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jié)u朦朧,搜山的人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回來了,只有一個結(jié)果——那大漢膽怯了,跑了。而那廳內(nèi)入石的大刀依舊留在那里,不得不說那大漢逃得真狼狽。
肖天德逃了,朱求人如今已是有恃無恐,如今他是打定主意要娶云來的女兒,至于后果嘛,他倒是不怕,縱然朝中那人幫不了他,大不了也就是換座山頭接著當老大,可這美人兒要是錯過了可就是一生的遺憾了,細細掂量之后,為得美人,他決定鋌而走險。
屋內(nèi)是寨上各個山口的領袖,除了朱勛其余八個都在屋內(nèi),對于朱勛,朱求人只是看上了他手下那幾百人,單單是朱勛手下的那一批人,戰(zhàn)斗力比得朱求人手下一千人,畢竟朱勛帶上山的是正規(guī)軍,不少還是上過沙場砍殺過人的,這五六年來自己也在努力的想要將那幾百人收攏,卻怎么也趕不上朱勛說話管用,他其實早就不滿朱勛,但自己又不能動手,更不能讓那朱勛死的不明不白,怎樣除掉朱勛是他正頭疼的問題,而今日朱勛在廳上也和自己對著來了。
屋內(nèi)自然不會有朱勛一席之地,這樣機密的事怎么能讓朱勛這個“外人”知道。
“派去盯著那院子的兄弟呢,怎么沒人來匯報?”朱求人說道。脖子上的肥肉不住的抖動著,縱觀他整個人,便好像是兩個大小不同的丸子疊在一起,整個人顯得很圓潤。
“稟當家的,云家姐妹那個院子沒什么異常,只是派過去的他們的人都被打發(fā)回來了,二狗子他們一直守在院外,說那院子里靜悄悄的,說不定云家那姐妹二人已經(jīng)想好要嫁給當家的了!”
“那才好,那倒省不少事?!敝烨笕诵Φ?。
“那大漢是個狠角色,照我看放眼整個長楚,也很少有人是他的對手,只不過現(xiàn)在留了一把刀在我的寨子中,自己卻不見了,這確實讓人很費解?!?p> “當家的,要我說那大漢肯定是跑了,要知道咱們可是方圓百里的王,那大漢肯定知道,不留下點東西咱們是不會讓他離開的?!?p> “要我說也是這樣的,那大漢指不定蹲在何處暗暗慶幸呢?”
每人三言兩語,朱求人動搖了。廳內(nèi)還有一人由始至終未曾說話,清瘦高挑,面上有幾點麻子,長臉單眼皮,腰間系了一柄劍,與廳內(nèi)眾大漢相比顯得格格不入。
“成詭,你說呢,平日數(shù)你最看得透人心,也數(shù)你手段最為狠辣,這許多年來,寨中不少大手筆都出自你的手,事到如今,既然洞庭雙絕已落入我的手,你說我是吃還是不吃?”
那人名叫成詭,正是寨中二把手。
“自然要吃,還要吃的悄無聲息,洞庭云來聲名再怎么大,也不過就是一屆書生,沽名釣譽,故作清高,長楚朝廷出面請了不知多少次,也不過從閉門不見到婉言推辭,像云來這樣的人,不過覺得天下人都是俗人,縱然他是洞庭圣人,不滿其作風的人自然大有人在,且不說朝中各公卿,流連洞庭學宮之內(nèi)也定然不少。”成詭說道。
“如果云來悄無聲息的消失了,即使京都要查,也必定少不了有人從中作梗,到頭來即使能查到咱們頭上,那時黃花菜都涼了,咱們隨時可以甩手走人了,為兩個美人,拋棄一個山頭也沒什么……”
朱求人一聽,自己坐享齊人之福的想法唾手可得,不由得有些興奮,打從娘胎出來,他便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子,何況還是雙生女,往后的日子……便開始想入非非。
“成詭,你的想法是……?”
