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沒有任何征兆的暴怒,把高陽公主嚇了一跳。
只得跪在地上,樣子十分委屈。
看她的態(tài)度依然感覺自己沒錯,李二心中的怒火更加壓抑不住
“高陽,你可知道自己說的是什么話?須知君無戲言,你們的婚事是三年前朕親自下旨賜婚,如今已是天下皆知,眼看在等幾年,待你11歲就要出閣,怎會突然有如此荒謬的想法?”
嗚嗚……面對李世民的指責,高陽公主嚎啕大哭。十分倔強的道:
“父皇你的眼里只有皇圖霸業(yè)和李家的江山,你之所以把兒臣嫁給房遺愛,還不是為了拉攏房家,難道在父皇眼里就沒有一點兒女私情嗎?”
平時李世民發(fā)怒的時候還沒有那個子女敢于忤逆自己的意思,這高陽公主可以說是開了一個先例。
沒見到李治兄妹都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小臉早已嚇得蒼白。
對于高陽公主頂撞自己,老李自然是怒不可遏,
高陽公主的話可以說戳中了他的痛腳,他在給自己子女合婚的時候確實沒考慮太多子女的感受,如何維護朝中各方勢力的平衡,維護政局穩(wěn)定可以說占到了絕大部分,
這也是身為一國元首的無奈,作為國家的主人,而國永遠在家的前面,在很多時候親情都要為政治讓路。
相對而言嫡子嫡女還好一些,會盡量多考慮一些,比如說長樂公主就嫁給了大唐第一勛貴世家的長孫家,
而且嫁的是嫡長子,可不要小看了這個名分,要知道中國古代的宗法制就是嫡長子繼承制,
等長孫無忌死后,長孫老狐貍為之奮斗一生所取得的榮譽,爵位,財產,絕大部分通通由長孫沖繼承,別的兒子也就是喝點湯,可以說長孫沖就是下一代鐵定的趙國公,而程家也不例外,老妖精的一切將來都是大哥程處嗣的,他們三兄弟都得靠邊站。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其他的姐妹都很嫉妒長樂公主嫁的好。
如今被高陽公主這樣一說,老李有些臉上掛不住就要惱羞成怒了。
震怒之下就要揚起自己的手掌,給這個逆女一巴掌,卻被李治兄妹攔住。
在二人的“苦苦”求情下,老李雖然心中惱怒,那巴掌終究是沒有落下來。
“高陽,真是朕從小把你寵壞了,你又怎么不想想父皇的苦心,你房伯伯位極人臣,做他的兒媳婦也不算委屈你??!”
末了,又嘆息道,“父皇向你保證,只要房遺愛有才能,一定好好重用他”
其實老李心里對這樁姻緣還是很滿意的,要不是自己偏愛高陽,根本輪不到她嫁入宰輔之家。
話說到這份上也可以看出李世民確實對高陽公主不是一般的偏愛。
不料高陽公主也不知哪來的勇氣,竟對于李世民的話并不買賬,
“父皇,那房遺愛整日就知道花天酒地,浪蕩不羈,人又粗鄙不堪,胸無點墨,這樣的人如何能與皇兒般配?”
李世民聞言卻是出奇的沒有暴怒,實際上他如何不知道房遺愛那個犬豕之輩配不上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可是為了自己的政治大計,也只能毫不猶豫的犧牲這個女兒的幸福了,自己首先是一個君王,其次才是一個父親,想來日子以后久了雙方也就會相敬如賓。
“你不必在說了,朕意已決,此事沒有商量的余地,你只管日后奉旨成婚便是”
老李直接把高陽公主的路全部堵死,讓她絕了這份心思。
高陽公主一下哭的更傷心了,看的李世民直感覺被她哭的心中像長草一般煩悶。
直接向高陽公主一擺手,板著臉訓示到,“你就先回寢宮去吧,你的性子也學著改改,將來到房家還要做一房主母,總是這個樣子成何體統(tǒng),有時間多看看你母后的《女則》,學學如何做一個賢惠的好妻子,要是有不懂的地方就去問你母后吧”
高陽公主知道李世民已經不欲多說,只得擦干眼淚,向李世民告退。
然后款款的提著裙擺走了出去,而此時的她已經氣炸了肺,心里怒吼道:
“又是《女則》,真是太討厭了,真不知道父皇心里除了那個讓人厭惡的女人還有沒有別人的位置。
而在此時的程府之中,程處政正在向老妖精詢問家里的經濟情況,一問之下才知道程府的主要經濟來源,除了老妖精的俸祿,就是封地的產出,還有一些圣人的賞賜,這構成了程府最大的收入來源,
而就在老妖精成為勛貴的這些年里,程府幾乎所以的余財都用來購買土地,以收取更多的地租,
正是在這種一切“以農為本”的綱領指導下,程家的土地在短短的不到十年里增長了三倍多。其實也不光是程家如此,其他的如長孫家,尉遲家……都差不多,總之極少有另辟蹊徑的,
這一點讓程處政簡直想罵娘,是誰說古代的官僚士族都暗中經商的,一個個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實際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在這個講究學而優(yōu)則仕的國度里,商人地位低下,根本無法進入金字塔頂端,士農工商社會等級森嚴,
即便是在貞觀年間這個幾乎不怎么歧視商人的時代,也沒有多少人愿意經商,
哪怕是真正靠經商發(fā)財?shù)娜艘埠芸鞎艞夁@份“賤業(yè)”,轉而購買土地,以便成為地主階級的一員,再尋求進入官僚階層,
而功成名就手握重權的勛貴更是對“種地”趨之若鶩,其實他們的想法也能理解,畢竟投資土地的回報十分穩(wěn)定,幾乎旱澇保收,而且光靠收取地租就是一筆很大的財富了。
說到底這是權利經濟的必然結果,沒見到即便是后世商人地位甚高的21世紀,國人依然對“入仕”十分狂熱嗎?與西洋諸國完全資本為王的體制相比,天朝的國情就決定了外國那一套根本不適合本國的實際情況。
程處政想到這里,眉頭微微皺起,在大廳里踱來踱去的轉了幾圈,然后對老妖精說出一句讓他感到萬分吃驚的話,
“爹,我想要經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