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技獲青眼
邵景明轉(zhuǎn)悠半天,天也開始亮了,蔡家的仆人陸陸續(xù)續(xù)開始起床了。起的最早的是劉伯,天蒙蒙亮的時(shí)候就起了,然后就準(zhǔn)備府里一天的運(yùn)作。
“劉伯起的好早啊?!鄙劬懊髀飞嫌龅搅藙⒉?,于是打了個(gè)招呼。
“年紀(jì)大了,覺少,起的也就早了,倒是邵公子想這般的年輕人,起的可沒有邵公子這么早?!?p> “哈哈,我也不想起這么早,只不過被驢子給弄醒了,然后想再睡就睡不著了。”
“哦?那孩子醒了?”
“對,看起來還是有點(diǎn)虛弱,還需要修養(yǎng)一段時(shí)間?!?p> “那就好,那就好?!?p> “那劉伯看看我能干些什么?”
“嗯…這樣吧,我這有本賬,是今年府里的開支記錄,現(xiàn)在年關(guān)將近,所以要把賬給算一下,這件事邵公子還能做得嗎?”劉伯從衣服里面拿出一卷竹簡,這是昨天蔡琰就交代好的。
“邵景明接過賬本,翻開看了看,寫得密密麻麻,而且很細(xì)致,每一筆收支都有記錄,就連買菜,買了多少,菜價(jià),總共花多少錢都記錄的很清楚。劉伯看著邵景明,沒有打斷他。
“沒問題,這件事交給我了?!鄙劬懊鞔鸬馈?p> “那就有勞公子了,這只是其中一卷,剩下的待會我叫人送過去?!?p> “好的?!?p> 邵景明拿了賬本就回去了,路上邵景明在想看來蔡琰對自己的信任度還是很高的,賬本這種東西不是什么人想看就能看的。
到了房間,驢子又醒了,然后挺不好意思的跟邵景明說他內(nèi)急,要去如廁,邵景明看于是慢慢扶著驢子去了茅房,一路上牽扯到身體,于是驢子一路上都在叫痛。好不容易給他弄完了,然后驢子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沒一會又睡過去了。
邵景明見驢子睡了,于是拿了賬本看了看,一會兒,外面進(jìn)來個(gè)人,拿著一摞竹簡,交給了邵景明。然后道:“這是劉伯讓我送來的,還有筆墨都一并來了?!?p> “勞煩了?!?p> 邵景明看到竹簡上面標(biāo)好了日期,從正月那卷開始,一點(diǎn)點(diǎn)核算。邵景明以前學(xué)過心算的,加上這里面數(shù)字也不是很大,所以邵景明還是很輕松地。不多時(shí),邵景明算完了第一卷,然后在新的竹簡上寫下了收支。很快,一上午的時(shí)間就過去了,邵景明也終于算完了九個(gè)月的賬,期間有傭人給他和驢子送來御寒的衣物,然后又扶著驢子去了兩次廁所,不過蔡琰倒是沒來。
到了中午,邵景明有些餓了,于是出去找吃的,正巧碰到劉伯。
“邵公子忙了一上午,定是有些餓了吧,我?guī)Ч尤ビ蒙??!?p> “多謝劉伯了。”
“不必見外。”劉伯笑道,“公子賬算得如何了?可需要我譴人幫公子分擔(dān)?”
“不用了,賬我已經(jīng)算完了?!鄙劬懊鞯?。
“什么?公子可是說笑?這才半日就一完成了?”劉伯驚訝,要知道蔡府賬房算完這些,至少要三四日,而邵景明半日就完成讓劉伯有些不太相信。
“我豈會騙你?要是不信,我?guī)闳ゲ轵?yàn)一番便是?!?p> “好!”
說著劉伯就跟邵景明一起去了他房間,一時(shí)間都忘了吃飯的事。到了房間,邵景明把算好的賬本拿給劉伯,劉伯看到算好的數(shù)字,立刻就知道邵景明沒有說謊。
“公子真是奇才,這賬分毫不差?!眲⒉?。
“你怎么知道一點(diǎn)都不差的?”邵景明問道。
“哈哈哈,”劉伯笑了笑,“不瞞公子,這賬本是去年的,都是已經(jīng)算過的,數(shù)量我都記得清楚,故一看便知,”
“看來你們這是在試探我啊?!鄙劬懊飨肓讼?,也沒有什么不滿,畢竟剛認(rèn)識一天的人。怎么可能就把家里最重要的賬本給別人看呢?
“我并非有意為難,只是相識才一日,而賬冊是我蔡家之重,不敢輕易相與,故才出此下策。還請公子不要見怪?!?p> “無妨,賬冊乃重要之物,小心些也是應(yīng)該。”
“公子之算術(shù)令老朽驚嘆,還有公子這字寫得更是秀美非常,看來公子當(dāng)真非凡人?!?p> “謬贊了,”咕……邵景明的肚子開始抱怨了,“呃…讓劉伯見笑了。”
“哈哈哈,無妨,次乃老朽之過也,急著看賬本,倒是忘記請公子用膳了。公子快隨我來?!?p> “對了,驢子還沒吃呢。”
“我差人送過去了,公子不必掛懷。”
酒足飯飽之后,邵景明舒暢無比,打了個(gè)飽嗝。邵景明見劉伯笑盈盈看著自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劉伯看出來了,笑道:“我觀公子也是性情中人,此處就你我二人,不必拘束?!?p> 邵景明笑了笑。然后劉伯道:“公子先請休息,待我把這賬冊交給小姐過目,再來請教公子。”
“請教不敢當(dāng),劉伯若有疑問,我定知無不言。”隨后邵景明就回屋了,而劉伯則拿著賬冊去找蔡琰。
“他用了一個(gè)上午就算了出來嗎?”蔡琰有些吃驚。
“是的,數(shù)量分毫不差?!薄安嚏粗窈喩系淖诸D時(shí)愣住了。
“這是邵景明寫的嗎?”
