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七日,下著小雨,李太白和馬二牛一起在食堂吃午飯。
自從三月十一日兩人開始采藥和下陷阱捕獵后,他們除了早飯能一起吃外,午飯和晚飯就很難湊到一起了。
今天也是因為下雨的緣故,兩人難得沒有進山,所以午飯湊到了一起,兩人就聊起了各自進山時發(fā)現(xiàn)的趣聞。
“李太白!李太白!”
李太白正和馬二牛聊得開心,突然聽到食堂門口有人喊他的名字,他起身一看,發(fā)現(xiàn)是這個月看守山門的周福全師兄。
雖然心里很是疑惑,不過李太白還是疾步迎了上去,然后客氣地詢問道:
“周師兄,找我什么事?”
周福全年紀也不大,為人算是外門老弟子中比較好說話的,見終于找到了正主,才開口說道:“門口有人找你!”
“誰???”
“說是你弟和你伯伯!”
“老二,他怎么來了?”
李太白心中一驚,暗道:不會是家里出事了吧?
李太白先是謝過了幫忙傳話的周福全師兄,又回身拜托馬二牛幫忙收拾一下他的碗筷,然后就火急火燎地跑出了食堂。
出了食堂,李太白幾步越過了回返的周福全師兄,飛奔著跑向山門方向。
離著還有一段距離,李太白就看到了山門外站著一大一小兩個戴斗笠的身影,他們忐忑不安地縮著身子,只是偶爾躲躲閃閃地抬頭往山門這邊張望兩下。
“老二!”
李太白一口叫出了小個身影的名字。
雖然他離開家有一段時間了,但怎么說也是跟弟弟妹妹朝夕相處了五個多月,所以李太白一眼就認出了老二的身形。
兩人聽到李太白那熟悉的聲音,才敢抬起頭往李太白這邊看了過來,而后有些遲疑地喊道:
“哥?”
“芽仔?是你嗎?”
李太白這時才看清楚兩人的臉,發(fā)現(xiàn)陪在老二身旁的大人竟然是老黑伯,連忙熱情地喊道:“老黑伯!可不是芽仔我嘛!”
“變高變壯了不少,我差點都不敢認了!”
有些駝背的老黑伯拍了拍李太白結實的背,笑呵呵地說道。
三人又寒暄了一陣后,李太白才想起之前的擔心,連忙問道:
“老二,你跟老黑伯一起來找我,是不是家里出事了,是小妹出事了嗎?”
老二到底是少年人,拘謹來得快去的也快,這一會兒跟大哥已經(jīng)重新變得熱絡了起來,聞言搖了搖頭道:
“不是嘞,家里沒出事,小妹也很好,今天我們出門的時候老黑嬸還讓小妹中午去她家吃飯呢!
是我們家的秧苗快長成了,預計三五天后就可以犁田插秧了,所以我央求老黑伯來通知你,嘿嘿嘿······我順便也跟過來認認路,見一下世面!”
“噢噢噢,你看我這腦子,差點忘記大事了!”李太白懊惱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后腦勺,他半個多月前還惦記著家里春種的事,沒想到最近天天忙著采藥和修煉,竟然一直沒想起來。
李太白拍了拍老二的肩膀,笑著應道:
“好,我知道了!我算算哪天回去合適,嗯嗯······三五天后的話,那就四月初一吧,我那天上午領了月錢就請假回去!”
等到李太白兄弟聊完正事,老黑伯又斟酌了一番,才開口說道:
“芽仔啊,本來你老黑伯是打算和你石頭哥干完自家活就去幫你家干的,不麻煩你大老遠從南華派趕回來。
但是誰知道石頭他大舅哥前幾天干活時摔傷了腿,石頭他小舅子年紀又還小,春種又要犁田又要插秧,石頭被他媳婦鬧得沒辦法,只得先去幫著他岳丈家干活。
而后我合計著,少了石頭這個壯勞動力,可能會錯過最適合的春種時間,所以今天才······”
李太白揣摩了一下意思,知道老黑伯是怕自己誤會了他們家,所以才解釋得這么清楚的,連忙正色道:
“老黑伯你說這些干什么,你的為人芽仔是清楚的!要不是老黑伯你這些年幫襯著我家,我們兄妹三個還不知道會過成啥樣······”
咕嚕嚕嚕——
李太白正安慰著老黑伯愧疚的心情,老二這廂肚子就咕嚕嚕叫了起來。
“老二你們還沒吃午飯???”
老二小心地張望了一眼旁邊看守山門的南華派弟子,趾高氣揚的好不威風啊,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扭捏道:“吃了,一個多小時前吃了兩個烤番薯?!?p> 老黑伯無奈地搖了搖頭,跟著解釋了一句:“是我沒考慮周全,來時帶的番薯少了,沒想到這半大小子這么不頂餓!”
“沒事,我請你們到鎮(zhèn)上吃飯去!”
李太白見這會兒的牛毛細雨也停了,于是大手一揮,不容質疑地決定道。
李太白知道老黑伯心疼錢,平時就很省吃儉用,但他又怎么忍心讓老黑伯和老二餓著肚子趕回去呢!
