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炎爵
四周的景色極其壯闊,山川河流、戈壁草原,又極其奇詭,荒木棄林,墓地廢墟。
這些景物如貼畫一般硬生生拼接在一起,圍繞在蘭德斯的周圍,極不真實,卻無法覺得它們不真實,因為河流湍急的水聲,風(fēng)吹入山澗的回聲,林中穿行的黑鳥,墓地升騰的霧氣……一切的一切都真實得不可思議。
“這是哪?”蘭德斯呆呆地眺望四周。
“這是你的內(nèi)心世界?!钡统恋穆曇魪乃拿姘朔絺鱽?,在蘭德斯的眼前匯聚成一個人形。
枯萎的頭發(fā),蒼白的臉,赤色的瞳孔,干癟的身體,破敗的灰袍。
一個激靈,蘭德斯被嚇醒了。
“怎么又夢見那個怪物了!”
“什么怪物?”
蘭德斯醒來時又回到了教堂之中,只不過這次跟前多了個人,索菲亞。
“你怎么在這?”
“羅勒列夫說我涉嫌謀殺帝國伯爵,我說是你讓我殺的,他不信,那家刀劍鋪的店員又一個個傻不拉幾,做不出什么有效證詞,只能等你這個受害人醒了?!鳖D了頓,索菲亞冰藍(lán)色的美麗眼眸望向蘭德斯,問:“你要冤枉我殺你嗎?”
蘭德斯搖了搖頭。
索菲亞像是有些失望,她輕輕哦了一聲,就離開了。
羅勒列夫走進(jìn)屋內(nèi)問道:“怎么回事?”
蘭德斯更在意另一件事:“有抓到兇手嗎?”
“被他逃了!”
蘭德斯一臉的失望:“我這一劍是白挨了!”
羅勒列夫聞聽此言,臉色大變:“還真和那努哈斯家的丫頭說得一樣,你想用自殺的方式引出兇手?你可真是異想天開!”
蘭德斯聽得一呆:“她怎么知道的?”
羅勒列夫氣極反笑:“你知不知道,我的治療術(shù)要是再晚一秒,你就死定了!那個努哈斯家的丫頭刺你刺得是要害,她是真想殺你!努哈斯公爵死后,這丫頭是徹底沒人管了!你也是,還自殺引出兇手,你腦子都裝了些什么?你們這些少爺小姐要真是一個個太閑了,就到騎士團(tuán)來給我喂馬!”
“不是”,蘭德斯有點不服氣,“我的方法應(yīng)該算奏效了,只是團(tuán)長你沒抓到人!”
“什么!你這小子說什么?”羅勒列夫勃然大怒,幾乎抬起了手。
“錯了,錯了,團(tuán)長你大人有大量,別和我一般見識!”
“他受了我一拳,除非他會七星級以上治療術(shù)法,否則沒個三五個月,是絕對好不了的!這個人,我一定抓?。 绷_勒列夫丟下一句話,出門而去。
劉伯慌慌張張地走進(jìn)屋內(nèi):“少爺,我年紀(jì)大了,你不要嚇我?。≡趺春枚硕说模阌质軅??”
“我沒事,團(tuán)長一個治療術(shù),我就好了,倒是劉伯,你要幫我點事!”
“什么事?”
“咱們家有多少錢?買間刀劍鋪,能買下來嗎?”
“可以。”
“那好,就把讓我受傷的那間刀劍鋪買下來吧!”
“?。渴遣皇腔逇饬它c?做生意還是很講究這個的!”
“買下來吧,以后或許有用?!?p> “少爺吩咐的事,我肯定馬上去辦,只是少爺你別怪老奴啰嗦,你是李家獨苗,你萬萬不能出事啊!”劉伯聲淚俱下地懇求道。
蘭德斯嚇了一跳,忙說:“不會的,不會的!”
“老奴告退。”
蘭德斯嘆了口氣,躺下來休息,這次雖然沒抓住兇手,但也不是徒勞無功,起碼蘭德斯非常確定,兇手不想自己死。
夜幕很快降臨,海森格坐在大樹旁,耷拉著雙手,一臉憤恨之色。
他是會幾個七星級的治療術(shù)法,但是他的治療術(shù)法還沒練到腳上,更沒練到動念隨心的地步,所以雙手手骨盡碎對他而言也是件很麻煩的事,手?jǐn)嗔耍阍趺词┓ǎ?p> “媽的,十大高手還真有點本事,最可恨的是那個臭小子,怎么逛個街,還能被人捅個半死,你要是能死,我早把你殺了!”
這時,周圍的空間似乎慢慢扭曲起來,出現(xiàn)了星星點點的火苗,火苗匯聚成形,化作了一只燃燒的面具,在黑暗中發(fā)著奪目的光!
面具的主人身披黑甲,逐漸現(xiàn)出身形。
“炎、炎爵閣下!”海森格有些緊張的站直了身體。
一個聽不出性別,聽不出年齡,也聽不出感情的聲音自面具后傳來:“你既沒有完成我的囑咐,也破壞了的公會的規(guī)矩。”
“?。磕膰诟牢以谂k,但是你說我破壞了公會的規(guī)矩,這從何說起呀?”
“公會并不禁殺人,但是殺人要有意義,不能濫殺,你在庫布特斯的街上殺的那些人,對公會毫無意義,會長很生氣。”
“我沒殺他們呀,我只是傷了他們,會長明察秋毫?。 ?p> “不要做這種沒有意義的狡辯,羅勒列夫又不是以術(shù)法為長,你巖亙土矛一次刺穿了兩百多人的胸膛,你覺得羅勒列夫能救回幾個?”
海森格冷汗涔涔:“我也是為了自保!”
“你是領(lǐng)悟極武之境的精神術(shù)圣,你要是想自保,何須這么做?”
“不行啊,我用精神術(shù)法逃跑的話,我的身份就暴露……算了算了,那會長準(zhǔn)備如何懲罰我?”
“會長最討厭公會成員的破壞公會的規(guī)矩,他讓我殺了你。”
海森格雙腳繃緊,久久的沉默。
“但我還是想再給你一次機會。”
海森格舒了一口氣:“教那個叫蘭德斯領(lǐng)悟極武之境?炎爵閣下,你是不知道那小子的天賦差到什么地步,我甚至覺得,他連人族都不是,根本不可能領(lǐng)會極武之境?!?p> “你只管去教,學(xué)不學(xué)得會,是他的事?!?p> “那他一天學(xué)不會,我要一直教下去嗎?”
“我改變主意了,今晚是他最后的機會。”
“就只教今晚?”
“是的,你白天幻術(shù)的手段很不錯,就是過于直接,過猶不及的道理你懂嗎?”
“不太懂……”
“自己慢慢想。羅勒列夫你不用擔(dān)心,會有人引開他的?!?p> 海森格點了點頭,問道:“炎爵閣下,恕我冒昧,我這人好奇心特別重,我有很多問題想問!”
“你只能問兩個,我很忙?!?p> “……好!兩個就兩個,閣下與那小子是什么關(guān)系?”
“這和你沒有關(guān)系。”
“炎爵閣下,你說了我可以問兩個問題的!”
“我沒說會解答。”
“哇,炎爵閣下,這話是不是有點不符合您的身份了?”
“這是第二個問題?”
“不不,我換個問題,炎爵閣下境界高深莫測,對極武之境的理解肯定比我深得多,如果真想讓那小子學(xué)到什么,為什么您不親自教?”
“這個問題,我如實回答你,我不能和他見面?!?p> “他認(rèn)識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