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見你好多天都沒有來了,弄得老板娘都去找了一個新的端菜娃了?!遍L得比較憨厚的廚子指著旁邊的一個穿著侍服的男生說著。
男生看起來比韓凌小不了多少,大概也是在十六七歲的樣子。
“你好?!表n凌向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是韓凌,以前在這里打工的?!?p> “早仰大名,我叫勛元?!蹦猩鷰е⑿貞?yīng)了他。
我嚓?這說得我好有名堂的樣子啊。韓凌打著哈哈繼續(xù)吃著自己的飯。
在伊卡離開之后,韓凌本以為那張“艾薩”金卡會凍結(jié)了,但是出乎他的意料金卡并沒有凍結(jié),里面的金額依然能夠讓他一輩子不愁吃穿,但韓凌卻并沒有大肆的揮霍,反倒過得沒有那幾天享受了,他又住回了之前的公寓。沒了伊卡他對玩什么好像已經(jīng)沒有了興趣,但心里卻還是悶得慌,所以他在第二天來到了之前打工的餐館,這也正好趕上了他們的午飯時間。
“不是說老娘不講義氣啊,實(shí)在是因?yàn)榈昀锩婷Σ贿^來才找了一個新的服務(wù)生,韓凌你不會在意吧?”老板娘大大咧咧的說著自己找新人的原因。
“沒有,沒有,反倒是我該給老板娘道個歉,我不應(yīng)該在你急需要人手的時候還離開,希望老板娘原諒?!表n凌放下了筷子,很是一本正經(jīng)的說到。
“小伙子,你說話真是越來越好聽了。”最年長的廚子開口說到。
“啊哈哈……”韓凌不好意思的撓著頭,然后對著勛元說著:“其實(shí)要提醒你一下,老板娘可兇了,要是你不小心做錯了事,可要拿出十二分的道歉精神才行啊?!?p> “嗯。”勛元聽得很認(rèn)真,像是一個后輩在聽取前輩的意見。
“哼哼……人家勛元可不想你,做事可認(rèn)真了,來了這幾天一件事都沒有做壞過?!崩习迥飳χn凌無情的插著劍。
“哈哈,那老板娘你可收到一個優(yōu)秀的員工了?!表n凌知道老板娘只是在還擊剛才他說的壞話而已,他并不在意。
“話說你這幾天干嘛去了?”老板娘突然問到了他的正事。
“就是說嘛……好幾天不見你了。”
“就是就是?!?p> “你怕是想他那張會說的嘴哦?!?p> 三位廚子在那里逗著扯上了話題,一旁的勛元也投來饒有興趣的眼神。
“也沒干什么,只是陪朋友去玩兒了?!表n凌故作無所謂的邊吃飯邊講。
“哦,小伙子,闊以哇,原來是去陪女朋友了哇。”憨厚的廚子立馬插上了這句話,讓其他兩個廚子瞬間接上了一個深長的“哦……”
“的確,的確,女朋友很重要,想當(dāng)年,我追我婆娘的時候,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于是年長的廚子就開始吹起自己當(dāng)年怎樣的意氣風(fēng)發(fā)。韓凌坐在旁邊跟著拍手叫好,他看得出來勛元也或多或少有些無奈。只不過韓凌還是喜歡這樣。
吃完午飯的時候,韓凌就跟餐館的各位告別了,因?yàn)樗枰タ赐芫煤軟]有見到的奶奶了,他買了很多禮物準(zhǔn)備送給奶奶。
當(dāng)他到達(dá)奶奶所在的那個花園的時候,他看到外面停了一輛車,他想也許是奶奶家來親戚了。
韓凌小心的走進(jìn)了花園,一切都算做沒有變吧,只是落葉堆積得越來越多,雜草也越來越茂盛了,比之前看到的更沒有了秩序,甚至已經(jīng)看不到原來植物的蹤跡了。
奶奶這是怎么了?這可不像她的樣子。在韓凌看來奶奶是個很愛干凈,很會照顧人的,花園里的植物她都是會細(xì)心照顧的,上次他來看到花園一片狼藉是以為奶奶出去旅游了,所以沒法照顧花園,但都過了這么多天了,奶奶應(yīng)該回來了才對。
不會是病倒了吧?韓凌心里有些不安,他很快的穿過了花園來到了奶奶的家門前,門是被打開了的,韓凌小心的走了進(jìn)去。
奶奶的家里面很干凈,干凈得只剩下了最基本的家具,連一張多余的凳子都沒有,只不過那張掛在客廳的奔馬圖還在。
“你是……?”突然從隔房出來了一位帶著眼鏡的中年男子,他疑惑的看著韓凌,問出了這句話。
“叔叔你好,我叫韓凌,經(jīng)常來看奶奶的,請問你是奶奶的……?”
