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燁一路跟在瑾言身側(cè),問東問西。
瑾言剛上了馬車,結(jié)果王爺還沒上來時,韓燁一溜煙地鉆進(jìn)馬車內(nèi)。
“誒……十一殿下……”珍兒想要喊住韓燁,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王爺?shù)故怯X得沒有什么。就這樣,三個人坐在同一輛馬車內(nèi)。
“王嫂,看您的樣子,應(yīng)該和我年歲差不多吧,我十六,您呢?”
“十六?!睆膶m里遇上,韓燁便說個不停,此時的瑾言顯得有些不耐煩。
“這么巧!真是緣分呀!”韓燁像發(fā)現(xiàn)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樣,興奮道。
瑾言無奈地看了韓燁一眼,心里鄙夷道:這世上同歲的人多了去了,難不成他都要如此驚奇一番不成?真是個怪人!
“既然同歲,那我們之間就以名字相稱可好?”
瑾言尷尬,說道:“不好……吧,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我既然是你王兄的那誰,如果我們直呼其名,似乎不成體統(tǒng)。這要是讓別人聽了,不得說我們倆個不知規(guī)矩嗎?況且,你王兄早上還訓(xùn)斥我呢,說我沒有規(guī)矩!”瑾言斜睨了王爺一眼,說道。
王爺無動于衷,只不過他沒想到這胡瑾言竟是如此小氣記仇的女子。本來他就對皇上賜婚有意見而遷怒于她,如今,對她更是不喜歡。
“???是嗎?不過瑾言,你不要在意,我王兄向來不近女色……呃……”說到這,韓燁看了看王爺,正巧王爺亦瞠目看著他。韓燁立即縮起脖子,笑道:“當(dāng)然,柳夫人除外?!倍?,趕快轉(zhuǎn)頭,面向瑾言,說道:“瑾言,如果你擔(dān)心的話,那這樣吧,私下里,我喊你瑾言,你叫我韓燁。在宮里或是重要場合,我們再以禮相稱,可好?”韓燁一臉天真地看著瑾言。
見王爺沒有說話,瑾言只好敷衍著回答:“好,好。”
總比你左一句王嫂,右一句王嫂,來得舒服多了。
瑾言雖然覺得韓燁虎頭虎腦的,但相處下來,倒也覺得蠻有意思。她想著,至少以后我想去酒樓的時候,能拉著他當(dāng)墊背,哦,不!是有人跟我共同承擔(dān)風(fēng)險,想想也還不錯!
不覺中,大家已經(jīng)到了康王府。
“韓燁,你不累的嗎?都說一路了?!辫约{悶。
“不會啊,說點話能累什么。不過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有些口渴?!闭f著,他徑直走進(jìn)大廳,拿起下人端著的茶,一飲而盡。
柳伊一和新娶的夫人倪鈺兒聽說王爺回來,便也來到大廳。
“王爺,您和妹妹想是累了吧,妾身已經(jīng)做了些蓮子燕窩羹,讓你們消消暑?!?p> “有勞夫人?!蓖鯛敎厝岬?。
“還是柳夫人有心,這天氣說熱就熱,到讓人心情也燥熱起來,正好喝一碗柳夫人做的羹湯,豈不快哉!”韓燁笑道。
“十一殿下嘴可真甜,妾身不過舉手之勞罷了。”
說著下人已經(jīng)將甜羹端了上來,柳伊一親手分與王爺他們各人一碗。
“謝謝姐姐?!辫孕Φ?。
柳伊一以笑回應(yīng)。
倪鈺兒看著柳伊一如此受歡迎,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便想著如何引起人們的注意,于是,她開口道:“十一殿下,您可曾記得我?”
“你是……哦,想必你就是倪大人之孫女倪鈺兒吧,不對,現(xiàn)在應(yīng)該喊你倪夫人才是。我還記得小時候見過你一次呢?”
“殿下果然是好記性,若像小時候,鈺兒還得稱呼您一聲表哥呢!”
“嘿嘿,是啊,沒想到時間過得這么快。轉(zhuǎn)眼間,我們都長大成人了?!?p> 說話間,瑾言離開座位,想要回房。
“瑾言,你要去哪?”
“瑾言?”倪鈺兒和柳伊一異口同聲。
“我要回我的竹影軒了,殿下還有何貴干?”瑾言轉(zhuǎn)頭問。
“竹影軒?是你的別院咯?”
“是。”
“那我可以去觀賞一下嗎?”
“隨便,反正就一破院子,你愛看就看吧?!?p> “破院子?”韓北小聲重復(fù)道,他不禁揚起嘴角,這王妃著實與眾不同。
韓燁跟著瑾言穿過走廊,經(jīng)過庭院,便來到竹影軒。竹影軒里因為竹子多,顧名思義取名為竹影軒,除此之外,庭院倒是單調(diào)得很。
“瑾言,王兄就讓你住這樣的院子?”韓燁有些不能理解。
“怎么,不好嗎?”
