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雨恬與顧青楓站在一處,顧青楓正進退兩難之際,世子走過來。
“青楓哥,你不是要找我阿姐嗎?她正在自個兒的院中種花呢!”
“種花???”
顧青楓先是驚奇,而后想來也是不足為奇。
這丫頭做什么事沒有可能?
“嗯,那我去看看她都種了些什么,可別把院子翻個底朝天才好?!?p> 世子笑道:“那走吧?!?p> 眼見顧青楓要離開,胡雨恬忙拉著顧青楓的衣袖撒嬌道:“青楓哥哥,種花有什么好看的,你還是陪我去放風(fēng)箏吧,好不好?”
顧青楓無奈,轉(zhuǎn)而笑道:“那這樣吧,你先回去準(zhǔn)備東西,我到你阿姐那看看就來,行嗎?”
胡雨恬不傻,如果再說不行,可能反而惹人嫌了。于是,只好答應(yīng)。
世子二人一路來到瑾言的別院,世子正欲叫喊,顧青楓趕忙阻止。
“噓?!鳖櫱鄺魇疽馐雷硬灰雎?。
只見院中有倆人,此刻正蹲在花叢中。一人仔細(xì)地刨土,種花,填坑。另一人小心翼翼地給新栽的花朵澆水。
顧青楓饒有興趣地站在一旁看著,世子摸不著頭腦,也只好跟著一塊兒站。
金色的陽光鋪灑在瑾言白皙的臉上,漸漸的,那張白皙嬌嫩的臉微微透著紅潤,細(xì)小的汗珠從她的額間滲出。今日的她雖未傅粉施朱,卻別有一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麗質(zhì)天生。
顧青楓幾乎快要忘了自己身處何處。
“青楓哥,我們站在這里干什么?”世子小聲問道。
顧青楓晃過神來,對世子笑了笑,而后輕手輕腳地朝瑾言她們走去。
“在做什么呢?”顧青楓蹲在瑾言身邊笑問。
突如其來的聲音,將瑾言嚇了一跳,手中的花鋤一不小心便落在剛種好的花上。
“我說顧大哥,你走路都沒個聲的嗎?你瞧,好不容易栽種下的,這會兒工夫就功虧一簣了。”瑾言氣鼓鼓地嘟著嘴巴。
顧青楓笑著從懷中拿出一方淡雅的手絹,伸手想要為瑾言擦拭汗珠。瑾言反而快速地從他手中將手絹奪了去,自己擦了起來。
之后,顧青楓撿起落在花圃里的花鋤,又細(xì)心地將那株倒下的花苗扶正,重新種植。
“好了?!?p> 顧青楓將花鋤輕輕地放在花叢外,兩手輕觸拭去塵土。
這一幕正巧被久等不見顧青楓身影的胡雨恬撞見,正有些惱怒。
“二姐,你怎么來了?”
“怎么,這侯府還有我去不了的地方不成?”胡雨恬對世子怪腔怪調(diào)道,胡昊天只得訕訕地站在一邊。
“喲,今日吹的是什么風(fēng)啊,我這么一個簡院竟然如此熱鬧?!闭f著,瑾言起身。
顧青楓亦跟著起來,珍兒忙著收拾。
“青楓哥哥,我們不是說好的去放風(fēng)箏嗎?可雨恬左等右等,你還是沒來。我還道是什么事呢,原來是幫我阿姐刨土呢!”胡雨恬直接掠過瑾言,走到顧青楓身邊。
“呀,你們這是要出去放風(fēng)啊,那豈不是差點就被我耽擱了?真不好意思啊,趕快走吧?!辫孕χ轮鹂土睢?p> “青楓哥哥,那我們快點走吧?!焙晏裥Φ馈?p> 瑾言朝顧青楓遞了個眼色,意思讓他快離開。
“要不這樣吧,雨恬,我們喊上瑾言和昊天,一起吧。人多放起來才有趣嗎?昊天,你說對不對?”