“啊,我是她的兒子,我姓何。”這次中年男子帶著一點(diǎn)微笑回答了他。
“哦,對了,奶奶呢?很久沒有見到過她了,我給她買了禮物?!表n凌想要看到奶奶那慈善的笑容,然后夸他是個乖孩子,雖然這讓他真的像個小孩子一樣。
但男子看著那張奔馬圖好半天沒有說話,韓凌心里一急,猜測到奶奶可能真的生病了,“何叔叔,奶奶……難道奶奶真的病倒了?”
“謝謝你,孩子?!蹦凶愚D(zhuǎn)過身來看著他,兩眼不知為何反著一絲光,“我很感謝你這么關(guān)心奶奶,但是這……已經(jīng)不需要了,奶奶已經(jīng)……走了?!?p> 男子說出最后兩個字的時候聲音有些沙啞,韓凌聽出來那真實(shí)的感情,他的心好像又少了一些什么,一些什么呢?那么慈祥的奶奶為什么就走了呢?她明明那么善良,善良到連青苔都不愿意除去,她對所有的事物都像個天使一般,為什么死神還是那么快就降臨到了她的身上,世態(tài)都是這么不公的嗎?為什么?
悲傷嗎?當(dāng)然。奶奶對韓凌像是親孫子一樣對待,她的去世怎么可能不讓他傷心,但韓凌依然強(qiáng)忍著悲傷,并不讓自己哭出來。
他想起奶奶那個時候總會摸著他的頭,告訴過他“哭不僅是上帝對你懲罰,也是對別人的懲罰,你要是為奶奶哭了,奶奶就要承受這樣的悲傷了?!保m然這完全是騙小孩子的,但韓凌就像是那個小孩子,愿意去相信這些。
“我以后……還可以去……看奶奶么?”韓凌克制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但哽咽的聲音十分明顯。
“當(dāng)然,奶奶會很高興的。”男子掏出了自己的名片遞給了韓凌,“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聯(lián)系方式,如果你想念奶奶了就聯(lián)系我。”
“嗯……”韓凌低著頭,眼淚搖搖欲墜,他趕緊擦掉了它,然后狠狠的吸了一口鼻涕說:“這是我送給奶奶的禮物,雖然她人已經(jīng)不在了,但我希望她還是可以收下?!?p> 韓凌把手中的禮品袋遞給男子,男子點(diǎn)點(diǎn)頭算作答應(yīng)了。
“對不起,我先告辭了?!?p> 韓凌說完就很快走出了家門,走出了花園,然后他奮力的奔跑起來,發(fā)瘋似的奔跑起來,跑過大街,跑過小巷,跑過所有的人群,跑到一個沒有任何人的地方,那個他常來的公園,公園里面沒有人。
眼淚不知不覺中又要掉下來,韓凌趕緊止住了它,然后塞了兩張紙?jiān)谘劢?。不能哭,絕對不能哭,不能讓去世的奶奶還為我傷心。
不知過了多久,眼淚終于沒有了要掉下來的趨勢,雖然心里面還是堵著一點(diǎn)什么,很難受也松不開。
韓凌坐起身來,開始發(fā)呆,像是靈魂出竅一般,他在一個人的時候老是這樣,這個時候他什么都不會去想,什么也不會去做,任由自己的思想到外面漂泊,然后再回歸。
發(fā)完呆的時候都又是到傍晚了,這次的發(fā)呆時間對于韓凌來說算是有史以來最長的一次了,大概持續(xù)了一個半小時。
伊卡走了,奶奶去世了,到頭來果然還是只有自己一個人么?
心里的那塊堵依然沒有被松開,韓凌起身想要離開了,但他的身后突然響起了腳步聲,回頭一看,白色毛巾瞬間就襲上了他的嘴巴,一個壯大漢立馬上來緊緊的鎖住了他的身體,讓他根本無法動彈。
該死!什么情況?!這該死的家伙是誰?為什么要綁架我?我……韓凌使勁的掙扎著,腦子里面的問題還沒有一一全部列舉出來就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倒在了椅子上面。
壯大漢把毛巾收回到自己的口袋之中,這才從旁邊走出來一位少年,一位韓凌今天下午才見過的男生--勛元,而且他也是半個月之前啟格神葬者的襲擊者之一。勛元用中指和無名指推了一下眼鏡,露出一絲邪笑,向壯大漢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轉(zhuǎn)身離開了,然后壯大漢扛起了韓凌也離開了公園。這個時候公園里面沒有人,所以也并沒有人目擊到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