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雖遠離京城多年,但有權(quán)有勢,又有長女嫁入雍王府,一般人家不敢登門,故而賓客不算多。
席設(shè)庭院長廊,有幔帳擋風(fēng),四五人圍坐一桌,烤著炭火吃著烤肉,又溫一壺好酒,細細品來回味無窮。
賓客滿意而歸,主人也十分滿意。
容笑今日識得許多同齡朋友,為自己將來富貴路打下堅實基礎(chǔ),一夜好眠。
同樣的,容音達成目的,回到房中,泡個熱水腳,吃著烤肉,悠閑愜意。
“王妃可多吃些,奴婢留了許多,今日多虧小王爺?shù)拿钫?,否則咱們還吃不上這么美味的食物呢!”
青鸞邊說著饞得不行,眼巴巴盯著桌上一盤子烤肉,眼里寫著‘想吃’二字,叫人不忍心拒絕。
“坐下吃吧!”
“多謝小姐?!?p> 真是個傻姑娘,單純又可愛,可千萬別被哪個混小子用美食就騙走,白養(yǎng)這么大。
“平時看起來那么不正經(jīng)的一個人能想出這么好的方法,果然人不可貌相?!比菀粲昧Φ匾聺M滿一口美味,由衷地感嘆。
“那當(dāng)然,也不看看你夫君是何許人也!”
周景逸一瘸一拐地扶著門框進屋,青鸞趕緊放下烤肉給他讓位,并輕輕退下,鎖了門。
其動作一氣呵成,容音暗罵她不爭氣,居然獨留自己與狼共處一室。
若周景逸會讀心術(shù)定會覺得冤枉,自始自終他沒強迫她做不愿意的是吧,他們目前乃君子之交。
“你怎么還不睡?”她問。
“等你?。 彼@話真叫人誤會,兩人至今沒有同床共枕過,她剛要辯駁,他又開口打岔:“宴會如何?效果滿意嗎?”
“我可是精心搭了戲臺子等著看戲呢!她們不負眾望,唱得很精彩?!?p> 她哪會無緣無故宴請賓客,又不是吃多了撐得慌,今日之目的在于拋下魚餌。
“剛才易夫人被擠兌得臉一塊紅一塊紫,那叫一個精彩…”
她妙語連珠,說起宴會上有趣事滔滔不絕,若不打斷她恐怕可以說上三天三夜。
“你一向不愛熱鬧,從不參加京城大小宴會,這次為何主動設(shè)宴?”他十分不解。
難得今日她心情好,不吝嗇于解釋一二,她身子微微前傾,向他勾勾手指引他靠近,頗為神秘:“你可知世上有種武器名曰‘長舌婦’,殺人于無形?!?p> 呃呃呃…確實如此。
宴會后京城中隱約傳出皇帝仗著四海平定欲卸磨殺驢、兔死狗烹,以及容家多與賢王一黨親近的流言。
近幾年皇帝越發(fā)昏庸多疑,心思全然放在如何鞏固皇位之上,至民生于不顧。
當(dāng)然,此流言很快淹沒在賢王效仿古賢對容燁三顧茅廬一事上。
本來陛下欲借機晾著容燁,殺其威風(fēng),自其病后月余僅派一太醫(yī)過府診治,再無下文。
如今容音大擺筵席,賢王黨、易丞相黨皆被奉為上賓,相交甚歡,怎叫陛下不如熱鍋螞蟻。
“爹,您親自接見賢王會不會逼得陛下狗急跳墻奪了容家兵權(quán)?”
容音稚嫩,不如其父城府之深,其實她的擔(dān)心是多余的。
“他沒那本事,且不說容家兵權(quán)乃先祖皇帝所賜,就算不是,容家已坐擁西南百年,我縱然被困京城,你那些叔叔伯伯也不是吃素的?!?p> 他這話絕非危言聳聽,弱肉強食的世界,全靠實力說話,有時皇權(quán)也無多大用處。
“爹以為賢王如何?”
聽了其父的一番言語,她乖巧地點頭,轉(zhuǎn)移話題道。
“守小城可,安大計不行?!?p> 這斷言是否太狠?她將疑惑的眸光投到他身上期望得到解釋,可惜兩人談話終止再無下文。
或許是他故意為之,一番苦心,想讓她用心去看,用力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