所以,此刻他根本就沒有去征詢老黑伯的意見,直接在守門老弟子處登記好后,拉著老黑伯和老二就往集市方向走去。
其實,要不是南華派不許外人進入,李太白都想帶著老黑伯和老二去門派食堂吃飯。畢竟南華派食堂的葷菜也才一二十文錢一碗,米飯又免費吃,帶著兩人飽飽地吃一頓的話,并不比他們到集市上去吃貴多少。
······
李太白三人到了集市上時,發(fā)現(xiàn)雖然已是中午了,但街上趕集的人還有不少。
“就這家吧,看著還不錯!”
路過東街一家路邊攤的時候,老黑伯拉了拉李太白的衣袖說道。
李太白打量了兩眼,發(fā)現(xiàn)這個路邊攤也就是簡單地搭了個棚子,里面擺了幾張小方桌和小板凳,最邊上就是兩個燒著柴火的灶爐子,一個爐子上的大砂鍋內熱著濃稠的白粥,另一個爐子的小鐵鍋內正下著粉皮。
粉皮李太白是知道的,類似他前世的涼皮,大米磨成米漿,再均勻地涂在圓形簸箕上,接著放入鍋中高溫蒸熟得到燙皮,然后攤到太陽底下涼至七成干,最后切成細條狀就得到粉皮了。
“行!那就在這吃吧!”
李太白帶著老黑伯和老二走了過去,他知道老黑伯是怕去飯店炒菜吃花費大,所以才提議到路邊攤吃。
其實現(xiàn)在李太白要攢著錢購買熬制紅花膏所需的藥材,也不可能大手大腳的花錢,不過吃一頓飯的幾十文錢還是能夠擠出來的。
李太白三人剛走到一張空桌坐下,擺攤的老板就熱情地招呼了起來。
“老弟,吃點啥?我們這白粥兩文錢一大碗,粉皮五文錢一大碗,雞蛋兩文錢一個······”
李太白示意二人點自己喜歡吃的。
“那我就不客氣了!”老黑伯喉結滾動了一下,開口說道,“我就一大碗白粥吧,吃了兩個番薯還不太餓!”
老二本來想吃粉皮的,他們家自從母親去世后好幾年都沒做過粉皮了,今天看到了就格外想吃。
不過他見老黑伯只點了一碗白粥,頓時躊躇了一下,也跟著道:“我······我也一大碗白粥!”
“還是我來點吧!”
李太白見他們這副樣子,就知道再怎么勸他倆也不會去點好的,干脆自己做主道:
“老板,我吃過了,就他倆吃!來兩大碗白粥、兩大碗粉皮,再各加兩個雞蛋!”
“太多了,太多了……吃不完的!”老黑伯連忙站起來推辭道。
老二則眼巴巴地咽著口水沒說話。
“我請客,聽我的!”
李太白對著老板擺了擺手說道。
“得嘞!稍等片刻!”
……
白粥很快就舀好端了上來。
老黑伯和老二吸溜著白粥的時候,李太白就坐在旁邊詢問家里的情況。
近兩個月來,弟弟妹妹都按照他臨行前的吩咐過日子。天晴時到附近山上揀干柴、采草藥和照看幾塊菜地,雨天就呆在寨子里,日子倒也過得快活。
老二低著頭吸溜了半碗白粥后,感覺肚子好受一些了,才抬起頭,有些猶猶豫豫地說道:
“哥,爹這個月回來了……”
李太白不理解老二為什么猶豫,隨口答道:
“回來就回來唄,反正這幾年有他沒他,我們還不是一樣過。
不過,這個時候回來了,剛好幫著一起犁田插秧也不錯。”
“不是,”老二吞吞吐吐地道,“前幾天聽說要春種,他又走了。”
“嘿——”
李太白此時都懶得評價,真是沒有責任心的爛人,于是不在意地撇了撇嘴:
“走了就走了唄,家里還能省點糧食!”
老二見大哥沒理解他意思,干脆一股腦的把話說明白。
“哥,那天爹說隔壁的圍高寨打了架谷礱,碾米比舂米快還省力,然后他挑著咱家最后一擔谷子離開家,說去借人家的谷礱碾米。
我們等啊等,等到第二天都不見他人影回來。
怕他出了意外,我們就沿路到圍高寨去尋他,誰知……誰知他根本就沒去碾米,他把咱們家最后一擔谷子賣給人家換錢了!”
震驚!無語!李太白完全不能理解,世上怎么會有這樣的爹,還是親爹??!
“唉——這個殺千刀的!”老黑伯恨恨地咒罵了一句。
其實第二天還是老黑伯帶著去隔壁圍高寨找人的,但這涉及到李太白的親爹,他不好先捅出來。
“不說他了?!?p> 李太白腦仁疼地擺了擺手,為人父母的,不說撫養(yǎng)好子女,竟然還對自家人干出這種坑蒙拐騙的事,真是無恥之極。
他緩了一陣,才詢問道:“那現(xiàn)在家里還有米下鍋嗎?”
老二想了想,回答道:“還有四升多,大概還能堅持到下個月中旬?!?p> “先吃飯,家里糧食的事我四月初一回去后再說!放心,到時候我會有辦法的!”
李太白安慰了兩人一番,讓他們趁熱吃完加了兩個雞蛋的粉皮。
最后臨走的時候,李太白又在集市上買了些燒餅、麻團之類的吃食,讓老二帶回去給家里的小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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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星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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