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醫(yī)院走廊上的江小山整個人都傻掉了，此刻的他覺得自己就是天選之子了，老人被送了進去，恰好缺血，恰好血型就是和自己想匹配的。
這不是狗血苦情劇的路線么？
江小山晃了晃腦袋，也沒聽見里面大海的聲音。
“那個，死神是吧？你是我做的夢么？”江小山敲敲自己的腦袋，“你真的能滿足我的愿望？”
“能。”
江小山嚇得從凳子上跳了下來，醫(yī)院走廊上回彈的椅座發(fā)出巨大的響聲，反倒是將他自己嚇了一跳。
警察也來調(diào)查了一遍，那邊正在查找老人的身份，江小山覺得自己不能將別人這么扔在這里了就走開，加上他宅的時間太長了，有點輕微低血糖，又獻了血液，就算是想走短時間內(nèi)也是離不開醫(yī)院的。
那邊的片兒警也在邊上等著，見到他忽然站了起來，以為是又想到了什么想關(guān)聯(lián)的線索，也走了過來。
“江小山，你臉色不怎么好，你吃晚飯了么？”
“正打算去吃的，結(jié)果就被耽誤了?！苯∩轿嬷~頭掏出懷里的手機，這破手機已經(jīng)出門的時候還是滿格的電，現(xiàn)在就黑屏了。
“我叫畢遠(yuǎn)航。
一起出去吃點唄，小羅在這守著就好了。
你要是心疼剛才墊付的醫(yī)藥費，我先給你，你這樣子有點讓人擔(dān)心?！?p> “不是錢的事?！苯∩匠痹\室看去，也不知道那老人到底是出了什么問題，人他救了就救了，畢竟是命。
“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人而已，親人吧！”
“你好心有好報的，夜宵算我請的。”畢遠(yuǎn)航拍著他的肩，江小山就這樣半靠在他身上，才慢慢走出了醫(yī)院。
“能走著去么？”江小山看了一眼閃著藍白相間燈光的警車問，“我，我這虛脫的樣子，看起來像是被你抓了，對我名聲不好?！?p> “不行，你走得動么？”畢遠(yuǎn)航硬是將他塞上了車，“江小山，你確定你給我們說的都是真的？沒漏掉一點什么？”
“沒！”江小山很肯定，“我就只是出門的時候聽見綠化帶里的動靜了才過去看看的，老人是什么時候被丟進去的，你們要去查監(jiān)控才行。
漏掉的可能是我以前有點貧血，你，我既然上車了，畢大哥你就開快一點吧！”
“一會說快一會說慢的，真搞不懂你們這些小年輕的想法？
你做什么工作的？”
“自由職業(yè)?！苯∩讲荒蜔┑幕卮?，可能是職業(yè)習(xí)慣，這位大哥現(xiàn)在有點要審問自己的傾向了。
“主要做什么，這個我之前就問過了，我看你應(yīng)當(dāng)很少曬太陽的，皮膚太白了，跟我以前見過的太平間里的死人沒什么差別?！?p> “......”
江小山深呼吸一口，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是有點蒼白，除了手，他看到的都是黑色的，全身上下都像是籠罩在一團黑色的霧里。
“一條混吃等死的路，偶爾幫別人打游戲，賺點中間差?！苯∩较肓讼胗值溃拔矣螒蛲娴奶盍?，坑別人比較在行?！?p> “......”這次無語的人輪到畢遠(yuǎn)航了。
“喂，有女朋友沒？”
“沒有，自己都快養(yǎng)不活了，還女朋友？”江小山是破罐子破摔了，“警官，手機能借我一下么？我給我朋友打個電話，約好吃飯我請客的，現(xiàn)在爽約了。”
“自己拿?！碑呥h(yuǎn)航?jīng)]見外，用眼神指著自己的口袋。
“謝了?！?p> “小山兒，我說你去哪了，你瞧瞧現(xiàn)在都幾點了。
我們都回去了，你也別過來了......”袁野在電話那頭抱怨著，江小山還是等他說完才開口。
“好，我掛了！”
“喂喂喂！別??！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難事了？叔叔走了你就一直不說話了，你有什么問題找哥，哥幫你解決?！痹奥犚娝@有氣無力的聲音跟著緊張了起來，“小山啊，你聽著，不管再難，你都還有我們的，你千萬別想不開啊！”
“沒想不開！”
“我剛才打你手機你也不接的，你到底是上哪去了啊！你說個地方，我來找你怎么樣？別拿自己身體開玩笑！”
“胖子，我在警車上，你給警官說吧！
我頭暈！”
“不是！”袁野更加慌了，“警官！我們家小山絕對是不會做違反亂紀(jì)的事的，您肯定是搞錯了，在哪！我這就過來接人，咱們好好調(diào)查清楚好不好？”
“他沒事，低血糖而已，我?guī)鋈コ渣c東西而已。
救了人，有點虛弱。”
“哦！那......”
袁野后續(xù)的聲音沒能發(fā)出來就被掐斷了，畢遠(yuǎn)航很是好奇的瞅了一眼身邊的年輕人。
“我起先看見你這半死不活的樣，以為你沒人關(guān)心的，現(xiàn)在看起來生活比我想象得要好?！?p> “怎么，警察叔叔想要給我介紹女朋友？”江小山訕笑起來，“您就別逗我了，請我吃一頓就當(dāng)我謝謝您了！”
“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去看看那老人，我要看著他找到家人。
最近沒素材，正巧醫(yī)院里人多，世態(tài)炎涼人情冷暖的都能看進去，是個采風(fēng)的好地方?！?p> “你這小伙子還真是很特別的?。 碑呥h(yuǎn)航詫異的看著他，“人家都巴不得離醫(yī)院遠(yuǎn)一點，你卻是愿意貼上去。”
“沒辦法！”他像是在自嘲，“醫(yī)藥費都是我出的，不親眼見到他好起來我就心里不舒服。”
“放心吧，已經(jīng)在找了，肯定能找到的?！?p> 江小山閉著眼睛沒再和這老警員說話，因為腦子里已經(jīng)傳入了其他的聲音。
“我現(xiàn)在就可以滿足你的愿望，你可以現(xiàn)在就向我許愿?！?p> 那聲音的主人像是機器人一般，說話冷冰冰的，像是幽深的寒潭，江小山坐在車上能感覺到自己指尖冒出的冰涼汗液，他覺得周身的氣息也變得越來越?jīng)隽恕?p> 他這個時候還想到了玄幻小說里那些穿越過去的人，在蘇醒的那一刻，“吧嗒”一聲脆響傳進腦袋里，所以，“你是系統(tǒng)么？”
“不是，死神?！彼郎裣袷窃谡抑约旱恼Z感，一句話變了幾個聲調(diào)，江小山聽著有點別扭。
最后收聲的時候，那不男不女的聲音倒是和之前出現(xiàn)在房間里的是一樣了。
“哦?！苯∩近c點頭，像是明白了，“你鐮刀掉我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