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滿滿的決心,田東升帶著自己麾下的一百個武裝太監(jiān)來到了武英殿。
對于這種情形,跟著一塊過來的朱由檢,并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靜靜看著田東升賣力的布置。
他知道田東升這群人是想在自己的面前有所表現(xiàn)。
但他仍舊沒有多說什么。
他只是覺的,自己該努力的事情,好像都已經(jīng)做了。
至于歷史會不會從現(xiàn)在這一刻開始改變,他不知道。
但如果自己連第一次都無法過去的話,那么以后的宏圖大業(yè),也就不要提了。
心里擔憂之下,朱由檢竟沒來由的同情起原來那個16歲的少年。
自己再怎么說,都比他多了一個時代的記憶。而且應(yīng)該還沒有歷史書上常說的那個什么歷史局限性吧。
可就算如此,自己一直以來都慌一批。
原來的那個小子,又是怎么克服掉自己心里的恐懼的呢?
朱由檢想著,一直都在負責監(jiān)視魏忠賢的王承恩,走了出來。
“陛下?!蓖醭卸餍卸Y道。
朱由檢點了點頭,面無表情的問道:“老魏還好吧!”
對于朱由檢的奇怪說法,王承恩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了幾次,但是,他卻依然沒有習慣。
當然,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做為一個古代人,讓他理解力向穿越這么荒唐的事情上靠攏,他還真沒有那個腦細胞。
所以,王承恩對朱由檢表現(xiàn)出來的反差,很是心疼的認為,自己的這位主子爺,壓力太大了。
不過,王承恩不明白的是,既然事情都已經(jīng)做到了這步田地,為什么就不能直接把魏忠賢給殺掉呢?
想了又想,王承恩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陛下,老奴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朱由檢笑了笑,說道:“想知道什么,就問吧!”
看起來朱由檢的心情好像很不錯。
感應(yīng)到這點的王承恩,忍不住問出了自己關(guān)心的問題:“陛下,相比較囚禁,我覺的直接殺掉魏忠賢,會是更好的選擇?!?p> 朱由檢笑著看向了門口的幾位守衛(wèi)太監(jiān),不答反問道:“你覺的他們能夠看住魏忠賢?”
王承恩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剛才我看到幾位太監(jiān),都推了魏忠賢,所以我想,就算是以后他們不想被報復,也會認真完成皇上的命令?!?p> “更何況,大明始終是皇上的大明?!?p> 聽到這話,朱由檢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口道:“你這話說的沒錯,不過,當皇帝也是要講理的,做為一個皇帝,如果肆無忌憚的殺人,那么臣子們會怎么想!”
王承恩并沒有想到朱由檢會想的這么遠,在這之前他只是以為,朱由檢只所以如此的針對魏忠賢,純粹是因為他勢力太大,影響到了他的統(tǒng)治,或著說,只是單純的讓他感覺到害怕而已。
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覺的朱由檢安全更重要的王承恩,忍不住急道:“可是皇上,魏忠賢他是一個壞人!”
朱由檢冷冷的笑了起來,開口道:“壞人,那么誰又是好人呢?”
朱由檢說完,轉(zhuǎn)頭看向了王承恩,認真問道:“如果說魏忠賢是壞人的話,那么讓魏忠賢上臺去殘害大臣的天啟帝,又算是什么呢?”
王承恩沒有想到朱由檢會說這些。
這讓他不敢回答,畢竟,你是皇上,天啟帝也是皇上,而且還是先帝,在這種情況之下,如果你要否決掉先帝的行為,那么,是不是也要連先帝選擇你繼承皇位的決定,也一塊否決掉呢?
更何況這種事情你說沒事,可是我一個小小太監(jiān),就算你把我當成親信,我也不能胡言亂語!
但是看朱由檢的表情,不回答好像也不行。
這讓王承恩犯了難。
還好,朱由檢并沒有真的打算讓王承恩為難,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淡淡的說道:“無論是誰,做錯了事情都要付出代價。不過現(xiàn)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所以,你還得跟我先到尚膳監(jiān)跑一趟。”
王承恩忍不住問道:“去尚膳監(jiān)做什么?”
朱由檢沒有直接回答王承恩的問題,反而看向了匆匆而來的田東升,問道:“里面都已經(jīng)布置好了嗎?”
田東升臉上難言喜意的說道:“稟皇上,臣已經(jīng)布置好了。”
田東升說完,邀功道:“臣命人布置了兩道長繩,如果哪邊有問題,拉動長繩另一邊的銅鈴就會響,至于白虎殿里面的房屋前后,也都安排了專人24小時不間斷巡邏。一旦有人進入,但有不測,我們便會第一時間殺掉魏忠賢。”
聽完田東升的布置,朱由檢對田東升更加高看了一眼。
就在田東升內(nèi)心激動的忐忑不安之時,朱由檢突然一彎腰,躬身說道:“既如此,朕的安危就拜托公公了?!?p> 田東升有想過,朱由檢會給他表揚,但是卻怎么也沒想到,朱由檢竟然會對他行此大禮。
手足無措間,田東升突然平趴在地道:“小人惶恐,小人,不,奴才必誓死以報君恩。”
稱呼的轉(zhuǎn)變,徹底的昭示了田東升心態(tài)的轉(zhuǎn)變。
看著田東升,朱由檢有些感慨的扶起田東升說道:“不,以后在朕的面前,不必自稱奴才,你們跟其他人一樣,都是朕的子民?!?p> 朱由檢說完,大踏步的選擇了離開。
身后留下了一地激動的人群。
朱由檢其實沒有想過,要借這種方式來收他們的心。
但是,在那個情境之下,朱由檢就那么做了。
不知道為什么,這些小民,甚至讓他覺的比朝堂上的大臣們,更加舒服。
他也不覺的,這些把自己給閹掉的人,就一定比那些大人們,低賤多少。
你要活不下去,試試。
行走中,一個大臣中的楷模,出現(xiàn)在朱由檢的腦海之中。
他的名字,叫做錢謙益。
這個名字,原宿主也有印像,甚至還知道,他曾經(jīng)是東林黨中的主要人物。
但是朱由檢現(xiàn)在想到他,卻只是他的那句水太涼。
這讓朱由檢很是憤慨。
疾走如風中,朱由檢憤怒的想,從今天起,我待子民如君子,但是,像這樣不要臉的,還是得想辦法除掉的好。
只不過從肉體上去除,好像不是一個好主意。
朱由檢想著,停了下來,仰天長嘆道:“重塑華夏民族的熱血,任重而道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