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白婧和王茜茜剛收拾完,孟照霖的電話就打過來了,車已經(jīng)停在王茜茜家樓下等她們了,兩人掛了電話急忙下了樓。
王茜茜一上車就開口問道:“這么早?有消息了?”反倒顯得白婧過于沉穩(wěn)了!
孟照霖點點頭,不慌不忙地說道:“人在新河二區(qū)看守所。”孟照霖從后視鏡看向白婧,發(fā)現(xiàn)白婧在看著自己,忙回過眼神繼續(xù)說道:“拘留15天,探視的時間是每周二上午,今天是周一,我找了人,你可以去看看他!”
白婧感激地點點頭,說了聲:“謝謝!”
王茜茜追著問道:“那一萬塊錢呢?是罰款嗎?”
孟照霖一早把事情都打聽了個仔細,搖搖頭說道:“我問過了,沒有罰款,最多是怕人在里面吃苦,給他存點飯錢就行,都是自愿的!”
孟照霖又看了看白婧問道:“你確定抓他的人說讓你準(zhǔn)備一萬塊錢嗎?”
白婧點點頭。
孟照霖果斷地說道:“那就不用管它了,人都已經(jīng)拘留了,還用什么錢!”
出門趕上早高峰,本來一個小時車程生生用了近兩個小時才來到新河二區(qū)看守所,在孟照霖朋友的安排下,白婧在一個只有兩條長桌子的屋子里見到了趙軼承,此時正低著頭抱蹲在墻角,旁邊站著一個身形魁梧的獄警看守著,顯得本來就瘦削的趙軼承更加的不堪!
趙軼承看到白婧,滿眼驚喜地站起身,又怯怯地看了看獄警,獄警點點頭粗聲說道:“和你愛人有話快說,規(guī)矩你都知道,別生事啊!”
趙軼承聽話地點點頭,這才敢朝白婧走過去,而白婧一進屋就站在門口看著趙軼承,沒再向前多走一步。
趙軼承走到白婧身前,尷尬地笑了笑,喊了聲:“老婆!”
白婧就那樣看著趙軼承,不說話。
“老婆,明天你能再來一趟嗎?給我拿點換洗的衣物,我這什么都沒有!還有一會兒走的時候你給我充兩千塊錢,要不然在這我只能啃窩頭吃咸菜了!”說完,趙軼承嘿嘿干笑兩聲,一看白婧的臉色,閉了嘴,也是知道虧心了!
白婧皺起眉頭開口問道:“你騙我多久了?”
趙軼承一愣,朝白婧眨了眨眼睛,貌似無辜地說道:“我騙你什么了?”
“你吸那東西多久了?”
“沒多久…就這一次…我是被人陷害了!”趙軼承一梗脖子,咬死自己是無辜的。
“陷害?周強嗎?”
“哎呀,你先別問了,這里是那閑聊的地方嗎?這眼看著時間要到了,你記得一會兒給我充錢??!”趙軼承用不耐煩掩飾自己的心虛,更怕在這里吃不上合口的飯菜,十五天吃咸菜,他可受不了。
白婧頭一次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是如此的猥瑣,嘆口氣問道:“趙軼承,我就問兩句話,你跟我說個實話吧,信用卡里的錢你是不是拿去吸了?那個店還有盈利嗎?”
“……”
“你不回答,是不是那個店早就虧了?而信用卡的錢就是那么花沒的?”
“白婧,你就非得糾結(jié)這點事嗎?那哪個做買賣的能沒有風(fēng)險?賠了不是正常的嗎?我掙錢的時候怎么沒見你說這說那呢?張嘴閉嘴就說我吸沒了,我吸什么我吸?你別一天天在那瞎猜行嗎?對了,這事別告訴我爸,老頭心臟不好,怕他受不了刺激!”
白婧冷哼一聲:“你都被抓進來了還是我瞎猜嗎?趙軼承,你好自為之吧!忘記告訴你了,我沒帶錢,也沒有錢了!”