顧青楓這一招用的著實很好,他故意不問瑾言。反正問了,她也不會答應(yīng),還有可能引得胡雨恬不開心。如果是問昊天,絕對馬到功成。
“好啊好啊,近日父親總是讓我練功讀書,我都快要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長什么樣了!”世子夸張道。
“那你們?nèi)?zhǔn)備準(zhǔn)備,我跟雨恬在外面等你們?!闭f著,顧青楓便和胡雨恬往外走,完全不理會瑾言還有話要說。
“阿姐,去吧。有青楓哥在,我就不用怕被父親和母親罵了?!?p> 看到昊天如此渴望,瑾言便不好擾他興致,于是問道:“你真的想去嗎?”
“嗯?!笔雷硬蛔〉攸c頭。
雖說瑾言大不了世子幾歲,可再怎么說,他也是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還未完全褪去孩子的頑劣,就要讓他每天練功讀書,發(fā)奮上進,著實令人心疼。瑾言不同于父親,二娘,想讓弟弟出類拔萃,登高望頂。她只希望弟弟能一世都過得平安喜樂,健康無疾。
“那你等等阿姐,我去換套衣服就出來?!?p> 世子喜笑顏開地望著瑾言。
瑾言寵溺地刮了一下世子的鼻子,無奈道:“你啊你,等著?!?p> 不一會兒,瑾言便和世子一同出門。
由于胡雨恬看到眾人都不坐馬車,而是騎馬,唯獨自己要坐。于是,她就鬧脾氣說也要騎馬。無可奈何,只得讓下人幫她牽著馬,一路走去。
“青楓,你陪雨恬吧。我和昊天先行一步嘍!”瑾言有些故意地笑道。
說完,便和世子一路馳騁,去往空曠的郊外。
胡雨恬明明不會騎馬,卻要逞一時之能,結(jié)果緊緊地抓住馬繩,是一刻也不敢松開。
半天,瑾言他們都已經(jīng)放了好一會兒的風(fēng)箏后,方見顧青楓他們徐徐而來。
“哇!青楓哥哥,快看,好高好漂亮啊!”胡雨恬看著天上的風(fēng)箏開心地笑道。
“是啊,很高很美!”顧青楓輕聲跟著一句。
只不過醉翁之意不在酒,顧青楓說的不是風(fēng)箏,而是人。看著瑾言在寬闊的草地上恣意奔跑歡笑,是多么的令人賞心悅目。雖然住在高樓瓊宇里,錦衣玉食,但彷佛只有這茫茫天地,才是瑾言最想要擁有的。
“青楓哥哥,我們也去放吧?!?p> “好。”
胡雨恬的手中拿著線,顧青楓舉著風(fēng)箏幫她放。沒多長時間,蝴蝶樣式的風(fēng)箏便隨風(fēng)而起。胡雨恬開心得忘乎所以,盯著頭頂上的風(fēng)箏,拽著手中的線。
瑾言跑累了,便坐在草坪上,纖手時不時地?fù)軇又硪欢诉€綁著風(fēng)箏的細(xì)線,以防空中的風(fēng)箏落下。
“怎么不跑了?”
顧青楓也坐了下來。
瑾言看了看顧青楓,又望著在天空中飄浮著的風(fēng)箏,笑道:“休息一會兒?!?p> 瑾言沒再說話,只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那被線攥著的風(fēng)箏。在風(fēng)力的作用下,它不停地抖動著??吹贸鰜?,它很想要掙脫束縛在它身上的那根牽絆。
突然,瑾言徒手將緊繃著的線扯斷。霎那間,那只雛燕風(fēng)箏在晃動了幾下之后,越飛越高,越飛越遠(yuǎn)。
顧青楓一臉疑惑,“這是為何?”
瑾言對他笑了笑,然后躺在草坪上,雙手交叉枕著后腦勺。
“因為我聽了呀!”
“聽到什么?”
顧青楓溫柔地看向躺著的瑾言。
“聽到她對我說,‘胡瑾言,你個惡女人!緊緊地攥著我是為何,快快放了我,否則我要你好看!’聽著我可害怕呢,所以就趕緊將她放了啊?!?p> 瑾言拿腔拿調(diào)地說著,逗笑顧青楓。
“怎么,不信?”瑾言看著他反問道。
“信!您胡大小姐說的話,我怎么會不信?”
這句話倒讓瑾言聽得舒服,使她笑得眼縫瞇成一條彎彎的弧線,像那掛在夜空中的月牙兒。
“和青楓哥說什么悄悄話呢?阿姐?!?p> 世子笑著走向他們,一屁股便也坐在草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