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花的銀錠,坐在在柜臺上閃著迷人的光澤。
原來,做土匪有這樣好啊……妺臧玉蘭眼里放光。早知如此,我早做土匪來了!嗯……要不要回去就即刻與折多成親呢……
梁冰轉過頭,掃視著堂內的每一個人。掃到角落里一個獨自用早飯的男子,那人見梁冰威嚴的目光掃過來,身子一縮,手上的筷子掉到地上。他忙彎腰去撿筷子,起身時,頭碰到桌子,嘴里忙大喊:“大俠饒命!”
原來是這個膽小的東西搞事情……
妺臧玉蘭哈哈大笑起來。
“有什么好笑的!”梁冰冷著笑喝斥玉蘭?!拔覀冏?!”
“還沒用早膳呢……”
梁冰二話不說,拉了妺臧玉蘭便跨出門。見梁冰臉色不對,妺臧玉蘭不敢再做聲,跟了他出門上了馬,離開了客棧。
二人騎在馬上,梁冰揮鞭催馬,走得很快。
走了一段,漸漸離客棧有些遠了,梁冰的鞭子才緩下來。
妺臧玉蘭道:“好好的干嘛急著走???你看老板多賢惠!就算是要趕路,好歹也帶幾個胡餅不是?肚子好餓,昨兒你買的胡餅還有沒有……”
對面過來一隊騎著馬的官兵。
梁冰頭一埋,又揮了一鞭,順勢將妺臧玉蘭的頭一按。
“你……”
“不要說話!”梁冰低喊。
官兵走過了。
梁冰道:“方才這一隊官兵,就是去捉咱們的!”
妺臧玉蘭轉頭驚道:“你如何知道?”
“那老板知道我們是土匪,一面不收我們的銀子,卻悄悄地報了官。幸好我們走得快,不然,就被逮住了!”
“土匪不是很牛的嗎……”
“那是成群抱團的時候。像我們這樣單獨出來,是十分危險的!”
哦……
“那你前不久還一個人在外面游蕩!”妺臧玉蘭想起來,她上二青山之前,梁冰正好獨自一人在外面。
“我那是去聯(lián)絡各山頭好不好?”梁冰對著妺臧玉蘭的后腦勺瞪眼。“一個土匪是條蟲,一群土匪是群狼。很多群土匪……”
身后響起嘈雜的馬蹄聲。
“不好,他們追來了!坐穩(wěn)了!”
梁冰揚鞭催馬,駿馬風馳電掣般飛奔起來。
……
再住店時,妺臧玉蘭便主動上前報道:“我們是兄妹。我們要去興慶府……”
“我們走親戚呢。”梁冰接過妺臧玉蘭的話。
店家老板娘是個熱心腸的人,聽說她們去興慶府,道:“走興慶府啊,這段時間不知道為什么,管得特別嚴,出入興慶府都要檢查?!?p> “查什么?”梁冰問。
是啊,查什么呢?大夏皇帝李元昊是個性情豪爽的人,對待他的子民也極為寬容。這個時候,他應該不是在征戰(zhàn),就是在征戰(zhàn)的路上,應該沒有心思來檢查出入興慶府的老百姓……
“誰知道查什么呢?反正現在天下初定,一切都還亂糟糟的。查一查也好,省得那些土匪啊、強盜啊什么的整日亂躥……”
“土匪怎么啦……”妺臧玉蘭喊道,被梁冰一把拉住。
“老板娘,這兒離興慶府還有多遠?”
“不遠了,若是騎馬,半日便到了?!?p> 妺臧玉蘭心里一動。半日便到了……
她來到客棧門口,望著前面隱隱起伏的山巒,心里百味雜陳。
山那面,便是她又恨又愛的興慶府了。她的兒子,她親生的兒子,就在那里做皇帝。也不知她走了,他獨自一人與群臣后宮單打獨斗,能否周旋……
哦哦哦……弄錯了,弄錯了!這個時候,她的兒子還沒有出生呢!她笑起來。這輩子,她是不會那和那皇宮里的任何人有瓜葛了,當然,她的兒子也不會做大夏皇帝了。她要安安心心做一個女土匪,做一個好女土匪……
“出了門,往左走,順著官道一直往前,就到興慶府了!”老板娘悅耳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呃……往左走才是興慶府啊……弄錯方向了,原來興慶府不在對面的山巒背后……
白白動情了……
……
次日一早,二人早早地起床洗漱穿衣,又下樓用早飯。
用早飯時,梁冰突然道:“昨日,你說什么來著?用早膳?”
“嗯?”妺臧玉蘭吃得專注,一時沒弄明白梁冰在說什么。
“如此怕是會遭來不測的?!?p> 妺臧玉蘭抬頭,看著梁冰。“人人都要吃早飯,說一句用早膳怎么啦……”
妺臧玉蘭捂住嘴,四下看,幸好沒人注意自己。
在大夏,老百姓通常都不說用早膳,那是皇家人的氣派。其實,皇家也是跟南大那些酸溜溜的宋人學來的……
“我不過開個玩笑……”妺臧玉蘭搪塞道。
他不會懷疑我重生吧?
“開玩笑也不妥。雖說我們自立山頭為王,可在外邊還是言行謹慎些為好……”
原來,梁冰是怕又暴露了土匪的身份,特別是二青山土匪老大未成親的媳婦的身份。
“咦,不對!你不是說我是奸細嗎?什么時候關心起我的安危來了?我言行謹慎不謹慎,與你何干!”
“我……你暴露了,不是也要連累我嗎?再說了,我還指望跟著你進野利王府呢!”
妺臧玉蘭伸出一只手,紅潤的手掌心細膩而光滑。
“寶刀拿來!”
“什么?”
“寶刀還給我,我便帶你進野利王府。”
“又不是你的,憑什么還給你!”
“折多給了我,就是我的!”
“懶得和你吵!”梁冰將半個包子塞進嘴,氣呼呼地站起來出門去了。
怎么,他又要先跑?昨日新向馬販子買的馬雖比那匹小白母馬跑得快些,可腳力還是趕不上二青山寨二當家的駿馬。
妺臧玉蘭兩下將碗里的黍米糊糊喝完,跟出門去。
一根馬鞭扔了過來,妺臧玉蘭連忙接住。梁冰已然將兩匹馬備好了。
……
遠遠地看見興慶府高大的城門了。
雖然知道這座城與自己沒有絲毫關系,妺臧玉蘭還是莫名地激動。
“喂,你去看看,那邊是怎么回事!”
現在,梁冰都稱呼她為“喂”。喊嫂嫂吧,還沒過門,稱呼妹妹吧,那明明是哄鬼的,叫她的名字吧,好像又不太合適……
還是叫“喂”比較好,順口且沒什么不合適。
妺臧玉蘭抬頭一看,城門底下,排著長長的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