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言偷偷摸摸地潛入柳氏的房間,看見床上的柳伊一正熟睡著。于是她躡手躡腳地來到梳妝臺旁,拉開旁邊的一個柜子。結果,沒想到里面裝的都是些瓶瓶罐罐??尚液盟銐虻妮p手輕腳,但還是發(fā)出一些響聲,看到柳氏翻了個身,嚇得她趕忙躲在妝臺邊上。
過了一陣子,發(fā)現沒有動靜之后,才又出來繼續(xù)翻找。整個過程對她而言,簡直心酸又無奈。
“胡瑾言啊胡瑾言,想你一世英名,竟毀在這個東西上!”
瑾言耷拉著個腦袋,皺著眉頭,望著手上盜來的龍涎香禁不住感嘆。
看到王妃愁眉苦臉的樣子,韓琛問道:“沒找著?”
瑾言努了努嘴,將手上的瓶子拿出來,回道:“在這?!?p> “那你為何還這副表情?”
“你知道嗎?堂堂侯府嫡女竟去當賊呀!這要傳出去,我還怎么在江湖混!”瑾言激動道。
韓琛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瑾言想自己有些冒失,并趕忙閉上嘴,走到王爺身邊。她俯下身子,仔細地看了看王爺的傷,還好,毒性并未繼續(xù)發(fā)展。
“王爺,娘娘,藥我抓來了?!表n北提著藥說道。
瑾言從身邊拿起方才順道從自己院中拔來的草藥,轉身走到韓北身邊,將草藥與龍涎香一并交給韓北,說道:“韓總領,你現在去將藥熬下,記得龍涎香需要等其他藥都沸騰之后再放入。還有,剛給你的這些草藥是需要外敷的,你搗好之后立馬送來。”
“是,娘娘,屬下這就去辦。”
韓北退下后,瑾言便著手為王爺治理手上的傷。不知何時,她已拿來一套設備,里面裝有鑷子,不同類型的小刀等。只見她挑了一把鑷子和小刀,在火上消毒過后,又拿出一方折好的毛巾遞給王爺。
“王爺若是忍不住疼痛,就咬著毛巾吧。”
王爺伸手,將毛巾接過去。
瑾言幫住王爺側了下身子,然后跪在床邊說道:“王爺,我開始了。”
“嗯?!敝笏銓⒀劬﹂]上。
瑾言在下刀的那一刻,都覺得自己殘忍,可側過頭看了下王爺,他卻是除了眉頭微蹙以外,沒有其他動靜。也正是如此,倒給了她信心,拋除雜念,埋頭專注于手下之事。
很快,瑾言便處理好傷口,而此時,韓北也將搗好的草藥送來。她將藥罨敷在傷口上,包扎好。然后,待藥熬好之后,喂王爺服下,讓他休息。
王爺倒是想不到,原來王妃還有如此細心照顧別人的一面。
為了防止出差錯,瑾言在王爺的屋里守了一個時辰。之后,見王爺面色恢復,再為他把了把脈。
“看來已經沒什么事了?!辫脏哉Z道。不曾想,王爺聽到,醒了過來。
瑾言對其說道:“王爺,您放心吧,毒性已經沒什么大礙,接下來您就好好養(yǎng)傷便可。我呢,也該回去休息了?!闭f著她便開始整理東西。
王爺起身,望著她,突然問道:“王妃為何會解此毒?”
瑾言手一頓,心想:敢情這是在懷疑我嗎?
瑾言咧著個嘴,轉身說道:“臣妾會解毒,王爺很困惑嗎?”
“是,本王的確納悶,想必其他人也從沒有聽說過榮德侯府家的大小姐會醫(yī)術?!?p> “世人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何止這一件。想來王爺身上也有許多秘密是旁人不知道的吧?!?p> “那……這是王妃的秘密?”王爺問道。
瑾言想了想,回道:“算是吧,我的母親曾經是一位醫(yī)女。雖然從她嫁入侯府之后,便沒再行醫(yī)。但是,我小時候還能常??吹侥赣H在捯飭藥罐,看醫(yī)書。她也經常教我識些草藥。只是,后來她離開,父親就不允許我再學醫(yī)了??晌疫€是偷偷地利用母親留下來的醫(yī)書典籍,自己學習。”
“原來如此。”
“好了,王爺若是沒有其他事,我就回去了?!?p> “嗯,回去歇息吧。”
韓北將王妃送出門口,而王爺依舊坐在那里,望著王妃離去的背影,自言自語道:“你究竟還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王爺?!表n北再次回到屋中。
“你派人去盯著畢墨別院的一舉一動,只要他們從屋里搬出東西,便緊緊跟上他們,看他們送往哪里?!?p> “是,王爺。”說完韓北離開。
望望窗外,最黑暗的時刻已經過去,天邊漸漸地露出魚肚白。再次躺下,卻久久都沒能睡著。想來也是可笑,方才王妃在側時,他倒睡得格外香甜,竟還夢到十年來都未曾夢到過的少時與父王母親一同嬉戲的快樂場景。
次日,畢墨的人匆匆忙忙地從別院里搬出一箱又一箱沉重的東西,然后用草垛掩護,搬到城北的一處宅院。
王府侍衛(wèi)來報后,王爺便立馬著人去將那嘉河縣令劉轅杰和昌宜縣長鄒承軒以冒名頂替朝廷命官的罪名抓起來。
“韓北,記得到時候抓人要大張旗鼓。”
韓北雖不知王爺此為何意,但他知道聽王爺安排,不會出錯。
很快,那劉轅杰和鄒承軒被抓的消息流入京中。吏部尚書畢墨一聽到之后,連忙跑去國舅府,跪求蔡國舅救救他。
畢墨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國舅爺,您和皇貴妃娘娘可得幫幫微臣哪!這要是被圣上知道是我從中作梗,幫助那劉轅杰他們偷梁換柱,換取官職,那微臣不僅要人頭落地,還有可能要株連?。┱垏藸敽突寿F妃救救下官!”說著他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個響頭,伏在地面不起。
蔡國舅一看,趕緊上前勸道:“畢尚書,你快起來吧!我這一聽到消息,也正想辦法呢!現在,你趕緊找人暗暗傳消息給劉轅杰和鄒承軒,讓他們什么都不要承認。記住,不管怎樣,一定不能說什么,這樣至少還有回旋的余地。我這就進宮去見皇貴妃?;寿F妃自是知道你為她和誠王做的事情,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畢墨感激涕零,又是一磕頭,說道:“多謝國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