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文狄夫子已是花甲老人,在天河府頗有威望。年輕時更不得了,曾任南梁太子太傅,是龍主陳千玄的老師。
“稚子牽衣問,歸來何太遲?共誰爭歲月,贏得鬢邊絲?”
朝中多算計,狄文深知其害。后告老還鄉(xiāng),在自己家鄉(xiāng)天河府開辦學(xué)舍,為南梁盡自己最后一點綿薄之力。狄夫子學(xué)舍里的學(xué)生大都是附近貴族鄉(xiāng)紳子弟,唯獨王之崇例外,他是狄文偶然間發(fā)現(xiàn)并挖掘出來的良才。雖然平日里狄文對王之崇非??量?,但每每有一步青云的機會,狄文都會給他,王之崇夾在書本里的推薦信就是狄夫子所寫。
按理說前太子太傅的推薦信,那是相當(dāng)有分量的,可是王之崇一次都沒用過。不但如此,每回狄文為高官引薦王之崇的時候,王之崇都是避而不見,氣得狄夫子總拿戒尺敲打他。
桃花鎮(zhèn)的桃花酒會,每年都會請文人墨客中的泰山北斗前來主持,狄文往年受邀多次,去年沒有來,說是怕忍不住暴揍王之崇。可是今年居然又來了,這讓王之崇十分忐忑。
白渡水也不是不知道狄夫子和王之崇關(guān)系復(fù)雜,他只是覺得二哥應(yīng)該多和狄夫子交流交流,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捷徑,應(yīng)該好好把握才是。
“二哥,看狄老師走得方向好像是趙大人府上,咱們收拾收拾,帶點東西去拜見一下狄夫子吧?!?p> “這個。。。?!蓖踔邕€是有些猶豫,嘆了一口氣,“這是一定的,請讓我準(zhǔn)備準(zhǔn)備?!?p> 讀書人講究“仁智禮義信”這五德,師徒之禮斷不能少。
兩人也沒耽擱,打理好衣著儀表,帶了些街邊買來的水果,向趙普世府邸出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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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兩頭,鄭護這天可是春風(fēng)得意,他包下了桃花鎮(zhèn)最大的艷陽酒樓,為前來助拳的豪杰接風(fēng)洗塵。
正值晌午,艷陽酒樓熱鬧非凡,不斷有身攜兵刃的漢子們涌入酒樓,不多時一樓大廳便幾乎坐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這個艷陽酒樓是祿雙全所有,雖然一共只有兩層,但占地面積很大,極盡奢華之能事。此時身份較為低微的人在一樓依次入座,而二樓諾大的地方只擺了一張大圓桌,其余桌子全被撤走。
定睛一看,圓桌邊共坐有六人,俱是老神在在,鼻眼望天。桌上的美味佳肴應(yīng)有盡有,想必艷陽樓的櫥子們下了不少功夫。
祿雙全因為行動不便,以至于他召集而來的幫手,現(xiàn)在統(tǒng)統(tǒng)歸鄭護調(diào)配,生活用度予取予求。天南海北有名有號的高手,雖然都是互相看不上眼,但因為祿雙全的關(guān)系,俱是以鄭護馬首是瞻,儼然一位武林盟主一樣,好不威風(fēng)!
