能取得實際戰(zhàn)果。
六月十八日,逃亡兩天的暴風軍團主力最終被月乾斥候找到,當天下午,疲憊的隊伍遭受突襲。當時暴風軍團正在行軍,對于突襲無法做出有效應對,后軍約三萬人不及逃跑被騎兵切斷去路,無奈之下只能就地組織防御,試圖以犧牲自己的方式拖住敵人,換取主力部隊生存的可能。
六月十九日凌晨,趙軼君率大部隊趕到戰(zhàn)場,畢竟包圍圈中是三萬精銳的暴風軍,困獸死斗由不得他不重視。和平常一樣,月乾人希望以箭雨打破局勢,然而暴風軍團的士兵及時組成盾牌陣,尋常羽箭無法射穿,只能干著急。無奈之下,趙軼君派出主力部隊出擊,可久疏戰(zhàn)陣的軍隊早已被和平磨光了銳氣,雖然他們動作訓練有素,可總是缺少血性,遲遲無法打開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