“除了當家的想要的,其余的都是累贅。”
“你的意思是……”朱求人有些驚訝!自己一方霸主,也深知自己臭名遠揚,也不由得驚訝于成詭的手段。
“除了那倆女的,其余人…都…殺…了!”成詭咬著牙,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朱求人糾結(jié)片刻,既然那大漢跑了,那他也不用顧忌什么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兩個侍女打扮的女子被領到一處偏僻的柴房,云綰青面色開始有些凝重,云莫棋跟在她后面輕輕攙扶著她,推開那柴房的門,洛燭伊口中叼著一棵枯草,立馬便站了起來。
“真巧,兩位姑娘也被送到這小柴房來了,那看來我們接下來要共處一室了?!甭鍫T伊叼著枯草說道?!艾F(xiàn)在才算是正式和兩位姑娘認識了,在下洛寒生?!?p> “云莫棋(云綰青)”兩人同時道。
和姐姐相比,作為妹妹的云莫棋臉色比較平靜淡然。
“洛寒生!莫棋先謝謝洛公子搭救我和姐姐,只是公子未免把這件事想得太簡單了,整座山上四五千人,公子叫那兩個姑娘把我姐妹二人換出來,待天一亮,那朱胖子便要成親,一切都是白費。”云莫棋道。
“白費了也就白費了,大不了我就在這狹窄的柴房內(nèi)度過余生,可是兩位姑娘……”洛燭伊扼腕嘆息道?!拔抑皇且姴坏迷葡壬谶@山溝之間,蒙受奇恥大辱,也見不得兩位姑娘遭那胖子的毒手,我覺得自己該做的事,公子時常教導我們,做人要從心。”
“這回可害慘那兩位姑娘了……”云綰青有些焦急,卻又在控制著情緒。
“我家公子常說,世上許多事,是所謂恩義說不清的,表面上和和氣氣,內(nèi)里不知道有多少扯不清的矛盾。”
洛燭伊叼著那棵枯黃的草,伸了個懶腰,說道。
“這座山現(xiàn)在已經(jīng)亂成一團,有人想要好好整頓一番,我們只是順便幫個忙,不過我家公子說了,這件事他不算其他人欠他的人情,而是要算在兩位姑娘身上,這樣說來的話,兩位姑娘算欠了我家公子一個大人情了!”
“你家這個公子我從未見過,我才不欠他的情,我要欠也是欠那兩位姑娘的情。”云莫棋說道?!罢l都在說你家公子,你家公子又不在此處,又怎么會知道我們姐妹二人的境遇,更談不上設法搭救,所以欠他情這件事更本無從說起。”
“那你可就不用管了,不過我家公子倒是常說,與其讓男人欠他的情,倒不如讓女子欠他的情,若是有女子欠他的情,他可是要寫在小本本上,生怕忘了?!?p> “你家公子又是誰?”云莫棋問道。
“我家公子姓洛!”洛燭伊道。
“公子姓洛……”二人已經(jīng)猜到他們口中的這個公子到底是什么人了,放眼天下那個洛家能比得上沅北的洛家,只是鎮(zhèn)北公有兩個兒子,至于這個公子到底是哪一個,她們也不清楚。
“是洛家二公子吧!這些年聽說洛二公子為人溫柔純良,替我們謝謝你家公子!”云綰青道,她聽聞的洛家大公子,名聲可不太好。
“要是我們家公子聽到姑娘這番話,肯定會覺得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洛燭伊說道。
云來迷迷糊糊醒過來,屋內(nèi)燭火搖曳,他緩緩睜開眼,見屋內(nèi)十余人直挺挺的站著。
“來了?比我想象的要早一些。”
屋內(nèi)領頭那人是朱勛,他向云來施了一禮?!吧揭按宸虿恢^,冒犯了夫子,山上眾人都是被人領上了歧途,我們特地前來請夫子為我們指正前路!”
“那人竟然會讓人以身犯險……”云來捋著自己的胡須道?!暗杆怯衅橇?!”
“兩位姑娘已經(jīng)安全了……”
“好,我知道了,你該做什么就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