話說“陰陽扇”祿雙全果然不同凡響。召集而來的好手,都是獨當(dāng)一面的風(fēng)云人物。
其中名聲最大的當(dāng)屬,潛山幻劍門門主孟成雙。他那一手“幻花入眼”劍法在西南地帶頗有威名,幻劍門門徒眾多,勢力極廣。拋出幻劍門的名號,三山五岳、四海五湖的英雄豪杰,或綠林好漢都會賣一分薄面。
其中更是有傳言,這個孟成雙曾追隨過羽冠真人莫望心。他的成名劍法“幻花入眼”就是根據(jù)莫望心的“浮生若夢”的零散劍招修改而成,世人皆以為他是莫望心的唯一傳人。
而另外五人分別是:七星堂堂主辛萬成、五雷門門主厲行風(fēng)、滄水派管大壯,青城劍派吳飛雪,和夜行會會長朔寒。
在席六人除了厲行風(fēng)是受鄭護所邀,其他幾人都是祿雙全請來,或多或少承過祿雙全的恩情。當(dāng)然在他們眼里,祿雙全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善人,早些年雖然犯過一點小錯誤,可那是逼不得已。
“既然鄭兄代替祿前輩接待我們,相信這次召我們的緣由應(yīng)該一清二楚。明人不說暗話,我們也不是貪圖口欲,為了吃著一頓飯而來,有什么事盡管直說吧?!泵想p全在這些人當(dāng)中最有威望,他環(huán)目四顧見唱戲的人全都入席,率先打破寧靜。
“沒錯,鄭兄直管安排?!眳栃酗L(fēng)望向鄭護,他們倆多年交情,能幫忙的話絕對不會含糊。
管大壯是個直腸子,開始?xì)夥站o張無人說話,讓他十分憋屈?,F(xiàn)在孟雙全起了一個頭兒,他總算能長舒了一口氣。
“呵呵,孟門主和厲門主說得不錯,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這么劍拔弩張?!惫艽髩押┖竦叵蛑車舜蛑泻?。
這時突然旁邊傳來一聲冷哼,面如冰霜的吳飛雪看樣子并沒有管大壯這種想法。
“嘖嘖!想不到鼎鼎大名的滄水派越來越不濟了。就這種呆子也能坐一把交椅?!眳秋w雪雙臂抱于胸前,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表情相當(dāng)不屑?!罢l和你們是自己人,這次事了,我可是再也不欠祿雙全什么了?!?p> 青城劍派也在西南地界,但是名聲不響。每有資質(zhì)不錯的年輕人被發(fā)現(xiàn),總是被幻劍門搶走。是以吳飛雪對孟成雙總是一副趾高氣揚的神態(tài)憤恨不已。
看著吳飛雪言語不善,坐在他旁邊的辛萬成只是皺了皺眉,他對這種毛頭小子并不在意。
其中夜行會會長朔寒最是一言不發(fā)。不光是一言不發(fā),其實連他的相貌年齡,在座人都沒看清楚。朔寒身上包了一件黑色連帽袍子,把他整個身體裹住,頭永遠都是低著的。要不是他身上的夜行會令牌,鄭護都不敢接待他這種來歷不明的人。
“哈哈哈哈,我當(dāng)是誰呢?青城劍派掌門吳飛雪啊,要不是你在這兒放屁,我還真沒看見你呢!”厲行風(fēng)看這個吳飛雪太過放肆,心里不滿。這倒不是替管大壯打抱不平,而是替老朋友鄭護震震場面。這個吳飛雪顯然是個愣頭青,萬一不服指揮,非讓鄭護難做不可。
“你!你找死!”果然吳飛雪大怒,倉朗一聲,當(dāng)即拔出身邊的四尺鋼劍。青城劍派這幾年勢弱,吳飛雪最恨厲行風(fēng)這種羞辱。
眼看兩人勢同水火,周圍人竟沒一個人制止,都幸災(zāi)樂禍地躲在一邊,等著看好戲呢。
鄭護本來就一個腦袋兩個大,剛開始當(dāng)武林盟主的威風(fēng)感覺消失的無影無蹤,不自覺無名火起。
“你們兩個住手!吳公子你假如有什么不滿意可以馬上離開。我絕不攔你!”
鄭護圓滾滾的五短身材本來相當(dāng)滑稽,不過此時卻散發(fā)出令人害怕的可怖氣息,讓吳飛雪當(dāng)即楞在那里,一動不動。
“鬼搖頭”鄭護果然有兩把刷子。眾人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