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黑時,何慢慢兩腿打飄的朝家走去。
要說唐小顏逛街逛商場的熱情,簡直不是一般的高漲,除了把置地廣場整個轉(zhuǎn)了個遍以外,她還拉著何慢慢,沿著街道兩旁的商鋪一路逛過去,幾乎每個商鋪都不放過。
直到最終兩人的腳,已經(jīng)疼到快不是自己的了,這才在飯館吃完晚飯后,各自回家。
就在何慢慢頂著頭亂哄哄的卷卷毛,有氣無力的剛走進小區(qū)。
突然間,從花壇邊竄出一條白色的大狗,原本就腳疼的她,一個趔趄沒站穩(wěn),結(jié)果猛的跌坐到了,樓下花壇的水泥邊棱上。
“哎呦——”堅硬的水泥邊棱,硌的何慢慢生疼生疼的,她苦著小臉,好半天都沒站起身來。
“旋風,過來,不許無禮!”忽然,一個清冷磁性的聲音傳來。
一臉苦相的何慢慢,猛然一愣,熟悉的聲音,使她的心嗖的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兒。
秦景波?她眨了眨眼,不自覺間微瞇雙眸朝前望去。
果然,就見不遠處的秦景波,快步朝這邊走來。
“是你?有沒有傷著?”秦景波一怔,眸底不易察覺的劃過一抹深意。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是小丫頭第二次被旋風嚇倒了吧,第一次,應(yīng)該是在九年前……
秦景波抿了抿唇,忙伸手將何慢慢小心的扶了起來。
“還……還,好。”何慢慢聲音小的像蚊子叫。
啊呸呸——什么是還,還,好呀,她不由狠狠咬了咬嘴唇。
也不知怎的,何慢慢只要一碰到秦景波,口齒和智商就變得異常遲鈍,當年如此,現(xiàn)在還這樣。
她對自己一見暗戀的男神,腦子就短路的行為,內(nèi)心痛恨極了。
好吧,既然這輩子不打算結(jié)婚,干嘛還心慌意亂?唉——何慢慢哀怨的嘆了口氣,一瘸一拐的朝前走去。
秦景波見狀,忙上前去攙她的胳膊,“怎么樣?是不是摔著了?我送你去醫(yī)院吧?!?p> “不,不用,就是那個……咳咳,硌了一下?!焙温t著小臉搖搖頭。
秦景波黑眸一閃,瞬間就明白了,他輕輕將何慢慢的手,握在自己干燥溫暖的大掌里,小心的牽著她,慢慢的朝前走去。
何慢慢頓時渾身一個激靈,下意識想把手抽出來,但不知為何,手卻好像僵住了一般,根本無法行動。
何慢慢身材嬌小,一雙手也同樣白皙小巧,然而和一般女孩不同的是,她的手掌卻略顯粗糙。
因為從小到大,一直干粗活兒的緣故,何慢慢掌心里,兩塊薄薄的老繭,始終都沒有褪去。
呃……一個女孩子的手,怎么會這么粗糙?還長著老繭?秦景波握著何慢慢的小手,驀地怔了怔,但卻莫名間握緊了些。
此時,何慢慢的心驟然縮到了一起,她惶惶然的,抬頭看了秦景波一眼。
“怎么?”秦景波漆黑的墨瞳,在路燈下閃著細碎的光。
“沒……”何慢慢囁嚅著,慌忙低下了頭。
電梯里,何慢慢神情緊張的縮在角落,兩眼一眨不眨的盯著白色的大狗,而大狗則一副笑瞇瞇的模樣兒望著她。
秦景波好笑的看著一人一狗,目不轉(zhuǎn)睛的相互對望,忍不住開口:“這是薩摩耶犬,今年十三歲了,不咬人的?!?p> “我,怕所有長毛的動物?!焙温÷曕止?,絲毫不放松對狗的高度警惕。
“以后接觸多了就不會害怕了?!鼻鼐安ê戳怂谎郏坪跻庥兴?。
何慢慢立刻搖搖頭,身子又往里靠了靠。
嗯哼哼,我才不要接觸呢,看著就渾身緊張,汗毛都快豎起來了。
