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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明明不可掇

第八章 小星難啟明

時光明明不可掇 別哲 2501 2020-01-20 10:51:51

  周建新涉及的是0525強奸殺人案。5月25日,中海市云光村村民在溪水中發(fā)現(xiàn)一具無名女尸。報警后經(jīng)法醫(yī)檢驗后發(fā)現(xiàn),死者年齡約25歲左右,渾身赤裸,胸部、肋骨處有8處刀傷,手部有多處防御傷,會陰部位嚴重撕裂,經(jīng)鑒定死亡時間為5月24日14:00-15:00,警方前期調(diào)查取證后發(fā)現(xiàn),該名女子為北西市大江河歌舞廳服務(wù)員李靜,5月23日23:00左右她從大江河歌舞廳出來之后,沿路招手搭乘上了一輛車牌號為泰N32772的五菱宏光,自此失聯(lián)直到發(fā)現(xiàn)尸體。由此,警方鎖定了五菱宏光車主周建新為犯罪嫌疑人。

  因為剛接受案件,秦方悅一天都只能看周小非訊問犯罪嫌疑人,完全插不上話。周警官能力強、素質(zhì)高,但是有個毛病就是愛喝酒,被李鎮(zhèn)罵了多少次“喝酒誤事”,但是依然充耳不聞。秦方悅他們這些新兵蛋子多少有點瞧不起周小非,一個大男人動不動借酒澆愁,實在沒點出息,不是英雄好漢。周小非訊問的方式特別無聊,無非就是“說說幾點鐘你在哪?”等無關(guān)緊要的時間細節(jié)以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币膊辉趺磫柛讣嚓P(guān)的東西,怎么看也是毫無進展。秦方悅在明晃晃的燈光下,看到周小非轉(zhuǎn)著筆,嘴唇上下碰的像老和尚念經(jīng),聽得秦方悅無聊的差點打瞌睡。

  “逮捕你是為了什么事情知道嗎?”

  “警官念過逮捕令,0525強奸殺人案?!?p>  “是你做的嗎?”

  “不是?!?p>  “5月23日晚23:00左右你在哪?”

  “在開車,5月22日我從船務(wù)公司領(lǐng)完工資,就開車回南泰?!?p>  “幾點領(lǐng)的工資,工資多少錢?”

  “可能是上午11點左右,6000多元錢。”

  “車哪來的?什么時候買的?”

  “我工作的輪船上的大副要去美國投奔親戚,便宜賣給我的,5月22日交的車鑰匙?!?p>  “幾點交的車鑰匙,驗過車嗎?”

  “下午兩點左右,沒有驗車,都是熟人,沒好意思?!?p>  “5月23日23:00左右,你在哪里做什么?”

  “我在開車?!?p>  “見過死者嗎?”周小非拿出一張死者在溪水中的照片甩在桌上,因為溪水的浸泡她的臉部腫脹青白了,狀態(tài)甚是可怖。

  周建新心驚肉跳的看了看照片,“這我真不知道??!”

  “你不知道?”周小非抬高了聲調(diào),“5月23日23:00她上了你的車你不知道?”

  “上車……是有個女孩兒上車,可是天太黑了,她又坐在后面,我都沒怎么看清楚她的樣子,更何況這個照片已經(jīng)這樣了……我……我真的看不出啊?!?p>  “幾點上的車?”

  “可能晚上十一點左右吧。”

  “為什么讓她上車?”

  “她拍我的車窗,說自己有急事,想讓我送她去中海市,談了車費兩百塊?!?p>  “你又不是營運車輛,為什么要載她?”

  “我正好要回南泰,經(jīng)過中海市,覺得反正順路還能補貼油費?!?p>  兩人啰里啰嗦談的都是5月23日的事情,秦方悅心想,這個周小非可能喝酒把腦子喝壞了,訊問水平簡直是不著四六,問了這么一堆跟案情沒多大關(guān)系的廢話,白白的浪費時間。

  磨蹭到了傍晚,周小非坐在駕駛座上載著她,準備加班連夜去拋尸地公安機關(guān)取生物證據(jù)。警車開出去沒兩公里,周小非突然說:“這個0525案件,案發(fā)地北西市、拋尸地中海市、嫌疑人住所地南泰市都不在一處,不管是從管轄還是取證的方便角度,我都覺得最好還是移送給案發(fā)地北西市公安比較好?!?p>  秦方悅輕哼了一聲,心里想這個周小非抓不住重點的訊問了一整天,現(xiàn)在又提移送的事情,肯定是想偷懶逃避責任,少辦事、多喝酒。但案件進行了到了現(xiàn)在的地步,南泰公安局做了這么多的工作,搜集了這么多的證據(jù),甚至還抓到了犯罪嫌疑人,唾手可得的成績怎么可能隨隨便便放手?

