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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安瀾

第二十九章2

盛夏安瀾 墨藍(lán)Y 1564 2019-06-01 12:01:00

  夏紫蘇目不斜視地伸出手去,把安煦身體推平,解開睡袍的帶子,把衣襟敞開,從包里掏出一根軟繩和針包,用繩子量了他中指上兩個(gè)指節(jié)之間的長度,以及四個(gè)指頭并攏的寬度,用“同身寸”的方式,分別找準(zhǔn)腹部的中脘、天樞、關(guān)元,膝蓋以下的足三里、闌尾、血海、三陰交幾個(gè)穴位,干凈利落地施針、捻針、提瀉,最后留針在身上。

  看到他呼吸平穩(wěn),疼痛已大致緩解,便去廚房里開了火,把幾味草藥煎煮起來。

  夏紫蘇返回臥室,只見安煦雙目輕閉,神色安詳,呼吸深長,竟那樣敞胸露懷地睡著了,身上還插滿銀針。

  他體型修長勻稱,隱隱能看見八塊腹肌,魚際線分明。

  夏紫蘇打量著他,不覺有些臉紅,熟睡的他面容是溫和的,看上去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讓人忍不住心生眷念。

  從這場病上,她愈加意識(shí)到他的不容易,壓力大,憂思過度,長期熬夜,飲食大概也是饑一頓飽一頓的。

  她輕嘆了一口氣,走近前去把針一根根取下來收好,替他把衣襟攏起來蓋上被子,正要離開,安煦卻伸出手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閉著眼睛說:“你陪我!”

  夏紫蘇看著他孩子氣的樣子,聲音不覺軟了下來,柔聲說:“廚房里熬著藥,我去看火,你先睡一會(huì),待會(huì)再來叫你起來喝藥?!?p>  安煦松開手,夏紫蘇彎下腰,把他的手順到被子里去,掖了掖被角,這才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長夜寂寂,一室藥香,燃?xì)庠钌嫌乃{(lán)的火苗獵獵跳動(dòng)。

  夏紫蘇失神地望著藥鍋里四面冒出的白氣,面對(duì)安煦,她心里還是不由自主地悸動(dòng),可是在感情上,她是那樣的沒有安全感,根本不敢死心塌地去對(duì)一個(gè)人托付真心,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一回,卻又是這樣的結(jié)果。

  她也不敢與陶然搶,只怕就算搶過來了,她也hold不住,將來只怕還會(huì)有一堆趙錢孫李錢王鄭吳撲上前,個(gè)個(gè)都是白骨精、白富美,她如何爭得過。

  藥熬好了,倒在碗里,晾到適口的溫度,端到臥室里,叫安煦起來。

  他很爽快地喝了一口,把碗移開,皺著眉頭說:“苦!”

  夏紫蘇疑惑地說:“沒那么夸張吧,里面苦味的大黃我特意選了比較不苦的涼黃。”

  安煦抬頭望了她一眼,默默地把藥一飲而盡,順手把碗放到旁邊床頭柜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攬過她來,用手捏著她的下巴,把唇壓上去,渡了一口藥到她口里,然后放開她,促狹地笑:“你自己感受一下!”

  夏紫蘇的臉“騰”地漲紅,那藥味又苦又辛辣,她心里亦像有煙花炸裂,姹紫嫣紅,五彩繽紛,她掩飾地抬起手抹了抹嘴唇,干笑說:“看來苦藥總是苦的,哪里產(chǎn)的都一樣?!?p>  安煦望著她飛紅的臉在燈下熠熠生輝,方才抱住她時(shí)溫軟甜香的感覺猶在,突然情難自抑,猛地直起身子攬她入懷親了上去,,良久,直到她放棄掙扎,身子軟了下去。

  他放開她,努力讓自己緊繃的身體松緩下來,許久,他才重新握住她的手,烏黑幽深的眼里滿是熱切,他定定地望著她嫣紅的嘴唇,問:“紫蘇,你到底要猶豫到什么時(shí)候?”

  夏紫蘇跌坐在床前,那種從心到四肢百骸顫栗的感覺還沒褪盡,她慌亂地躲開他的視線,飄忽地說:“沒有猶豫,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我們分手了?!?p>  “我沒同意!”

  安煦盤坐到夏紫蘇對(duì)面的地毯上,懇切地說:“紫蘇,你想清楚,天下那么多的男女,誰與誰在一起都是注定的,錯(cuò)過了彼此,以后無論經(jīng)歷多少人,心里都是寂寞的,我們好不容易遇在一起,就不要再人為地設(shè)置障礙?!?p>  “問題是,設(shè)置障礙的那個(gè)人不是我!”

  夏紫蘇心里生出些恨意,冷笑一聲,站起來走出臥室,想想又覺得不忍,回過頭交代:“餐桌上保溫壺里還有熬好的藥,你早上起來把它喝掉,另外,我明天會(huì)重新配幾副調(diào)理的藥,叫人熬好了送到你辦公室,還有……以后注意,要按時(shí)吃飯睡覺?!?p>  說完便像有什么在趕著她似的,飛快地沖向大門口。

  “等一下,我送你!”

  安煦站起來匆匆披了件外套追出去,只見她纖細(xì)的背影一溜煙地消失在夜色中。

  他在門口站了許久,仰望著漫天星斗,嘴角不覺漾出一絲笑意,雖然沒弄清楚問題出在哪里,但他有足夠的耐心讓一切水落石出,也等她自己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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