很快到了十二樓,電梯門剛一開,何慢慢就快速奔了出去,旋風也緊跟著她跑了出來。
“哎——你別讓它過來,等我回家了在……”何慢慢緊張的回過頭,滿臉驚恐的盯著,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狗。
“旋風,站??!好,等你回去我們再走?!鼻鼐安ㄒ娔懶〉暮温瑖樀萌缤荏@的小兔子一般,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他忍著笑上前牽住狗,一只手抄在褲兜里,玉樹臨風的站在過道望著她。
只見何慢慢手忙腳亂的,從包里掏出鑰匙,打開門刺溜兒一下,就鉆了進去。
呵呵,沒想到慢騰騰的小烏龜,居然也有如此動作快的時候……秦景波的唇角,彎的愈發(fā)明顯了。
-
周一早上,何慢慢從起床開始,眼皮就跳個不停,結(jié)果剛上班,就見凱月西餐廳主廚的兒子章瑞,笑得陽光燦爛的走了進來。
“你好,何慢慢小姐,我來看病?!闭氯疬谥蟀籽溃敛豢蜌獾淖诹艘巫由?。
正在整理桌上資料的何慢慢,驀地一愣,表情頃刻間變了好幾變,“你,怎么來了?”
沒想到,這個廚師的兒子還挺能耐,還真就找到這兒來了,居然連她名字都知道。
何慢慢悶悶的瞟了章瑞一眼。
“呵呵,不掛號看病怎么能見到你?喏,這是病例?!闭氯馂t灑的揮了揮手里的病例,根本不掩飾自己的目的。
何慢慢瞬間面色一僵,“陸醫(yī)生馬上過來,另外,要叫號才能進來就診,請先到外面等候?!彼鹿k的下了逐客令。
“哇喔——慢慢姐,你穿這身護士服好美哦?!闭l知,章瑞像沒聽到何慢慢提醒似的,滿臉吃驚的上下打量著她。
眼前的何慢慢,身著白色護士服,頭戴小巧的護士帽,烏黑的長卷發(fā),輕巧的挽在了腦后,尤其是天然的自來卷劉海兒,使她的小臉嚴肅中,透著絲可愛。
何慢慢見章瑞目不轉(zhuǎn)睛的,直盯著自己看,頓時感到渾身都不自在,她狠狠白了章瑞一眼,轉(zhuǎn)過頭不去搭理他。
這時,陸子清拎著公文包走進辦公室,一抬頭,看見章瑞坐在辦公室里神采飛揚,不由愣了愣。
很快,他便想起來這小帥哥,不就是那天在凱月西餐廳里,見到的何慢慢相親對象之一嗎?
因為,何慢慢一直沒對那天相親情況,有過多的解釋,所以陸子清至今都堅定的認為,陽光燦爛的小帥哥章瑞,就是其中一個相親對象。
于是他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去里間換好衣服后,坐到了章瑞對面。
“嗯哼?你有二十一歲?我咋瞅著像十七八呢?”陸子清盯著病例,抬頭詫異的打量著章瑞。
“絕對二十一歲,不信看身份證。”章瑞傲嬌的嘴一撇,伸手摸出皮夾子,取出身份證遞給了陸子清。
本著對何慢慢終身大事,極其負責的態(tài)度,陸子清非常認真的,看了章瑞的身份證。
沒錯,這小子的確是二十一歲,比何慢慢要小兩歲。
“呵呵,小伙子長得挺面嫩的哈,哪兒不舒服?”陸子清將身份證遞了回去。
“呃,就是……反正有點難受,你隨便開點藥就行?!闭氯鹞罩矸葑C的手頓了頓,下意識朝何慢慢瞟了一眼。
“切,這能隨便嗎?誤診了怎么辦?到底什么情況?多長時間了?”陸子清一臉嚴肅的例行詢問,其實敏銳的他一進門,就看出來這小子,絕不是真的來看病的。
一旁的何慢慢聽罷,無比同情的看了眼章瑞。
看來,章小帥哥今天明顯逃不脫,某腹黑大灰狼的促狹捉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