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狩獵王朝篇)地獄
(未知領(lǐng)域)
昊赫來到這里的兩年零四個月,“97,98,99……??!”
昊赫正抱著一顆巨大的木頭做蹲起,滿頭大汗的他顯然快要虛脫了。
這是老者安排的體能訓(xùn)練,與其說是體能訓(xùn)練,昊赫覺得這是比太陽神試煉還要可怕的地獄。
每天進行的都是體能,冥想以及格斗的訓(xùn)練,而且這么久,老者從來沒有允許昊赫穿上【利維坦】。
也許是時候讓老者見識一下【利維坦】的能力了。
“老爺子,我有專屬的防具,你確定那個不需要訓(xùn)練嗎?”
老者搖了搖頭,“防具會根據(jù)主人的體質(zhì)而變化,不管是精神,還是體能,即使是沒有任何屬性的防具,也能發(fā)揮出強大的力量?!?p> “沒有屬性?你知道【利維坦】?”昊赫從來沒有在這里使用過一次【利維坦】。
“老夫可是比你還要了解你的防具的。你的蹲起做完之后,就去負重長跑?!?p> “喂喂,這也太快了吧,讓我再休息一會兒啊!”
老者突然嚴厲起來,“你的身體必須適應(yīng)長時間的疲憊感,肺部也要時時刻刻保持著近乎崩潰的狀態(tài)?!?p> 昊赫沒有力氣,當然也無法反抗老者,只得硬著頭皮背起沉重的木頭跑步。
兩年的訓(xùn)練中,他已經(jīng)昏倒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好在老者的醫(yī)術(shù)不錯。
至少能保障自己死不了。
就這樣,昊赫這樣的體能訓(xùn)練又持續(xù)了整整一年,由于老者醫(yī)術(shù)的高明,一年來昊赫幾乎沒有因傷而休息的時間。
每天的負重長跑,格斗訓(xùn)練,冥想,讓他逐漸擺脫了舊世界那個軟弱無能的身體。
他能夠感覺到力量不斷充滿自己的每一個細胞,戰(zhàn)斗時,長跑時的氣息也越來越平穩(wěn)。而每天幾乎兩個小時的冥想也讓他的頭腦變得更加冷靜。
可即使這樣,老者也從來沒有提起過關(guān)于【利維坦】的任何事情,直到三年后的某一天。
昊赫進行完日常的長跑與鍛煉,本應(yīng)該與他進行格斗訓(xùn)練的老者突然終止了練習(xí)。
“年輕人,你的身體差不多已經(jīng)練好了,關(guān)于格斗方面我也無法再交給你什么了?!?p> 昊赫撓了撓頭,“意思是我可以走了?”
“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接下來要展開防具的訓(xùn)練了?!?p> 終于要開始了??!三年沒有見過面,曾經(jīng)三次拯救昊赫的高級無屬性防具【利維坦】,終于要再次出現(xiàn)了啊。
他拿下掛在脖子上許久的藍色月牙狀護身符,用自身的魔力與其呼應(yīng),幽藍色的火焰在全身燃燒,化身為一片片鱗甲附著在昊赫的皮膚上,頭盔覆蓋著昊赫的整個頭部。
【利維坦】,武裝完成。
老者也是第一次見到【利維坦】,也不禁感嘆到這造型深邃,如同大海一樣觸不可及的幽藍盔甲。
昊赫已經(jīng)等不及了,“老爺子,接下來要干什么?”他興奮的問道。
“首先嘛,是要先對你的防具從頭到腳的了解一下?!?p> “了解?”說道了解,昊赫幾乎對【利維坦】一無所知,除了能夠自由擴張的,類似于防御結(jié)界的東西,其它的他還真是一點都不知道。
老者用拐杖輕輕觸地,昊赫的腳下突然出現(xiàn)火紅的魔法陣,炙熱的火焰高柱噴涌而起。
“喂喂老爺子你這是干什么???!”突然的襲擊嚇壞了昊赫。
火焰高柱短暫燃燒過后就消失了,周圍的空地已經(jīng)燒成了炭黑色,而昊赫的【利維坦】除了冒煙之外,沒有任何的事情。
沒等昊赫反應(yīng)過來,老者又一記高速拳擊打向昊赫,然而拳頭卻像打在了鐵墻上,在昊赫的臉前停了下來。
“老爺子,你對準的是我的臉?!”
