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娜見我表情癡傻,斥道:“你又發(fā)什么呆呢??熳甙??!?p> “珍娜,你……你真好看……”看這珍娜遠去的背影,我不由說出了心聲。
此時王都寬闊的中央大道,被游人擠得水泄不通。各式各樣的小攤販雜亂無章的擺在街上,只留下兩條狹窄的通道。
珍娜在人群中鉆來鉆去,這里拿一件小飾物,那里拿一件衣裙,突然又被隔壁攤位的小食所吸引。白日里那個事事皆明的珍娜,現(xiàn)在仿佛如同小女孩般,對每一件商品都感興趣,好奇地在每個攤位之間穿梭。
我嘆息到:這才是一個少女應該有的生活吧。朝不保夕的傭兵生活,對這個少女來說實在太殘酷了。心中摸摸許下誓言,一定要守住珍娜的這份天真無邪。
我正走神間,珍娜從人群中鉆出,把一串小食塞到我嘴里。
“這是什么?還挺好吃的,味道像雞肉,還有點脆。珍娜你不吃嗎?”我下意識的就開始品嘗起來。
“哈?好吃那你多吃點哦。這是烤蝎蠊,看著有點惡心,我可不敢吃?!闭f完她又嬉笑著消失于人群。
我不知道她說的是什么,拿著手里的不明物體,吃也不是,扔也不是。
一路逛逛吃吃行至運河邊,只見運河上支起了大型的木架,兩根粗大的圓木從兩岸交匯在運河中心。最后一小段,兩根圓木合為一根,架設至橋上。
“珍娜,這是在做什么?”我疑惑的問到。
“這個是傭兵游戲,完成游戲的話可以贏到獎品,就算不上場的普通觀眾也很喜歡看這些游戲呢?!闭淠纫差H感興趣地伏在欄桿上觀看。“不過這個游戲我也是第一次見,也不知道怎么玩的?!?p> “現(xiàn)在前來挑戰(zhàn)的是我們的槍術師先生和騎士先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能一起順利到達我這里贏取獎品呢!”隨著主持人介紹完上場的傭兵,他們也分別踏上了各自的圓木,觀眾們則開始鼓掌助威。
踩著獨木對于一個傭兵來說,可以說是簡單至極,只要小心謹慎,大部分傭兵都能輕松完成。只是待到兩人開始前行才發(fā)現(xiàn),原來看似是系在腰間的兩根保護繩,其實是將兩人互相牽扯在一起。剛開始的時候,騎士先生沉著穩(wěn)重,步伐緩慢。而另一邊的槍術師先生則步伐輕盈,一下便領先了不少進度。
就在這時,保護繩徹底收緊,兩邊同時受到保護繩的扯動,險些失去重心摔落下河。
騎士先生狼狽地抱緊了圓木,吼叫著,讓對方步伐放緩。兩岸的觀眾看了哄笑不止。
等兩人重振旗鼓,站上圓木。騎士先生還是用著先前的速度緩慢潛行。另一頭的槍術士先生,放緩速度后則有些不知所措,幾步之后便再也難以維持平衡,摔落下河中。騎士先生被突如其來的巨力扯離了圓木,懸在半空,掙扎許久也無法動彈。最后只得自己解開了保護繩,一齊躍入水中。
兩人的落水,瞬間點燃了運河邊的氣氛,掌聲、哄笑聲不絕于耳。
“這個好玩誒。歐布,我們也去玩一下?!闭淠纫幌戮蛠砹伺d致,牽起我的手就往橋上跑。握著她溫軟的小手,我的內(nèi)心仿佛有一朵沉睡已久的花綻放了。
兩人在橋上報了名,取了號碼牌。分開之前,珍娜同我演練了一遍一會兒在圓木上的步速,并關照我到:“上了圓木,千萬別看腳下,一定要看著我。我停下了,你也馬上要停下?!?p> 等我們上場時,已經(jīng)又有五六隊人落水,給我造成了不小的壓力。到自己上了圓木,更是感覺每一步都是如此困難。不僅圓木濕滑,河上不時有橫風吹過,河岸兩旁的圍觀群眾也在不停的制造著干擾。
好在預先有了珍娜的提示,也算是有驚無險的到達了三木交匯處。此時系在腰間的兩根安全繩已經(jīng)被抽得很緊了,任何一個微小的動作都會影響另一方,每一個動作都需要兩人同步完成。而要到達終點,我們就必須兩人同時踏上最后一段圓木。
我們兩個站在中心處商量了半天也苦無對策,直至圍觀的群眾開始起哄。
最后只能狠下心,一同跳向唯一的圓木。我們兩人落在一起,我一邊自己想要維持平衡,一邊又想幫助珍娜。兩人搖搖晃晃間,我一把將她環(huán)抱住,才感覺找到了平衡點,卻被珍娜本能地一把推開。
下落間,我看到珍娜先是伸手想要拉我。接著她便被繩索扯離了圓木,飛向空中,緊張之下又慌忙捂住裙邊。在看到我浮出水面后,她似乎松了一口氣。自己解開了安全繩,蕩起繩索,以一個優(yōu)美的姿勢躍向終點。
她這一躍,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我和觀眾都看得目瞪口呆。半晌之后,瘋狂的鼓掌聲、呼哨聲、歡呼聲才從兩岸響起。
主持人雖然也贊嘆珍娜的身手,但表示必須兩人同時到達終點才算作獲勝。場下噓聲一片。
我被打撈起來后扔在一旁的火堆邊,與其他落水的同志們一起烤著火。不多久,珍娜便從遠處跑了過來。她看到火堆旁的一群人時明顯楞了一下,然后低著頭,一語不發(fā)地坐到了我身邊,背對著其他人,捂嘴偷笑。
后面上場的傭兵們都乏善可陳,整晚下來倒還是我和珍娜走的最遠。
在夜市快要結(jié)束時,一位弓手小姐和一位魔法師先生給觀眾帶來了一場完整的表演。前半段中,兩人步調(diào)一致,風起便停,風停便走,配合無間,穩(wěn)步行至匯合處。兩人匯合后,魔法師先生攔腰將弓手小姐抱起,踏上最后一根圓木,幾乎是輕松地小跑著奔向終點。
“吶,歐布。你剛才抱我的時候是想到了辦法,還是想……”散場后,珍娜低著頭問我。
我如實答道:“額,沒想那么多,就是看你站不穩(wěn),不想讓你掉下去。”
珍娜看了我一眼,不再說話。
見氣氛有些尷尬,我忙轉(zhuǎn)了話題。“珍娜,你為什么會做傭兵那么危險的工作的?”
珍娜仰頭看著星空,低聲道:“小時候我喜歡聽大人給我說冒險故事,一直特別向往這種生活。十四歲那年,就偷偷從家里出來,在劍術協(xié)會做學徒。本來以為等畢業(yè)了,就能開始書寫自己的冒險故事。但是去年滿十七歲,開始自己完成實習任務以后,才知道這一行有多危險。而且學徒還很難找到隊友,經(jīng)常要一個人在野外露宿?!闭f著,她嘆息了一聲?!敖?jīng)過這一年,我也想通了。我確實不適合這種腥風血雨、漂泊不定的日子。等我晉升到資深級,我就回協(xié)會當老師,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我的小日子”
聽了她的一番話,讓我心疼不已,內(nèi)心升起了一股保護的欲望。“珍娜,在你晉升到資深級之前,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的!”
“嗯……勇士大人,以后就拜托您幫忙守夜了?!彼肿兓亓四莻€活潑的小女孩,笑著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