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這是有人在栽贓我。”
“栽贓？”衛(wèi)慕氏因嫉妒聲音提高了一倍，變得急促而尖利?！八麨楹尾辉在E別人？他為何不栽贓小荷？為何不栽贓劉媽媽？為何偏偏要栽贓你？?。。 ?p> 一連四問，一氣呵成，問得妺臧玉蘭連連后退。盡管她后退了，可衛(wèi)慕氏的唾沫星子還是濺了她一裙子。
衛(wèi)慕氏身后的劉媽媽和小荷挺了挺身子，仿佛與主子作證。劉媽媽一頭花白頭發(fā)，野利旺榮再是好色，也不至于尋上她。小荷么，才十歲，難不成野利旺榮還對女童有興趣……
辯無可辯啊！
就像前世被保細質問！那種被逼到墻角的痛苦和無助，又在她心里如毒蛇一般迅速發(fā)芽，生長……
“我一個疏忽，如何便變成栽贓了？”一個聲音，從外面?zhèn)鬟M來。
原來是細封大娘子來了。
“喲，弟妹來了。”衛(wèi)慕氏嘴角抽了抽，極力平和自己的神色。如此吃醋摔罐的模樣，在妯娌間暴露，好沒面子?！拔疫@里正管教下人呢，讓弟妹笑話了！”
“怎么？她不是你的應喚丫頭嗎？如何也犯錯了？”
“呵呵，一點兒小事，訓她幾句而已。弟妹知道，我這人脾氣直，不像弟妹那樣溫婉有度，訓人也如唱歌兒一般好聽?！?p> 衛(wèi)慕氏心中煩細封氏來打攪她審問下人，話里帶著刺，巴不得細封氏快快滾蛋。
細封氏溫婉一笑，道：“既然嫂嫂要管教奴才，我便不打擾你了。我只要了我的東西便走?！?p> 衛(wèi)慕氏一驚。
“我可沒藏你的男人！”
細封眉頭一皺，隨即又展顏，道：“嫂嫂這是說哪兒去了！我是來找她要東西的！”
細封大娘子輕輕抬了抬下巴。她指的是妺臧玉蘭。
“你找她要東西？她還偷了你東西？”衛(wèi)慕氏驚得合不攏嘴。
這下真是栽倒在這個死妮子手里了！偷了我的男人不說，還去偷三房的東西，這下丟人可丟到賀蘭山了！
“我來找她要回我的詩集。”細封氏語如春風。
妺臧玉蘭心中一顫。
“詩集？什么詩集？”衛(wèi)慕氏不解道。
細封大娘子看了妺臧玉蘭一眼，娓娓道：“適才午間，我吃過了中飯，覺得略有些撐，便獨自一人到花園里散散步。又因近日得了一本南邊捎來的詩集，還不曾得閑翻看，便順手帶了出來。
“不想起了風，覺著身子有些冷，正尋思著著人送衣裳來，可巧就瞧見你的這個丫頭也來散步。玉蘭，你也是來園子里散步的吧？”細封笑吟吟問道。
妺臧玉蘭會意，道：“是的，奴婢也是出來散步，還尋思著，園子里的花兒開了不少，剪些與我們大娘子插瓶呢！”
細封大娘子笑起來，道：“這可就是我的不是了！我本不該差遣二嫂的丫頭的，可我見這園子里沒有別人，又想著二嫂是個極和氣的，便著她回我屋里取衣裳。”
“是了，午間玉蘭妹妹確實來我們守榮院替我們大娘子取過一件衣裳。我還讓玉蘭妹妹告訴我們大娘子，別在風里坐久了，省得晚間又咳嗽睡不好?！奔毞馐仙砗蟮膽獑狙绢^若南脆聲道。
“這丫頭取了衣裳來與我。我聽她說欲為二嫂剪花插瓶，便放了集子去賞花，不想后來便忘了將詩集拿走?！奔毞獯竽镒訙芈暤?，“玉蘭，我的詩集可是你拿走了呀？”
看著細封氏眸子里閃閃的光亮，妺臧玉蘭心中淌過一陣感激。
“奴婢本想著將詩集與細封大娘子送回來的，可又想著我們大娘子該睡醒了，便尋思回頭得空再與細封大娘子送詩集回來?！?p> 細封氏轉頭對衛(wèi)慕氏道：“真真兒是你調教的好丫頭！得了我的東西，不緊著給我送回來，卻一心念著回來服侍二嫂。二嫂還說我性子溫婉你性子直爽，我看你竟是比我會調教多了！”
衛(wèi)慕氏被細封氏如此一夸，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適才如果態(tài)度語氣溫和些就更好了……
咦，不對呀，她心里有我不假，可我的荷包莫名其妙跑到她的屋里來了，也是真的呀！
“這丫頭么，并不是如弟妹說的那般簡單，我這里正審她呢！”衛(wèi)慕氏對妺臧玉蘭道，“你快去取了詩集還與細封大娘子，別在這兒瞎耽誤細封大娘子的工夫。”
“奴婢這便去取。”
“慢著?！奔毞馐虾?，“還有我的荷包，你也一并與我取來?！?p> “什么荷包？”這下輪到衛(wèi)慕氏一臉蒙了。
妺臧玉蘭指了指衛(wèi)慕氏的衣袖，小聲道：“被我們大娘子拿去了……”
細封氏脆聲笑起來。“怎么？皇后娘娘賞賜的鴛鴦荷包，二嫂不也有一對兒嗎？如何反來要我的！”
“什么，這是你的？”衛(wèi)慕氏捏了捏衣袖，那個裝著五石散的荷包就在里面。
“區(qū)區(qū)一個荷包，若是二嫂喜歡，我送與二嫂便是了！別說是一個，便是十個，百個，我都是舍得的！只是，這荷包乃皇后娘娘所賜，我若將它送與二嫂了，若是將來娘娘問起來，你們的都在，獨獨我的不在了，要白白地惹皇后娘娘生怒不是？
“所以，斟酌了半日，我還是厚著臉皮來討要了?！?p> 眾丫頭婆子們聽了細封氏這一席話，臉上幸災樂禍的神情褪去，換之以事兒鬧得不夠大的遺憾。
妺臧玉蘭懸著的心落下地來……
衛(wèi)慕氏慢騰騰地從衣袖里取出荷包，一臉狐疑。
這如何變成是她的了？那我的那一個呢……哪兒去了……
“不對！這里面可是裝著東西的！”衛(wèi)慕氏突然喊道。
眾人神色一驚。丫頭婆子們臉上又浮起觀戲的期待。
“不過就是裝了些好東西嗎？那是你那不爭氣的三弟干的好事，二嫂何必定要在她們面前抖摟出來?！奔毞馐夏樕弦环蓱z巴巴的神情。
什么？這里面的東西是老三野利遇乞的？
衛(wèi)慕氏暗暗捏了捏荷包，里面一粒一粒的東西，不是五石散還能是什么？難不成，老三他們也用這玩意兒？那感情可太好了！我只道她守榮院里是最干凈的，不想也有這些腌臜事兒……
這下有人墊底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