老者收回拳頭,咂著嘴感嘆道,“真是了不得的能力??!”
“哎,你知道【利維坦】的能力了?”既然老者能了解,那自然會教給昊赫怎么使用【利維坦】。
“還不是特別了解,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利維坦】的防御能力并非是結(jié)界或是魔力,而是一種天然存在的能量場?!?p> “能量場?”難道和自己高中學(xué)過的電磁場相似嗎?
“這種能量場幾乎無法從外界驅(qū)散,面對不同能量來源時,會自動以相同的能量將其抵消掉。這樣無論是魔力還是肉搏都無法對你造成任何傷害?!?p> “可是,”昊赫回想起自己在神殿的遭遇,“我以前被神的仆從痛揍過一頓,那是怎么回事?”
“你的能量場終究還是存在限度的,那個時候只有LV8級的你是無法完全抵消掉LV99級的傷害的。”
昊赫一下子呆住了,“LV99級?!那還只是神的仆從?!我竟然從這樣的人手里活下來了?!”
“【利維坦】的能量場如果用在防御上,那稱之為最強之盾也當之無愧,就連神也沒有像你這樣的防具。
但是,如果將【利維坦】作為進攻的武器,來自內(nèi)部的能量同樣也會被抵消掉,也就是說,你的拳頭將沒有任何作用。”
“???!那不就只能挨打了嗎?”
老者認真的說:“也就是說,如果年輕人你能自由控制【利維坦】的能量場,在進攻時將能量聚集到拳頭上推出去,將物理攻擊以另一種方式釋放出去。
這樣能化解任何攻擊來源的能量場將會成為最強之矛,擊破任何防御。
所以接下來就是要將你打造成最強之矛和最強之盾。”
“哎,那要怎么做?”
老者看向茂密的森林,“先去把那片森林里的木頭全部打斷吧?!?p> (狩之國)
現(xiàn)如今狩獵者已經(jīng)執(zhí)掌了奈利提安王國及其附屬的統(tǒng)治權(quán),三年間他們依舊在執(zhí)行著狩獵者的職責。
黑暗山脈附近的魔物幾乎被狩獵者消滅殆盡,而二十七個國家組成的魔物討伐軍也接近尾聲。
因為狩獵者的突然建國,魔物討伐軍無法輕易的對奈利提安發(fā)動進攻,原則上來說奈利提安國土的歸屬仍然為火神伏爾甘所有。
國土的紛爭將由軍神和火神解決,其他的國家沒有膽子敢去干涉。
浪自立為狩獵王,蕾貝卡被任命為軍事總指揮和參謀長,尤迪烏斯和蒂亞戈則為大將軍。
至于圖奎斯,從北方邊境回來之后,他和蒂亞戈得知了狩獵者奪權(quán)的事之后,圖奎斯選擇了離開。
浪沒有去阻止圖奎斯,他不是貪生怕死之人,也不會害怕被國王聯(lián)軍暗殺或處刑。
只是他無法接受這樣的狩獵者,又或者是浪。為了生存而殺人,為了生存背棄自己的信義,他無法做到。
正如潛藏在大海之下的冰山,無瑕無垢,沾染不了任何黑點。
臨別之際他只是拍了拍浪的肩膀,沒有抱怨,沒有憎惡,就那樣無聲無息的離開,像戰(zhàn)死在那片冰川大地一般。
現(xiàn)如今浪要考慮的事情突然變多了起來,其他國家并不承認狩之國的存在,他們?nèi)∠麑δ卫岚菜械馁Q(mào)易協(xié)議。
就連平民之間的生意和往來都被禁止,整個世界在一夜之間將狩之國孤立,三年以來狩之國的經(jīng)濟變得越來越差勁,民眾也紛紛逃離這個不詳之地。
