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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如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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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對伊人 著

  • 武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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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05-04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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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城府

道如川 燭火對伊人 2592 2019-05-03 21:30:58

  史書記載,長楚天元十年,洛秋寒在西北沅水之畔建沅北城。

  西北望,入眼便是一片寂靜,原野蒼茫,皚皚白雪之下,未死盡的枯草根正孕育著新生,這里十年來春來秋往,芳草茂盛。落紅非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hù)花,何況人生來也如此多情,由生到死的瞬間,無數(shù)人在這里流盡鮮血,化作黃土,化作春肥。白雪之下,是一層腐草,腐草之下,是萬千枯骨。

  正是臘月間,西北下了一場雪,像是梨花開了一樹一樹,像是梨花落滿一片一片。沅北城郊閑置幾十年的烽火臺,今日燃起了火,沒有浩浩蕩蕩的大軍來襲,倒是這冬季寒風(fēng)呼嘯,北風(fēng)卷起鵝毛大雪來勢洶洶,不生起火怕是沒法過了。

  沅北城城內(nèi)城外,一墻之隔,卻是兩個天地,城門之外,放眼望去滿目皆白,一片寂靜肅殺之感;城門以里,卻又是燈籠高掛,一片喜慶。

  沅北城內(nèi)一片喜慶,忙碌著準(zhǔn)備明日的大日子,對沅北城來說,這便是最重要的日子,明日便是沅北城城主二公子的十五周歲大壽,沒錯,就是大壽。場面之大,是宴請全城百姓,不論位高位低,都可以在宴上占一席之地,按慣例,今日城頭點(diǎn)起燈的時候,就會關(guān)閉城門,并且明天一天都不會再開啟城門,這是一次盛事,沅北城所有人的盛事。能在今日城頭點(diǎn)燈之前進(jìn)城的,都是城主洛秋寒的貴客。

  洛府掛起燈籠,突然間洛府像舔了一對炯炯有神的大眼,敞開的宅門,又像是在訴說著什么,仿佛是深情,仿佛是失落,仿佛是思念。遠(yuǎn)鎮(zhèn)西北的洛秋寒,府宅之前寫的確是“洛府”二字,而不是聽起來更響亮的“鎮(zhèn)北公府”,這座府宅出現(xiàn)在沅北城十年,府門之上,略顯陳舊的匾額清掃的異常干凈,此刻更像是待見相公的小媳婦一般,潔凈清爽,淡施胭脂,得體極了。正是這二字,鎮(zhèn)住了西北欲起的陣陣烽煙。作為長楚王朝西北的鎮(zhèn)北公的府邸,確實(shí)顯得寒酸凄涼了一些,但作為鎮(zhèn)守西北的柱石,卻是沒有人能撼動它的存在,只因這外表看起來略顯窮酸的府宅內(nèi),住著一個當(dāng)世皆知的人——洛秋寒,對于他,世人或是敬仰,或是懼怕,而公認(rèn)的是,他是佇立在沅北的一座險(xiǎn)峰,西面西夷的滾滾風(fēng)沙,北面寒蒙的漫漫風(fēng)雪,始終翻不過這座險(xiǎn)峰。

  洛府內(nèi)曲折的長廊,迂回的延伸著,洛府西的小閣——如煙閣內(nèi),有聲音呢喃念叨著。

  “南海有多遠(yuǎn)?三年不夠一個來回么?還是那里的雪比沅北的美……”

  窗前坐著一個女孩子,正是青春年華,青絲長盤,淡藍(lán)色短衫外披著一件御寒的袍子,幾縷略顯凌亂的發(fā)絲在額上耷拉著,略有些慵懶,汪汪大眼凝望著院子,皺著眉頭,這時她撇著嘴,若隱若現(xiàn)的小酒窩嵌在臉頰,她笑起來應(yīng)該很美,她高興起來應(yīng)該很俏皮。

  她正發(fā)著呆,有敲門聲響起,一個聲音隔著門,似有似無的進(jìn)了她的耳。

  “鐘瑜姐,你在這兒發(fā)什么呆?快快快,快來我們?nèi)グ褵艋\掛起來?!?p>  少女不姓洛,卻是洛府的大小姐。

  鐘瑜緩過神來,一雙眼睛道不盡的萬種柔情,像那漫天星辰,她眼里住著一片星空,卻忽然黯淡下來,她慵懶著,柔聲道:“燈籠不都有人負(fù)責(zé)掛的嘛,從我梳妝府中人就嚷嚷著開始掛了,沉魚湖紅顏閣那邊往年都沒掛,今年應(yīng)該也不會掛,現(xiàn)在已經(jīng)接近午時了,應(yīng)該已經(jīng)掛的差不多了,哪里還有燈籠需要掛?”

  “啊~”鐘瑜打了個哈欠?!靶”保忝磕甓歼@么積極,當(dāng)真是個孩子,不知道倦!”