  見秦方悅愛理不理,周小非又說:“這件案件我總覺得不對勁,犯罪嫌疑人一直不認罪,她女兒也一直來門口喊冤,我去戴灣鄉(xiāng)做過背景調(diào)查,這個嫌疑人口碑也是好的很,男女關(guān)系上也清白的很?!?p>  秦方悅不高興的皺起了眉頭,覺得老周怎么回事,今天自己來了之后,盡說點觸霉頭的喪氣話,打擊案件承辦人的士氣。自己不搭理他也就算了,他還就變本加厲、喋喋不休上了。

  “小秦,你不覺得案件進行到這個階段,臨陣換帥有點奇怪嗎?局里承辦的重案,從來沒有這樣的人事安排的?!敝苄》悄菑堊爝€在吧啦吧啦,秦方悅煩的要死,聽到這話氣不打一處來,柳眉倒豎叉腰不服氣地道:“怎么奇怪了?周警官是嫌我經(jīng)驗不足嗎?”

  “呵……”周小非斜眼看了秦方悅一樣,嘴角輕蔑的撇了一下,撂下一句“你經(jīng)驗很足嗎?”

  氣急,“經(jīng)驗再不足,也是隊領(lǐng)導讓我來辦這個案件的!既然派了我來,我就一定能把它辦好!”

  “隊領(lǐng)導為什么派你來?你自己不清楚嗎?跟你一樣的,現(xiàn)在都還在派出所當片警呢!憑什么你現(xiàn)在就能辦督辦案件?”周小非兇的大拍方向盤,開到路邊一個“嗖”地急停,大力開門下車,然后重重地摔門走了。

  “你去哪?”秦方悅下車追問,“我們今晚要趕到中海市去去交接證據(jù)?!?p>  “愛去不去!老子今天還就不奉陪了!”周小非猛推了秦方悅一把,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氣的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躲在車里用衣袖使勁摁了半天眼睛,終于沒有讓眼淚滾落下來。她從來就心性倔強,在職場上越是讓人看不起,越是要把事情給做成了,雖然被周小非罵了一頓,心里有點不舒服,但是世界又不是少了他不轉(zhuǎn),既然他現(xiàn)在撂了挑子,自己一樣能連夜去中海市把生物檢材拿回來。

  她坐在駕駛座上,剛起步就因為心情激憤,不小心剮蹭了路邊的電線桿,嚇得驚出了一身冷汗,爾后加倍小心的龜速開車,原來1.5小時的路程愣是開了3個小時才到中海市公安局。到的時候,中海市物證鑒定科只有一個非常年輕的警察在,他看到一個人來的,似乎有點為難——

  “你怎么一個人來的呀?按照規(guī)定,你們要派兩名警官來交接見證的!”

  “我的搭檔……我的搭檔他拉肚子?!笨偛荒苷f他跟自己吵架,撂挑子跑路了吧。

  “算了算了,都是公安系統(tǒng)的同事,我也不為難你。待會你幫他簽個名就是了?!蹦贻p的警察通融道,“你在這里等我,我去給你取證據(jù)?!?p>  長舒了一口氣,雖然周小非臨陣反水,但是好歹自己也是順利取到了證據(jù)。物證都放在一個小盒子里,那位年輕的警察說,“物證類的到還好,你要尤其注意的是生物類的檢材,我都包裝好了——你運輸?shù)臅r候可千萬要當心,防止生物檢材受到高溫、細菌微生物等的破壞。”

  在交接的本子上簽了字,心情也好了許多,一路驅(qū)車回南泰。到南泰市公安局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但是她還是決定去辦公室再加一會班,仔仔細細地把案卷材料再過一遍。周小非這樣的搭檔顯然是不靠譜的,那么若要把0525案件辦成鐵案,自己就要多擔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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