資源枯竭,經(jīng)濟崩潰,民心散亂,憑借強權(quán)統(tǒng)治的狩獵者也開始動亂。
他需要做點什么了,從領(lǐng)導(dǎo)者,成為王的必經(jīng)之路。
他要發(fā)動戰(zhàn)爭,利用戰(zhàn)爭,暴亂成為王的人,只能靠一次接一次的戰(zhàn)爭才能活下去,只有奪取所有戰(zhàn)爭的勝利,才能獲得真正的生存。
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如此。
浪召見了蕾貝卡,自奈利提安事件之后,他們之間的交談越來越少,蕾貝卡不再對浪的做法進行反駁,而是默許和執(zhí)行。
他們互相看著對方,眼神中包含著復(fù)雜的情感,他們曾是最熟悉彼此的隊友,現(xiàn)在卻越來越感到陌生。
浪的眼神離開了蕾貝卡,“我們需要招募新的人手?!?p> “你找我是想問我的意見嗎?”蕾貝卡說著。
“……是?!?p> 蕾貝卡搖了搖頭,“別再說這些話了,浪,我了解你?!?p> 浪重新看向蕾貝卡,他越來越害怕蕾貝卡的眼神,就像怕被責怪的孩子,也許只有在蕾貝卡面前,他才能找回以前那個浪。
“蕾貝卡,如果,你選擇和圖奎斯一樣離開,你知道我不會阻攔你的?!?p> 蕾貝卡笑了笑,那是最為無力的回應(yīng),“你怕我會干涉你的計劃?還是怕我有一天會背叛你?”
“我怕有一天你會死?!?p> “怕我會死?!尊敬的陛下你不要開玩笑了。我和窮兇極惡的魔物打了十幾年,我沒有害怕過哪一次自己會死?!彼煅柿艘幌?。
“你也從來沒有對我說過這句話?,F(xiàn)在,在這里?!在你殺掉那么多人而不是魔物之后,你對我說這些?”
浪從王座上站了起來,“我要發(fā)動戰(zhàn)爭了蕾貝卡。我們要和其它王國開戰(zhàn)了?!?p> 天空變成了灰暗色,濕潤的空氣和朦朧的薄霧充斥狩之國的每一寸土地。
轟隆的雷聲驚醒了休憩的小犬,勞作的男人收了工具急急忙忙的趕回家中,一邊跑一邊說著,“好險,好險?!彼坪踉趹c幸自己趕在傾盆大雨前收了工。
雨水傾泄而下,沖刷著這個王國,浪推開宮殿的大門,看著雨珠打在裂痕滿滿的屋檐上。
“我已經(jīng)回不了頭了,蕾貝卡。”
大雨更加猛烈的傾泄著。
“在我無藥可救之前,我想最后一次遵從自己的信念。所以,從現(xiàn)在起,你不再是狩獵者了。離開這里,找一個沒有王國統(tǒng)治的地方,好好的活下去。”
蕾貝卡顫抖著,深深的嘆息,徑直走向傾盆大雨的外面,雨水順著她的長發(fā),臉頰滴落,不知道從她眼中留下來的到底是什么。
她頭也不回的說,“浪,三年來,我一直知道你是錯的,但我還是選擇幫你。我從來不會考慮那么多,信念,正義,或是愛情?!?p> 浪轉(zhuǎn)過身,走向?qū)m殿,慢慢關(guān)上宮殿的大門。
“我做這些,是因為我想和你在一起?!?p> 沉悶的關(guān)門聲,嘩啦不斷的雨聲,幾聲鳥兒的啼叫,整個宮殿能聽到的,只有這些。
她活在的世界終于消失,變?yōu)闊o間地獄。
欲潔何曾潔,云空未必空。
可憐金玉質(zhì),終陷淖泥中。
—《紅樓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