“當(dāng)然不好了!”韓燁反駁道,“你看看隔壁的錦繡閣雕甍繡檻,雅致俊秀,你再看看你這,除了竹子,什么都沒有!好歹你也是堂堂王妃,怎么能住的如此落魄!”韓燁倒為她鳴不平。
“小姐,您看吧,不是我抱怨,您何時住過這樣的地方!現(xiàn)在連十一殿下都覺得不妥呢!”珍兒笑道。
“你們?yōu)槭裁从羞@么大意見?我是真覺得好呀!”瑾言邊走邊笑道。
“哪好了?”韓燁驚訝道。
“越是簡單越是好,這樣我才能發(fā)揮我的聰明才智改了這里的布局?。∪羰菗Q作他人來弄,我還不滿意呢!”瑾言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得意道。
這下韓燁明白了,于是上前笑道:“那需要我?guī)兔幔俊?p> “堂堂十一皇子,是想要當(dāng)雜役不成?”瑾言調(diào)侃道。
“我只是好奇,你會怎么裝修這院子而已。”
“若是殿下實在好奇,那你有空就來吧,反正管飯的也不是我?!辫孕Φ?。
“得,就這么說定了。你何時動工?”
不知何時,珍兒已經(jīng)將茶和葡萄端來放在桌上。
“方才在回來的路上,我就已經(jīng)構(gòu)思好大概的樣子了,下午等我將圖畫好后,便可以開始。”
“瑾言,你行事真是風(fēng)風(fēng)火火啊。不過,你剛說在回來的路上,想好布局。剛才你不是一路都在跟我說話嗎?”
瑾言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她尋思著,總不至于告訴他,一路上她都沒在注意聽他的話吧。
“呃……我偷偷告訴,我有一個不為人知的本領(lǐng)。我其實可以一心二用,你可千萬別告訴其他人?!辫宰鞴耪?jīng)地說。
這種話韓燁倒真的堅信無疑。和瑾言約定好改日再來,便離開了。
望著韓燁被欺騙的身影,珍兒深表同情,“小姐,珍兒現(xiàn)在覺得,他雖然貴為皇子,可真的挺可憐的?!?p> 瑾言吃著手中的葡萄,問道:“哪里可憐?”
“多么天真善良的一位殿下,沒想到就這么一會兒工夫,便被人給騙了!”珍兒還故意將“騙”字重讀。
瑾言抬頭斜睨著珍兒,怪聲怪氣道:“被誰給騙了?”
“珍兒什么都沒說。”珍兒迅速說完,忙掩住嘴。
“呵呵,現(xiàn)在補救,可太晚了!”瑾言將手中的葡萄皮往桌上一扔,便向前撲去。
珍兒嚇了一大跳,可她好歹跟了她十多年,面對小姐的突然襲擊,她早就練就成手疾眼快的本領(lǐng)。一看到小姐不對勁,她便做足逃跑的準(zhǔn)備。
這會兒,倆人正在院子里你追我趕,你撲我閃,嘻嘻哈哈地玩鬧開來。
恰逢王爺?shù)热私?jīng)過此處,聽到里面的嬉笑聲,柳伊一便好奇道:“妹妹在里面干嘛呢,這般熱鬧?”
“韓北,去看下?!蓖鯛敺愿赖馈?p> 不久,韓北回復(fù):“王妃娘娘正跟珍兒姑娘在院中戲耍呢,看樣子很是開心。屬下還從未見過笑得那么好看的娘娘呢!”
“幼稚!”
“???”韓北愣住,“屬下很幼稚嗎?”
柳伊一笑了笑,解釋道:“想必王爺說的不是韓總領(lǐng)?!?p> “哦?!?p> 說話間,王爺已經(jīng)走進(jìn)竹影軒。珍兒先看到王爺,趕忙站好。瑾言倒是一把抓住了珍兒,快活道:“這回可有你好看了!”
“王爺?!闭鋬簲D眉弄眼道。
“什么王爺,這兒哪來的王爺???”瑾言笑著轉(zhuǎn)身,結(jié)果,定在那一動不動,彷佛世界萬物都靜止了一樣。
“王……王爺……”
韓琛微微蹙眉,轉(zhuǎn)身說道:“罰王妃跪祠堂兩個時辰,昨晚醉酒加之今日胡鬧,兩罪并罰。誰也不準(zhǔn)去看,也不準(zhǔn)送食。”
眾人驚得目瞪口呆,不敢言語。王爺一向雷厲風(fēng)行,說過的話,至今都有做不到的。
王爺說完,正欲離去。
誰知一句“韓琛,憑什么?!”將眾人都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