“是的?!?p> “他的字競?cè)绱诵忝?,這字體既不是楷書,也不是隸書,等等,我好好像在爹爹那里看到過這種字體,”蔡琰道,
“爹爹可說何時(shí)回來?等爹爹回來之后我去問他。”
“老爺說大約午時(shí)回來。”
“已經(jīng)到午時(shí)了,爹爹也該回來了?!痹捯魟偮?,蔡邕就從外面進(jìn)來了。
“琰兒,劉伯,在看什么呢?”
“爹爹回來了啊。我們看的是邵景明算的賬冊?!辈嚏奄~冊交給了蔡邕。
“這字……跟君嗣兄所創(chuàng)之字很是相像?不過這上面的字筆君嗣兄更加秀麗純熟,沒有一定時(shí)間的沉淀,是寫不出來的。”蔡邕奇道,“這真是那位邵景明寫的?”
“沒錯(cuò),”劉伯道。
“父親,我們?nèi)ヒ娨娝屗?dāng)場寫出來就能證明了?!辈嚏嶙h。
“琰兒說的有理,他們來府上一日了,我還沒見過,卻是有些失禮,我們現(xiàn)在去見他吧。
邵景明吃完飯,正躺在床上休息,忽然聽到了敲門聲。
“邵公子?!鄙劬懊髌鹕砣ラ_門,看見了劉伯、蔡琰和一個(gè)蓄著胡須的中年人。
“劉伯、蔡小姐?這位是?”
“老夫蔡邕,琰兒的父親。”
“原來是蔡先生,小子有禮了?!鄙劬懊餍辛藗€(gè)禮。
“不必多禮。邵公子,我們還是進(jìn)屋再敘吧?!?p> “哦,小子失禮了,諸位請進(jìn)?!?p> 驢子這時(shí)候躺在床上,看見他們到:“蔡小姐、劉伯?還有……”
“驢子這是蔡小姐的父親,蔡邕先生?!鄙劬懊鹘榻B道。
“是蔡老爺啊,”驢子道,“我…謝謝蔡老爺……”
驢子想起身,蔡邕忙道:“這位公子,你還有傷在身,就不必多禮了?!斌H子聽了漸漸緩和下來。
“這賬本是公子算的?上面的字也是公子寫的?”
邵景明聽了就知道蔡邕是被他的書法給吸引來的。他書法模仿最多的就是王羲之的字,所以他行書寫的最好。
“是小子寫的?!?p> “看來邵公子也是世家子弟?!?p> “此事我跟蔡小姐說過,我曾大病一場,病好之后就忘記了以前的事,只記得一個(gè)名字了?!?p> “邵公子,關(guān)于你家世之事,老夫會盡力幫助公子找到家人?!?p> “那小子先謝過蔡先生了?!?p> “不必客氣,邵公子寫的字體乃是劉德升劉君嗣所創(chuàng),你既會此書法,定于君嗣兄有關(guān),待老夫手書一封,向君嗣兄請問詢便知你身世了。”
“那太好了!”邵景明裝作很高興的說道。其實(shí)他自己清楚,他的書法跟劉德升一點(diǎn)關(guān)系沒有,所以蔡邕問不到什么的,但是表面上還是要表現(xiàn)出來謝意的。
“在得到消息之前,還請公子屈尊住在寒舍?!?p> “小子那叨擾了?!?p> “這房間住兩個(gè)人卻是小了,劉伯,另準(zhǔn)備一間房間,切不可怠慢了邵公子?!?p> “是!”
“那就不打擾公子了,老夫還有些事,就先回去了。”
“蔡先生慢走?!?p> 蔡邕轉(zhuǎn)身離開了,蔡琰走的時(shí)候朝著邵景明眨了眨眼。邵景明笑了笑,算是回應(yīng)。之后不久,劉伯就帶他去了另一個(gè)房間,新的房間比原來那個(gè)不僅大了很多,而且里面的裝飾也更加精美。這是因?yàn)椴嚏甙阉?dāng)成了世家子弟,所以待遇提高了,而驢子就是個(gè)乞丐,蔡邕當(dāng)時(shí)稱他為公子已經(jīng)是給足他面子了。
雖說東漢末年是“禮樂崩壞”,但貴族和平民的差距還是很明顯的,上位者根本不會去理會普通人的。邵景明在想,蔡邕如果沒有找到關(guān)于邵景明家世的消息,不知道還會不會對自己這么禮遇了。
邵景明正在想這些事,然后門就被推開了,“邵公子?”邵景明定睛一看,原來是蔡琰。
“蔡小姐有何貴干?”
“邵公子不必如此生分,就叫我琰兒就行了?!?p> “那琰兒,此來何事?”
“邵公子,琰兒有個(gè)不情之請?!?p> “琰兒你也不必客氣,叫我景明就是了?!?p> “好的,景明兄?!?p> “琰兒何事?”
“我想請景明兄教我寫字?!?p> “教你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