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春天的夜特別涼。
在向家的一條走廊上,月光透過窗戶蒙蒙朧朧地打在對面墻上。
一個少女靠在墻壁上,月光籠罩在她那精致的臉上。她閉著眼睛,嘴角勾起嘲諷的笑容,周身仿佛隨著她的情緒,開始變的悲涼,奪走了空氣中最后一絲溫度。
向葵陽睜開她那雙桃花眼,以前的稚嫩不復(fù)存在,換成了深沉和冰冷。
她望向走廊的盡頭,那邊的人已經(jīng)各回各的房間休息了。那邊的人是她的養(yǎng)父養(yǎng)母,哥哥,還有不認(rèn)識的一家人。
向葵陽抬起手放在心口,感受心臟的跳動,感受自己的生命。
她那對對自己充滿父愛,充滿母愛的養(yǎng)父母;她那個對自己每一刻都溫柔的哥哥。他們對自己那么好是為了她的心臟,是為了剛剛與他們談話的女孩。哥哥向澤陽的未婚妻,養(yǎng)父母的未來兒媳婦。
而她在未來只是為那個女孩而活,為她養(yǎng)著這顆心臟。
可她不允許,這是她的心臟,憑什么給別人。就憑他們向家養(yǎng)她十幾年,就憑他們這些年給她的優(yōu)質(zhì)生活。呵,她寧愿回到那個孤兒院,至少沒有虛偽,至少可以為自己做決定,可以走向自己的未來。
向葵陽想了一會,便渾渾噩噩地回到自己的房間。把思緒理清楚,就疲憊的閉上眼睛。這一夜睡地并不好。
向葵陽早上很早就醒來了,只不過并沒有梳洗。
她躺在床上,那雙動人的桃花眼失去以往的神采,換成了一潭寒水。目光盯著房頂,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敲門聲打住了向葵陽的思考,向葵陽有點(diǎn)腦地盯著門外。
門外的向澤陽似乎感覺到向葵陽惱怒的眼神,眼底劃過一絲厭惡。不過馬上恢復(fù)了正常。
繼續(xù)敲門,把嗓音放到和平常一樣的溫柔。
“我親愛的公主妹妹,今天來了客人。所以得早起一點(diǎn),爸媽和客人都在樓下了。就等你起來用早點(diǎn)里。”
果然,發(fā)自內(nèi)心的溫柔比裝出來的溫柔天差一別呀!
向葵陽把所有的情緒收起來,回歸到以前活潑開朗的向葵陽。不過少了什么,可能少了那份年少的喜歡。向葵陽把它藏在心底,這樣輕松一點(diǎn)吧……
向葵陽走到衣柜,拿出一條白色連衣裙,連衣裙襯得向葵陽的皮膚更加白。向葵陽將一頭微卷的黑發(fā)放下來,在配上一雙白色板鞋。整體顯得她清純無害,可以掩飾她眼底那些復(fù)雜的情緒。
向葵陽拾起昨晚消失的笑容,陽光明媚地走下樓。
剛走下樓,向母看見向葵陽。便趕緊招呼向葵陽到餐桌坐下。
“葵陽,起來了??靵?,坐下?!?p> 向葵陽剛向往常一樣坐在向澤陽身旁,屁股還沒坐穩(wěn)。
向母就著急地向向葵陽介紹對面她在昨晚瞧見的一家三口。
“葵陽,這倆位是你溫伯父和你溫伯母!”向葵陽抬頭看向坐在對面那對渾身都透著高貴優(yōu)雅的夫婦,可向葵陽看到的是他們背后隱藏的虛偽自私。不僅是他們,還有桌上的其他三個人。向葵陽突然覺得她有點(diǎn)喘不過氣,她仿佛在與死神一起共用著早餐。擺在她面前的不是美味的早餐,而是發(fā)霉的面包,發(fā)臭的臟水。她向他們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跟他們打招呼。
向母又介紹了坐在向澤陽對面那個打扮時尚,卻得體的女孩。身上的氣質(zhì)與她的父母相同,完全感覺不到她患有先天性心臟病。
“這是你哥哥的未婚妻,也是你未來的嫂子,溫涼,你就叫她溫姐姐吧!”
向葵陽看向溫涼,溫涼正好跟她對上視線。溫涼的眼神看起來非常溫柔,但向葵陽還是敏銳地捕捉到她眼底的藐視。
向葵陽感覺沒多大,依舊笑盈盈地打招呼。相互認(rèn)識完了之后,才開始吃早餐。
用完早餐,向葵陽本來想回房間做以后的打算。卻被溫涼拉住了手,脫不了身。
溫涼拉著向葵陽坐在沙發(fā)上,溫涼好像想說什么。向葵陽看她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好奇她想耍什么花招。便沒有推辭,坐了下來。但還是把手從溫涼手中抽了出來,溫涼顯然沒在意。
“葵陽,等會到萬佛山你想求什么,聽說那里的萬佛寺很有名!”溫涼一邊說一邊觀察向葵陽的神色。
向葵陽一聽就知道溫涼想表示什么。但面上沒什么變化,只是染上淡淡的憂傷。她明顯不知道,但也習(xí)慣了。
“你們要去萬佛山呀,真好!”
溫涼聽見向葵陽這么說,一臉驚訝的樣子。
然后語氣緊張地問“那晚上的晚宴你也不去嗎?”
向葵陽沒有正眼看她,只是淡淡的回了溫涼一個字“嗯”。
向葵陽現(xiàn)在明白了,溫涼這明顯的想讓自己知道她和她的差距。向葵陽不怎么想理會,后面差不多是溫涼一個人在說,向葵陽只搭理了幾句。
聊了五分鐘左右,只聽見樓梯有動靜。向葵陽和溫涼同時把目光放到樓梯口。
只見向澤陽穿著一件天藍(lán)色的襯衫,下身配著一條黑色西裝褲。和溫涼今天穿的特別配。原來,換衣服換那么久。只是跟溫涼穿情侶服。
“哥哥,你們要去萬佛山呀!我……”
向葵陽看到向澤陽,就立馬跑過去。扯住他的衣袖,話還沒說完,向澤陽就立馬駁回。
“葵陽,你知道的。你好好待在家里,你難道想當(dāng)電燈泡。聽哥哥的,乖!”
向澤陽的話雖雖然溫柔,但有種不可置否的意思。
向葵陽低下頭,她雖然告誡自己不要在對向澤陽有所期盼。但她的心還是痛,痛的麻木。
不一會,他們都出去了。只有向葵陽還呆呆地坐在沙發(fā)上,不知道想什么。
過一會,向葵陽緩慢地起來。
她走向樓上,她想做一件事。
走到樓梯的轉(zhuǎn)口的窗戶,向葵陽隨意的撇向外面。
向澤陽他們還剛剛起步,只見汽車的后視鏡倒出那雙緊扣的年輕雙手。
向葵陽把眼睛閉上,深深深吸了一口氣。轉(zhuǎn)頭走向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