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人捂著臉痛苦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那人的臉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
——慘不忍睹!!!
那張帥氣的臉龐變得跟豬頭似得,小孩若是看了他那張臉說不定晚上都會做噩夢。
夜皖忍著痛回到自己房間,打了一盆水,一看到水里的人影。立馬把臉轉(zhuǎn)過去,用手戳了戳。
“嘶——”
嘴上人不知抱怨道:“這小妮子打的也太疼了,都不知道手下留情。還專打我的臉,這都成什么樣了。還好有冰肌膏,她這四年在寒山寺學(xué)的也太快了,就四年武功就這么高?!?p> 雖然嘴上抱怨著,但心里還是挺高興的。因為現(xiàn)在瀾兒的武功很高,這樣就沒人可以欺負她了。
而被他念道的夜瀾坐在凳子上,拿起三張紙咬著毛筆頭,開始琢磨起來。
她在想怎么才能更直白點,最后龍飛鳳舞的在最上面寫下
“道歉書于忘塵兄”
寫完這個時候,腦海里靈光一閃。拿起筆開始奮筆勤書起來,若是忽略她那痛不欲生的樣子,還是很有感觸的。
沒有一會兒就寫了滿滿三張紙,最后在最下面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本來想寫夜瀾的,但想了一下改成了忘憂。
抬起來大致看了一遍。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還彈了彈手上的紙。
不用懷疑這是封道歉信,而且是給忘塵的。
不要問她是怎么想到這個辦法的,這個在那四年里可沒少寫。
想起那四年里,她是寫這個寫到手抽筋。每次犯錯惹著忘塵了,都會寫一封道歉信給他。第一次開始寫信是因為犯了錯,至于犯了什么錯她也不記得了。好像是把他衣服弄臟了,然后讓她道歉。
夜瀾可是個有脾氣的,不道歉。后來有人給她支了個招,說他在家里也常犯事,每次犯了錯他爹都會讓他寫一封保證書。道歉也不一定要說,可以寫一封道歉信給他。
最后夜瀾聽了他的辦法,寫了一封道歉信給他。后來忘塵接受了她的道歉,夜瀾也覺得這個辦法可行。
所以每次犯了錯,都會用這個辦法那讓忘塵消氣。
不過到了后來,忘塵這個小氣鬼竟然說她不是真心道歉的。因為她每次的道歉信內(nèi)容都差不多,除了犯事的事情不同外,開頭結(jié)尾是照搬不誤。
所以要求她要么給他說聲對不起,要么就寫滿三張再給他,每次的內(nèi)容不能重復(fù)。只有這樣他才會相信夜瀾是認真道歉的,以至于到了后來,夜瀾是閉眼就來三張紙都不帶停頓的。
看著這三張紙,揉了下自己的手腕,平平淡淡道:“哎,沒想到我還有再寫你的這一天。我以為離開寒山寺后我永遠都不會再寫這個了,真是世事無常啊。”
那語氣聽不出來是在感嘆,還是在抱怨。
最后千言萬語都化作了一個字。
“哎——”
拿著她寫下的誠意滿滿的道歉信,走到忘塵的門前。
敲了敲門,輕咳一聲清嗓道:“忘塵兄是我?!?p> 之后放下手,靜靜的立在那里等待屋主人來開門。
手里拿著那三張紙,眼神恍惚地瞟來瞟去。
“吱呀---”
夜瀾應(yīng)聲抬起頭,看到身姿頎長的少年打開門立在她面前。
大概是因為離得比較近,連少年身上的檀香都若有若無嗅得到。
少年臉上的情緒從頭到尾一直都沒變過,哪怕是看到立在他門前的是夜瀾,他的情緒也一直是清冷的。
少年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下,清冷的嗓音從那如花瓣一樣的嘴唇傳了出來。
“作甚?”
這樣熟悉的場景和聲音讓夜瀾不由得晃了神。
仿佛他們還在寒山寺里。
仿佛她還沒有下山。
仿佛這是她第一次寫了道歉信遞給了他。
那一天也是同樣的場景,小小的她臉上帶有一點不好意思。
敲了敲門,雙手緊捏著手里的紙張。在無意識中,那紙都快要被揉爛了。
糯糯道:“忘塵師兄開門?!?p> 之后,少年開了門。也現(xiàn)在不一樣,少年的臉上帶有冷意,很是不好相處。
“作甚?”
嗓音不像現(xiàn)在這般磁性清冷,但也是悅耳的。帶著點少年的青澀之氣。
少女扭扭捏捏的,最后深吸一口氣像是要做出一個很重大的決定。
把手里的紙張遞了過去,然后把手背到背后去,背挺得直直的。眼神一直盯著少年手上的那張紙。
少年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拿著那張紙看了看,然后看向夜瀾。
冷冷的臉,沒有一點情緒。意思不言而喻,在問這是什么?
少女的眼神四處瞟,就是不看他。
糯糯道:“這是我給你的道歉信,這是我的道歉。”
少年聽了后,打開那張揉得皺皺的紙。紙張被揉爛了,但還可以看就是有點模糊。
夜瀾看到被揉爛的紙,像是不好意思。低著頭解釋道:“忘塵師兄,這個……這個道歉信我給你了。你可以不生氣了嗎?”
她也不知道自己會這樣,在宮里她可是老大。從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低聲細語的問別人還在生氣嗎。
這種感覺讓她很是不好受,倏忽聽到少年清冷的嗓音從頭頂傳來。
“不了?!?p> 心里那氣,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少女高興地抬起頭,道:“那忘塵師兄你的意思是你不生氣了。”
在少女期盼的眼神下,少年冷著一張臉點了點頭。
明明很可愛,但總是板著一張臉。
興許是夜瀾還沒長起來,矮了少年足足半個頭。
夜瀾那雙水靈靈的眼睛在抬頭之際,一下望進少年的眼眸。
兩人都沉默無語地愣在那里。
在那一天,梧桐樹的樹葉輕輕飄落。少年清冷的眸子對上少女的眼眸,兩人靜靜地立在那里。少年手里捏著一張揉爛的紙。
就像是一幅絕美的丹青徐徐展開,驚艷了世人的眼又驚艷了時光。
——
少年盯著面前的少女,很明顯看出了她在走神。
耐著性子再問了一遍
“作甚?”
面前的少女從回憶里抽出神來,莞爾一笑道:“忘塵兄不是明知故問嗎,我來作甚忘塵兄不會不知道吧。喏,道歉信。三大三張都誠意了吧,寫的我手都累了?!?p> 少女把手里的紙笑著遞了過去,少年感覺這好熟悉,和當(dāng)初一樣。但又不一樣,很陌生。
少年盯著少女手中的紙,再看了眼少女臉上的笑容。
終于知道是哪里不一樣了。
那份緊張感和擔(dān)心沒有了,留下的只有隨意和輕松。
說不上什么感覺,就覺得有點陌生。
愣了一會兒,接過夜瀾的道歉信。當(dāng)著少女的面打開了那封信,果然紙張沒有揉爛,可以說是完好無損。
就連紙都反映出來了,少年清冷的嗓音響起。
“三張?!?p> “對啊,你說的。為了表示誠意,要寫三張。沒有抄哦,自己想的?!币篂懶χ卮鸬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