白婧轉(zhuǎn)身走出那間屋子,隨即紅了眼眶,想到孟照霖和王茜茜還在外面等著,便站在走廊里緩了緩才走出看守所。
在經(jīng)過一間辦公室的時候聽見里面兩個人的閑聊,其中一人說道:“…哪個不是搞風(fēng)搞雨的,碰那東西就離不了女人,看那情形,家里那個也是不知情,這一天天在外面吸嗨了就左摟右抱的,真是的……”
白婧只覺一陣惡心,到現(xiàn)在才終于明白趙軼承為什么將近一年的時間不碰她了,原來是外面喂飽了的!
王茜茜看白婧出來了,趕緊迎了上去,“怎么樣?”
“沒什么,人挺好的,我們走吧!”白婧大踏步朝車子走去,拉開車門上了車。
“哦!”王茜茜看白婧冷著一張臉,就知道沒好事,隨著白婧上了車。
白婧靠在后座,心里翻江倒海一般,孟照霖和王茜茜對視一眼,都在偷瞄著白婧,想安慰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因為根本就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也不哭也不鬧,這樣安靜的坐著更是讓人不放心。
“我們?nèi)ツ膬海俊泵险樟卮蚱瞥聊瑔柕馈?p> “能帶我去公園轉(zhuǎn)轉(zhuǎn)嗎?我不想回家!”白婧輕聲說道,她想痛快地哭一場,可是沒有合適的地方,更怕回到家看見媽媽和小姨,會掩飾不好自己的情緒直接崩掉。
孟照霖默默調(diào)轉(zhuǎn)車頭開向河濱公園,看著這樣的白婧竟莫名有些心疼。
到了公園,白婧卻堅持不讓王茜茜和孟照霖陪她,自己一個人下了車。
河濱公園臨河而建,公園里多是附近小區(qū)的大爺大媽們的休閑場所,器樂聲和歌聲不絕于耳,即便深秋的時節(jié)多了幾分涼意,仍阻擋不了她們的熱情,不過白婧就不一樣了,顯得與這個熱鬧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
白婧拉了拉外套,抱著臂彎沿著林蔭小路慢慢向前走著,滿腦子都是趙軼承和那些她從不知情的丑陋一面,她竟從不認識這樣一個趙軼承!
白婧哭了,她再也承受不住了,她那么在意他,她還記得他喝醉酒的樣子跟她說:“我媽媽從我很小的時候就不要我了,我沒有家!”那時的他讓她心疼,她便決定給他一個家,結(jié)果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他天生是那四蹄狂奔的驢,奔跑,流浪,嚎情萬丈!
白婧沿著無人的林蔭小路兀自走著,放肆地哭著,發(fā)泄著這許久以來的所有不滿……
走著走著,白婧突然感覺后面好像有人在以同樣的步調(diào)跟著她,猛回頭,身后十幾步遠的地方孟照霖正安靜地望著她,看她停下腳步,他也停下了…
孟照霖溫柔地笑了笑,露出半顆酒窩,緩步上前遞給白婧一包紙巾,“什么時候哭夠了就擦擦,怪丑的!”
白婧接過紙巾一時無語了,抽出一張擦著眼淚,早上刷的睫毛膏幸虧是防水的,要不然真要糗大了。
白婧帶著濃重的鼻音問道:“你們怎么沒走???茜茜呢?”
孟照霖看著哭腫眼睛的白婧心里一動,面上卻不動聲色地說道:“她說想吃火鍋,讓我來問你要不要一起?超辣的那種!”
“火鍋?…嗯嗯嗯…”白婧正擦著鼻子,一聽有超辣的火鍋,用力地點點頭,反正哭過了,該祭奠的也祭奠完了。
白婧大呼一口氣,大踏步朝前走去,卻被孟照霖一把拉住衣領(lǐng)拎了回來,一指身后:“反了,這邊!”
“哦!”白婧心里確實輕松了不少,跟在孟照霖身后一起回到了車上。
王茜茜看著白婧紅腫的眼睛直撇嘴,“你可真不讓人省心,自己一個人就敢跑那小樹林里,也不怕被人拐跑了!就應(yīng)該把你扔在那不管,虧得我們還擔(dān)心你遇到壞人,讓我哥下車去跟著你,告訴你啊,下次再敢這么胡來,就直接把你賣到小山溝里,那里空氣賊好!”
王茜茜自己說著說著突然就哈哈大笑起來,孟照霖搖搖頭也笑了,白婧在后面忽而心里一暖,媽媽,小姨,朋友,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