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默默的趴在地上,把呼吸聲調到了最小最慢,然后忍著對這些血肉的惡心,他祈禱著自己抹在自己身上的血跡以及周圍的血腥味能夠再堅持一會兒,不然他很容易被發(fā)現是在裝死。
大雨依舊沖刷著地上的一切,濃霧慢慢散開了。嬰兒的哭聲不斷的逼近,父親瞟了一眼小韓凌的情況,一動不動像是真的死了一樣,這樣就讓他稍微放下了心。不一會兒嬰兒的哭聲倒是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腳步的聲音,像是骨頭直接踩在地上發(fā)出的咯吱聲。父親提高膽子瞇著眼想看看這個怪物的樣子,因為霧的一些散開,他的確看清楚了這個怪物的樣子。怪物的樣子讓他十分驚愕,因為這個怪物就只是一具白色骨架,空洞的眼空中跳動著讓人不禁打寒顫的青色火焰。
怪物拖著沾滿鮮血的骨鏈徑直的走向了父親,父親的心跳不由得極速調快,但他還是極力保持住自己冷靜,暗示著自己怪物并沒有發(fā)現他。但是很明顯怪物是筆直的走向了他,他的手指已經不自覺的抓緊了地面,隨時等著怪物的下一步行動。五米、三米、一米,空洞的骷髏在父親面前停了下來,站了好一會兒,父親本準備立馬就跑的,但是發(fā)現這個骷髏怪物只是停在了他面前而已,他準備再次靜觀其變。
不一會兒骷髏怪拖著骨鏈離開了父親的位置,父親頓時在心里松了一口氣,但是松口的同時下一個讓他緊張的因素再次升起,骷髏怪正拖著骨鏈朝著小韓凌走去。
媽的,該不會發(fā)現凌凌了吧。父親瞇著眼緊盯著小韓凌,心里面一邊祈禱著一邊想著辦法。骷髏怪一步一步靠近著小韓凌,但是父親的辦法遲遲沒有想出來,畢竟他不會覺得自己能夠打贏過眼前的這個怪物。
骷髏怪轉眼間就到了小韓凌的面前,但是小韓凌依然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蛟S能夠騙過去。父親心里依然存有僥幸。但是產生這個想法的下一秒,骷髏怪已經舉起了自己手中的骨鏈向著小韓凌甩去。父親瞪大眼看到了這一幕,但是他根本沒有辦法去幫小韓凌,一是距離太遠,二是根本不是對手。情急之下父親迅速的跳了起來,朝著骷髏怪大吼,“畜生!看我這!”
這樣的舉動讓父親感覺到很瘋狂,心里帶著的害怕全從身體上體現出來了,他不停的顫抖著身體。骷髏怪轉過頭顱,青色的火焰好像燃燒得更加劇烈。父親看到骷髏怪被吸引了過來,轉身就準備跑,但是骷髏怪很快就把頭轉了回去,對準了小韓凌甩起手中的骨鏈。
媽的,什么意思?沒看見?父親看著骷髏怪沒有來追自己,看著骷髏怪甩動骨鏈的速度越來越快,他感覺到不知所措,他向著骷髏怪大叫起來,撿起身邊的石頭使勁的扔向骷髏怪。但是骷髏怪沒有任何反應,手上甩起的骨鏈已經刮起了風聲的咆哮,這一甩下去小韓凌必定會死的難看到極點。父親著急了,向著骷髏怪發(fā)瘋似得沖了過去,但是事實證明父親這樣做并沒有什么用。骷髏怪的骨鏈重重的甩了下去,父親大喊著不要,眼眶的淚水突然蹦了出來。在失去了妻子的那一刻,已經讓他撕心裂肺了,他不能再忍受失去孩子的痛苦,但是敲擊骨骼的響聲依然回蕩在空中。
白森森的手臂突然飛到了半空中,在空中骨頭突然散開得七零八落。父親看到空中散落的骨頭,立馬看向了骷髏怪。只見到一個身穿黑色制服的男人手持著一把劍,劍指骷髏怪的胸口,然后下一個瞬間,骷髏怪突然散架,空洞的眼眶中跳動的青色火焰也熄滅掉了。
父親被這個場面震驚到了,對于骷髏怪瞬間的散架,父親只看到了骷髏怪身上不斷劃過一道道白光,那個黑衣人依然指著它的胸前,看起來根本沒動,那個骷髏怪就散架了。但不管怎么說,他也是得救了,父親立馬爬了起來,跑到小韓凌的身邊。完好無損,身上的血跡也被雨沖刷得干凈了許多,但身體還是一動不動,神情也是依然的十分呆滯。
父親抱起小韓凌,對著這個黑衣人使勁的點頭,嘴里不斷的說著謝謝。突然他看到了黑衣人胸前的那個徽章,一半的天使一半的惡魔,這是神葬場的徽章,這個人是個神葬者!
難怪這個人這么厲害,原來是為神葬者啊。有強大的神葬者保護自己,父親頓時松了口氣。
神葬者,隸屬于神葬場的使者,而神葬場則是專門負責審判掉這個星球中蘇醒過來的神仆以及神的機構。
黑衣人見父親抱著小韓凌,看到小韓凌呆滯的模樣,走到父親身邊說:“孩子大概是被這種場面嚇到了,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讓我把孩子接到神葬場進行恢復治療么?”
父親聽到這句話,表情露出很是感謝,但是他還是問了一句:“請問你真的是神葬者么?”
黑衣人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然后伸出右手,說道:“神葬者,奧蘭-思柯。”
父親連忙用雙手緊握著奧蘭的手,然后猛的跪了下來大哭道:“神葬場有人能夠救回死去的人嗎?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
“抱歉,起死回生的能力這個世界都不會有。死去的人只能夠讓他安息。希望你節(jié)哀……”奧蘭打斷了父親的話,他知道父親要說什么,想要復活自己所愛之人,他見過很多這種場面了。外人總以為神葬場無所不能,的確神葬場強大到了世界級范圍,并且絕對的保持中立,不會幫助任何一個國家參與戰(zhàn)爭,只為除去神仆以及神而存在。但是神葬場也并不能夠顛覆世界的法則,這種禁術起碼目前的神葬場還并沒有。
父親知道自己問的問題很傻,最后的一絲希望完全的破滅后,他跪在地上開始嚎嚎大哭起來,心里最后的防線,他終于也破了。周圍的嬰兒哭聲不斷傳來,迷霧空中的青色火焰一團一團升起。奧蘭沖進迷霧,反反復復的刀起刀落,所有的火焰一一熄滅,只剩下一地的白骨。
父親好像完全感受不到外面的情況,他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想里,腦袋里剩下的或許只有對自己妻子的愧疚以及悔恨。大雨沖洗著一切,卻洗不干凈父親身上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