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好運姐的特殊審問
月牙港。
左臨屠宰碼頭，右接白港。
四周懸崖峭壁，中間夾著一彎月牙般的海溝，人跡罕見。
海溝往東延伸到守望者之海，最后沒入傳聞中兇險異常的鋸齒海峽。
月牙港繼承了鋸齒海峽的兇惡，寧靜的海面下暗潮涌動，礁石遍地。于是即便這海溝下物產(chǎn)豐富，海怪橫行，也沒有多少獵海人敢來到這里獵海。
不過現(xiàn)在，有一艘巨型三桅帆船?？吭诟劭?。
塞壬號。
船上燈火通明，平日在外兇惡有加的水手們此時安靜得像鵪鶉般，一個一個躲在船舷，露出一顆顆紋著奇怪花紋的光頭腦袋，抬高眼皮子往岸上瞧。
岸上空地放了個小板凳，上面坐著人。
不久前在賞金界嶄露頭角的好運小姐莎拉，靜靜看著夜色。
月牙港兇惡無比，但風景卻是極好的。
從海溝兩側(cè)蜿蜒的懸崖中間穿過去目光，剛好能看見一個倒三角的平靜海面。星光照亮海面，但還不夠美。
莎拉在等午夜降臨。
到了午夜的時候，皎月將會悄然路過這三角的海面。
屆時，水天一色，共承月光，潔白純凈的月光就像灑了整個天地，如仙境一般。
莎拉右手肘杵在膝蓋，手指纖長，潔白如玉，掌心攤開如白色的極樂鳥花。它托著的，便是比爾吉沃特最美的一張面龐。而她穿著素黑的高跟鞋，則踩著一根手臂粗的鋼管，鋼管搭在一塊石頭上，因此踩住它的莎拉右腿抬在離地三十公分的地方，曲腿的姿勢讓她本就渾圓筆直的大腿緊繃，充滿力量感和肉感。
鋼管很長，一直延伸到月牙港的海面，末端垂著鐵鏈，鐵鏈則如魚線一般墜在海面。鐵鏈下方似乎有東西動彈，引得波紋陣陣，攪碎了這汪倒影星空的寧靜海面。
美麗只是表面。
如果有人從上方看向海面，就會發(fā)現(xiàn)縷縷血練在海中蔓延。
嘩啦——
鐵鏈一陣晃動。
平靜的海面突然晃動起來，一道如刀的魚鰭出現(xiàn)在海面。
轟??！
沉悶的撞擊聲從海底傳來。
莎拉柳眉輕蹙，似乎被打擾了興致。
她用力踩了腳下的鋼管末端，整根鋼管一下高高翹起，鐵鏈從水面帶出一個巨大的鐵籠！
一只體長五米的鯊魚隨之高高躍出海面，追著鐵籠，張開滿是利齒的大嘴張口咬下，但奈何差了半米，只能憤然墜回海面，不甘心地在原地打轉(zhuǎn)，刀刃般的背鰭不斷切割海面上的血跡。
“啊，不，不要！”
驚恐的聲音從鐵籠內(nèi)傳來。
絕望無助的模樣，讓塞壬號偷看的水手們不禁面面相覷，打著寒顫。
老大的審訊方式.......真狠！
鐵籠內(nèi)裝著一個捂著斷臂的中年男人，穿著精致得體，顯然是個身份不低。
榮耀轉(zhuǎn)盤管事，齊魯。
這位在鼠鎮(zhèn)素有風流名聲，甚至傳言睡過綢刀幫老大比爾情人沃爾卡夫人的男人，這時候和喪家之犬沒有區(qū)別，似乎還沉浸鯊魚血盆大口的恐怖夢魘中，躲在鐵籠角落瑟瑟發(fā)抖。
快到午夜了。
莎拉看也不曾看鐵籠中的俘虜一眼，想著月色將臨，松下腿力，鐵籠緩緩下墜。
“別！別！我說，我都說！”
“我不要下去！咳咳！求你了，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
“我求求你，讓我死個痛快，求你了........”
齊魯像條狗一般在鐵籠內(nèi)爬動，用僅有的左手抓著鐵欄桿，哀求道。
“嗯?！鄙瓚艘宦暎赡_，鐵籠瞬間砸入海里。
“嗚哇哇！”
“別和我搶！”
塞壬號鵪鶉一般的水手立馬沸騰起來，或拿著魚叉，或干脆帶把短刀，下餃子一般噗通下海。不一會的功夫，海面血色更加濃郁了。
鯊魚翻著白肚皮飄出海面。
水手們則爭相扛著鐵籠浮出海面，往另外一旁的岸上泅去。
“雷文。”莎拉喚了一聲。
“我在?！崩孜膹纳砗蟮暮诎堤幾叱鰜怼?p> “待會的供詞整理一份文字版，和其他人的供詞比對后給我。比爾搜刮了鼠鎮(zhèn)三年的財富，一定要弄到手?！鄙愿赖馈榱诉@次奪取鼠鎮(zhèn)的計劃，她已經(jīng)花費了近十枚金海妖，即便有前兩年在比爾吉沃特上層圈子圈來的錢，現(xiàn)在也快扛不住了。
奪取鼠鎮(zhèn)后，她急需一筆現(xiàn)金來穩(wěn)固財政。
黑幫火拼不是簡簡單單的動刀動槍，招人、換裝備都需要錢。開賭場開妓院更是要大量真金白銀砸下去，另外拿到鼠鎮(zhèn)后還需要用錢來打消四周虎視眈眈的其他幫派的疑慮。
雷文領命剛準備走，莎拉又叫住了他。
“對了，那個李若，觀察的怎么樣了？”莎拉可還記得，那個艾歐里亞的小子前天剛在她身上狠狠咬了一口。雖然當時表面云淡風輕，但只有她知道，兜里錢財逐漸見底的她當時內(nèi)心的咬牙切齒。
“上午剛接觸過，他有加盟的意思了?！崩孜拇鸬馈?p> “你覺得，他該怎么用？”莎拉很欣賞雷文不計前嫌的態(tài)度，雖然平時不著調(diào)，但這種只看利弊不憑喜惡的人，才是做大事的。
“可以做一把尖刀?！崩孜男闹性缬懈垢?，侃侃而談，“很多時候個人武力對混戰(zhàn)起不到?jīng)Q定性的作用，但綢刀幫不一樣。比爾身邊養(yǎng)了個高手，據(jù)說是從神廟出來的，會些奇怪的手段，平常的刀槍傷不了他。比爾也就是靠供奉他才打下的鼠鎮(zhèn)，那個李若可以和他拼拼，就算戰(zhàn)勝不了，但只要拖住他，我們就贏了?！?p> “但他從我手上撬走了不少錢財和藥劑，你覺得，如果我們成功了，要怎么處理他？”莎拉眉毛輕挑。
雷文是個只看利弊的人，但她莎拉可不盡是。
不影響大局的前提下，該出的氣還是得出。
“咳！這個........”雷文似乎這才發(fā)現(xiàn)莎拉也有女人記仇的一面，尷尬回道，“按照原先的計劃，屠宰碼頭這塊的油水不高，可以賞給他。但是這小家伙確實讓人討厭了點，要不然等事成之后，我們找個機會.......”
雷文右掌如刀，狠狠切下。
此時月牙港群崖之間，皎月羞澀的露出身影，整個海溝亮如白晝。
“呵?！?p> “先讓他長點記性吧，待會把齊魯?shù)氖w扔到他院子里去?！?p> 莎拉不置可否，欣賞起難得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