  說罷合上窗繞過屏風(fēng)往門走去,一手把門拉開。外面還下著雪,雖然沒有風(fēng),拉開門也有雪花落入閣內(nèi),真是花,一瓣一瓣都那么美。門外站著一個十三四歲的有些稚嫩的男孩,比常人高了一些,眉目清秀,正是洛家二少爺洛北。洛北披著灰色袍子,在鐘瑜開門的瞬間,他一雙丹鳳眼笑的瞇了起來,像極了一個四五歲隨時撒著嬌的小孩子。

  洛北伸手拍了拍自己肩上的幾片積雪,欣然道:“鐘瑜姐,沅雪院還沒掛呢,我不讓他們掛,我想自己掛,城主說我哥快到家了,我們?nèi)グ阉你溲┰簰鞚M燈籠,到時候哥回來的時候給他一個驚喜,他肯定會很高興的。”

  鐘瑜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就像陽光照在皚皚白雪上,臉上掛著兩個小酒窩,就像是掛在她臉上的燈籠一般,那么美,那么喜慶。忽而臉色一變,失落道:“每年都這樣說,哼,誰還會信……”

  洛北依舊掩不住喜意,道:“鐘瑜姐,你快梳妝吧,都午時了,我先去喚人準(zhǔn)備燈籠,你快些?!?p>  說完雀躍著走了,長廊上像奔跑者一只活躍的兔子,而且是灰色的。

  鐘瑜不經(jīng)意間笑了出來。

  洛北走后,她又坐到鏡前,打開窗,窗外站著一個雪人,那是她昨天和侍女小文一起堆的,說是雪人,現(xiàn)在倒不如說是一個雪堆,昨晚下了一夜雪,雪人已經(jīng)一點(diǎn)人形都沒有了,倒像一個大雪堆。這時,思緒爬上心頭,正如愁容爬上眉頭一般。

  她好像花了好久的時間來認(rèn)識那個家伙,又花了很久來適應(yīng)沅北這個地方,可在這沅北住慣了,那個家伙卻自己跑了,一想到這里,心里有些怨氣,心中想到道:“哼,這個家伙,總算要回來了……”

  “見到他時該做什么,我要是哭了他會不會覺得我太過柔弱:可要是表現(xiàn)得若無其事,他會不會覺得我不在意他……??!壞了,他這一走三年,會不會已經(jīng)變了一個人,會不會將我忘了……”少女心總是難以捉摸,尤其是她,她總是會花很多時間去適應(yīng)新的人,新的城,終于那個人要回到這座城了,她卻突然覺得有些忐忑不安。

  “唉~”她長舒一口氣,這才從慵懶的狀況恢復(fù)過來?!翱墒强傄姷模亲兊梦也辉偈煜?,那……那便重新熟悉,”

  洛秋寒在堂上端著熱茶小憩,茶送到嘴邊嘗了一口,竟然涼了。是天涼了,還是思緒飛遠(yuǎn)了,洛秋寒這樣想著,不由嘆道:“我是不是老了,我竟覺得沅北的冬日這么涼了?!?p>  一旁的洛一道:“你沒老,我倒是老了,禁不住凍了,你看我這一身,像不像當(dāng)年在北方見過的大熊?”說著抬起雙手讓洛秋寒打量著。

  洛秋寒不由得笑了笑,洛一又道“厲先生平日里雖不怎么靠譜,但這事他應(yīng)該是仔細(xì)斟酌推算的,誤也誤不了多少。你也不用太過擔(dān)心,沅北派出去的人都不知道他在哪里,其他人又怎么知道。”

  洛秋寒細(xì)細(xì)呡一口茶,道:“晚些也不打緊……”忽而又道“你先去吧,事事需安排妥當(dāng),你該知道,今年與往年大不相同,你自己準(zhǔn)備諸多事宜,我就做個甩手掌柜了?!?p>  這時手中茶水已沒有絲毫熱氣,洛秋寒一飲而盡,他喝茶同許多人完全不相同,別人喝茶需慢慢細(xì)品,對于他這個自詡粗人的人來說,茶藝不精也不見得是壞事。

  整個洛府都在忙碌著,沉默的忙碌,有人掩不住的失落,有人壓不住的期望與高興,不約而同的,都沉默著。

  洛北在堂前和管家洛一忙碌著,鐘瑜的貼身侍女小文走過來,把洛北喚至一旁,道:“北少爺,瑜小姐說了,沅雪院的燈籠先別掛,以前都是三個人一起掛的,這回必須等燭伊少爺回來一起掛?!?p>  洛北應(yīng)了一聲,點(diǎn)頭稱是。

燭火對伊人

這是我第一次寫點(diǎn)東西,很久以前就開始寫了,也在起點(diǎn)上發(fā)過,總是覺得欠缺太多。我想把那些人寫進(jìn)我的書里,而無論我用怎樣的筆墨,難寫其千分之一,于是沉默,于是擱淺,于是我這書便如被閹割了一般,無甚后續(xù)??嗨剂季?,便又重新審視故事,我決定要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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