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爭辯
沈末歌感覺自己的腦子似是飄在半空中,心里一直在想著:這個聲音真好聽啊,真好聽真好聽......
“來,多說幾句話,小爺就不跟你爭了?!鄙蚰└杪犚娮约哼@樣說。
周圍似乎瞬間安靜了下來。
“少東家,這小兄弟似乎是喝醉了,您別見怪?!庇岱迳锨肮笆值?。
寒九看著面前托著下巴看自己的人,桃花眼迷離的彎著,有些狡黠的模樣,淺粉的嘴唇浸了酒液,微笑的看著他,約是志學(xué)之年(十五歲)左右,唇紅齒白,很好看的一個少年,做錯了事情也不會有人忍心責(zé)怪的少年。
“自然不會,我定會與他多說幾句?!焙怕犚娮约哼@樣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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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末歌抬起頭,眼前一片昏黃的光,喝多了酒的腦子有些渾渾噩噩的,聲音低啞的問:“芳華,什么時辰了?”
“剛好戌時?!币粋€陌生,但異常好聽的聲音回答她。
沈末歌揉著太陽穴的手僵硬在腦袋邊。
“我等了你兩炷香的時間?!蹦莻€好聽的聲音又說道。
回憶慢慢回籠,沈末歌的眼前慢慢清明起來,她還是在醇香樓,趴在桌子上,身上蓋著一件披風(fēng),昏黃的光是樓里點燃的油燈,錦莊的,金銀樓的,百味閣的,還有那些百姓,都已不在,俞峰在柜臺里站著看她,他的娘子和小舅子一聲不吭的站在樓梯邊。
她的前面,坐著那個御風(fēng)樓的少東家。
沈末歌伸了個懶腰,對前面的人道:“一覺醒來,雖未進食,卻忽有飽腹之感?!?p> “為何?吃酒吃多了?”御風(fēng)樓少東家很給面子的問他。
“不?!鄙蚰└钃u搖頭:“是因為,秀色可餐。”
御風(fēng)樓少東家看著沈末歌道:“我倒是覺得,小兄弟比較適合這個詞。唇如點朱,眼含桃花,膚若凝脂,何嘗不比女子更為動人?!?p> 沈末歌忽然便記起了,在現(xiàn)代,這個詞被網(wǎng)絡(luò)化,或許有調(diào)侃的意思,但是在這里,若是形容一個男子,應(yīng)該是侮辱了。
“抱歉,在下乃是不學(xué)無術(shù)之人,此話并無侮辱公子的意思。公子如寒江之雪,在下見之,心向往之,我是想著,若是我有公子如此的品行,娘親倒是能少罵我?guī)拙錆娖ち??!?p> 沈末歌說完,實在是口渴得很,把前面壺里的液體倒出來聞了一下,一股子茶香,大口的喝了幾杯。
寒九看著沈末歌一連串的動作,等她喝完水,才開口:“我留在這里,是為了應(yīng)你之諾?!?p> 沈末歌蹙眉看他:“我之諾?什么?”這宿醉,實在是難受,口渴得很,沈末歌又倒了一杯。
“你在眾人面前對我說:來,多說幾句話,小爺就不跟你爭了?,F(xiàn)在,我已經(jīng)和你說了如此多,那這醇香樓可就是在下的了?”
“噗!咳咳咳咳......對不起對不起,咳咳,我不是故意的?!鄙蚰└柃s忙從懷里掏出一方手帕擦寒九身上和臉上的茶水。
一股清淡的薄荷香味掠過寒九的鼻尖。
身后已經(jīng)上前一步拿著帕子的仆人,見寒九沒有躲避,又退了回去。
“所以,你是準(zhǔn)備不認(rèn)賬了嗎?”寒九輕聲的問。
沈末歌擦著茶水的手頓了下,道:“非是在下不認(rèn)賬,在下完全沒有此段記憶,又如何認(rèn)賬?”
“那就是你與俞掌柜的承諾也不作數(shù)了?”寒九又問道。
沈末歌看著寒九的雙眼:“但是我記得我與俞掌柜之約?!?p> 寒九回視與她:“你卻不記得與我之約?”
沈末歌:“我與掌柜約定之時未曾喝酒,所以我有印象,但是我與你說的話卻是酒后說的,酒后失言是我的不對,但是這并不能說我就如此和你做了約定?!?p> 寒九:“可是我已經(jīng)守諾,我告知了你,你便應(yīng)當(dāng)知情,且遵守諾言?!?p> 沈末歌:“掌柜能證明我已醉酒。”
寒九:“掌柜亦能證明你曾許諾?!?p> 兩人互相看著對方,臉色都是淡淡的,眼里卻都像冒著火光,嘴里的話也是咄咄逼人,針鋒相對。
“你從俞掌柜手里八千兩銀子買下醇香樓,我給你一萬五千兩銀子,你轉(zhuǎn)給我。你這一轉(zhuǎn),可就賺了七千兩銀子,這些銀子,足夠普通百姓一家人一輩子衣食無憂了?!焙爬渎暤?,他覺得自己的忍耐力真的是到了極點。
聲音好聽,奈何擋我財路者皆是我敵人,再好看的臉,再好聽的聲音,也不能阻止我,更何況,這可是以后生意場的競爭對手,任何仁慈和美色引誘都不應(yīng)該使她自己動搖。
“普通百姓一家人一輩子的衣食無憂還不夠你御風(fēng)樓的一桌千金宴!況且......你的七千兩銀子對我來說真的不算什么?!鄙蚰└铚惤?,輕聲的道。
沈末歌:求自己的裝逼能讓他趕緊退下,七千兩對于現(xiàn)在的自己來說真的很算什么。
“少東家,還有這位小兄弟,現(xiàn)在天色已晚,不若明天再做決定如何?”俞峰上前道。
沈末歌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漆黑,上京的店家們都已經(jīng)燃起油燈,影影綽綽的美,帶著歷史的厚重感,是現(xiàn)代那些古鎮(zhèn)無法比擬的。
的確是很晚了,不知道芳華懂不懂得把娘親他們糊弄過去......不該喝酒的,自己在現(xiàn)代的酒量是無數(shù)次的職場對拼拼出來的,一個閨閣小姐,再是調(diào)皮,說不定也沒有喝過酒,一喝就倒了。
“可算找到你了?!币坏狼謇蕫偠穆曇舸驍嗔松蚰└璧脑?,身影投在酒樓的木地板上。
這熟悉的聲音,沈末歌抬頭看過去,不是沈熠晨又是誰。
“你怎么來了?!鄙蚰└杩纯醋约荷砩系囊簧砣迳圩?,也不好開口叫沈熠晨哥哥,直接問道。
沈熠晨提著燈籠,把燈籠放到一旁,道:“你這么晚還沒回去,我自然是要出來尋你的。”
“大理寺少卿沈靖之?”御風(fēng)樓的少東家看著沈熠晨道。
沈熠晨的目光從沈末歌身上轉(zhuǎn)過去,笑道:“原來是御風(fēng)樓的寒九少東家,你怎么會和......我表弟在一起?”
“我道說這桃花眼怎么看著有點熟悉,原來竟然是你沈候府的人?!焙诺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