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這不是我的籌碼(中)
“那你問了我一個問題,我也要問你一個問題?!蹦且粋€做什么事情都追求公平的人,這一點在日后相處中會發(fā)現(xiàn),并且宋悅很喜歡這種一視同仁的感覺,因為相處起來沒什么壓力。
“你有和男孩子交往過嗎?”默默問了和剛剛問宋悅的一樣的問題。
“沒有啊,怎么啦?”江語靜坦誠相告。
默默很好奇,“那你為什么不找一個呢?”
“這是第二個問題啦,小姐姐。”江語靜不愿接著透露自己的隱私,又或者,她覺得這個問題有些無聊,所以她不太想回答。
“哦哦,不好意思啊,那你可以回答我嗎?因為我真的很好奇啊。”
默默肆無忌憚地散發(fā)著她的好奇心,像一個天真的孩子般。
“行吧,反正也不是什么機(jī)密,看你那么想知道,我就跟你聊聊。我不找的原因是,我覺得周圍的男孩子都很差勁?!苯Z靜說話時還帶著嫌棄的表情和不屑。
“一個都看不上嗎?”默默覺得不應(yīng)該啊,江語靜固然很優(yōu)秀從而要求高,但也不至于一個都看不上,畢竟周圍優(yōu)秀的人也有很多啊。
“嗯嗯”江語靜重重點了點頭。
“那有沒有男孩子追你啊?”默默換了個方式問。
江語靜也不知道默默為什么對自己的感情生活如此好奇。
“有是有,不過。。。”江語靜話還沒有說完,默默就接著問,“不過什么?”
“不過我都不喜歡啊,他們真的一點意思都沒有啊。”江語靜說到這兒又流露出了剛才的不屑。
“姑娘,我可以問一下你多大了嗎?”默默想知道江語靜的年齡。
“今年大概21吧。”江語靜算了算自己的年齡。
“和我一樣誒?!蹦藭r是遇到同齡人的欣喜。
“巧了,其實我剛見你啊,就覺得咱倆應(yīng)該差不多大,沒想到同歲,有緣有緣。”江語靜盡量維持著表面上的熱情。
“你的家人有催過你嗎?”默默前面這么多鋪墊,這時候才切入主題。
江語靜這時候才明白,前面一堆鋪墊,都是為了接下來的問題做準(zhǔn)備的。江語靜不禁為自己這項預(yù)知能力而感到得意。
“沒有啊,他們覺得我還小,不著急,怎么啦?你家長有催你?”江語靜開始推測起默默的處境,默默的家庭。
她憑借自己對默默的印象以及剛剛的記憶,默默的吃穿用度,覺得默默的家庭應(yīng)該是個普通家庭。
“有,我的家庭怎么說呢,很普通吧,可能甚至比普通還要差一點點。然后我爸爸媽媽的觀念都很傳統(tǒng),就是覺得女孩子終究要找人嫁了的,然后他們覺得需要早點找,到時候年紀(jì)大了,就難了?!蹦f起這段話的時候語氣很沉重,似乎還有失落和焦慮。
“他們是這么想的,但你要有自己的主見吶,不能他們說什么你就做什么呀?!苯Z靜為默默姑娘的沒有主見而感到氣氛和無奈。
“聽你這么說,我猜江姑娘你的家庭是那種家庭環(huán)境特別和諧,父母開明的吧?”默默覺得只有擁有像從小父母疼愛,生活無憂無慮的公主般的生活,孩子長大才能自信和灑脫。
“為什么這么問?”雖然事實的確如此,但默默這么問卻讓江語靜對默默的家庭產(chǎn)生了好奇。
“江姑娘應(yīng)該沒有體會過自己的主見從來不能表達(dá),自己的選擇從來不能自己做主的感覺吧?!蹦穆曇糁袔е鴤?。
一旁的宋悅靜靜地聽著她們都對話,不發(fā)一言,似乎在思索著什么,她覺得這個默默姑娘和她的經(jīng)歷有共同點,她們的思想也可以產(chǎn)生共鳴。她不禁對這個叫默默的姑娘產(chǎn)生了興趣。
“那是一種很絕望的感覺,自己沒有獨立生存的能力,一直受制于人。被控制著,無法掙脫這囚籠。就像是被關(guān)著的鳥兒,剛開始還撲騰著想要自由,可時間長了它就漸漸的習(xí)慣了這種約束,它甚至?xí)X得約束才是正常的,想要自由才是不應(yīng)該的。
而這種狀態(tài)其實才是最可怕的,因為它在漸漸失去自我,等到它習(xí)慣被人喂養(yǎng)的生活,她就會覺得這才是應(yīng)該的,它會放棄它的生存技能,放棄追求自由。安于一籠,過著被安排的生活,而它每天都工作,就是討好它的主人,為主人帶來娛樂,換取糧食?!?p> 默默滔滔不絕講了很久,宋悅和江語靜就這樣聽著。
但其實江語靜聽了并沒有太多感覺,一旁的宋悅表面上很平靜,但心里已經(jīng)是朵朵浪花。
“是不是覺得這鳥兒這樣很沒有尊嚴(yán)?”默默突然反問。
“是的?!边@時宋悅突然回答。
默默笑了笑,
“但其實它也沒辦法,它沒法和這客觀約束作斗爭,首先它沒有實力和這籠子抗衡,那么它必然受到這慣性想法的約束,它會覺得它就是離不開了,哪怕日后有人放它出去,它都不一定走,這就是慣性思維的可怕之處。
又或者到時候它已經(jīng)不想要自由了,它想要的可能是別的東西,比如說,安穩(wěn)?!?p> “你分析的很對。”宋悅再一次肯定了默默。
默默聽見了宋悅的鼓勵,變得更有自信,就接著剛才的話題接著說了起來,
“這是第一個客觀約束,加上自己的主觀約束,第二個,這鳥兒就算最后真的逃走了,它可能也已經(jīng)過慣了被人喂養(yǎng)的生活,不知道該怎么獨立生存了。就像一個長時間被壓抑的人,不知道怎么笑是一個道理。它相當(dāng)于被剪去羽翼,它要么被大自然淘汰,要么再回來?!蹦穆曇粢呀?jīng)有了哭腔,宋悅似乎能感受到默默的眼淚在臉上流淌,當(dāng)然,也在宋悅自己的心中流淌。
宋悅和默默是同病相憐之人,宋悅在默默的話里讀出了無奈,默默是個有主見的人只是她被限制了表達(dá),因為默默在乎的事情太多了,考慮別人也考慮的太多了。這性格注定讓她難以自由,活的累。
“也許你可以忘記這約束?!彼螑偺岢隽艘粋€建議。
“可是它一次又一次被喚醒?!蹦僖惨种撇蛔∽约旱那榫w,哭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