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宮女見了魏公公,被他這么一罵,嚇得都跪下來,“奴婢們……奴婢們說話,一時大了意,不曾想公公您在這里?!?p> 魏公公冷冷道:“大了意?我看你們是缺少規(guī)矩,去,去把帶你們的嬤嬤叫來,我倒要好好問問,你們是不是做事也會大了意,去!快去。“
一個宮女連忙跑走將領(lǐng)事的嬤嬤叫了來,那嬤嬤嚇得跪在魏公公面前:“幾個宮女不懂事,待在宮里久了,今兒個出了宮,一時高興,失了規(guī)矩。還望公公恕罪。“
“你這個領(lǐng)事是怎么當(dāng)?shù)???guī)矩都不會教?任幾個宮女在這里嚼舌頭!今兒個當(dāng)了妃子,明兒個還不知道要當(dāng)什么呢?你這個嬤嬤若是年紀(jì)大了,不頂事了,壓不住她們,就該和玉嬤嬤說說,趁早出了宮,頤養(yǎng)天年。或是進(jìn)了忘憂宮去照顧各位主子!“
嬤嬤哪里禁的住這當(dāng)著眾人的面受羞辱,臉早紅了,爬起來,擰著其中一宮女的耳朵道:“不要臉的蠢貨!不過得了何太醫(yī)的一團(tuán)爛泥,就把你得意成這個模樣,天天炫耀,也不怕掉腦袋?還有你,你也不打盆水看看你自己,就你也能成為娘娘?你們這群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賤種,天天沒事瞎胡鬧,非要把我也作踐死。“說著,又是哭,又是向公公請罪。
那魏公公知道皇上正在不遠(yuǎn)處看著,所以也不敢太過火,斥責(zé)幾聲就罷了,“你們可給我記住了,下次若再聽見你們亂說話,就拔了你們的舌頭!“說完,又想起她們剛剛說“換了個頭“的宮女,便轉(zhuǎn)頭問她:“你,抬起頭來,我倒要好好看看,你是個什么模樣?!?p> 那宮女微微顫顫抬起頭來,魏公公皺了皺眉頭,沒說什么,便讓她們散了。
“不過是幾個小宮女,你何必親自去教訓(xùn)?讓人告知領(lǐng)事的嬤嬤便是?!翱N沅說道,雖說她們幾個失了規(guī)矩,可是畢竟姑娘家,隨便說說也就罷了,魏公公親自去說,這些姑娘定會嚇的不輕。
魏公公低頭笑道:“皇上說的是,奴才下次定不會這樣了。”縉沅點(diǎn)點(diǎn)頭,問道:“她們說的什么靈藥?“
“不過是她們幾個奴婢瞎說,我見那個姑娘沒什么特別的,可能是何大人給了些去斑的藥膏?!?p> 縉沅聽了也不說話,又加上困倦來了,便回了帳篷。
鎖茵剛從太皇太后那里吃了飯回來,見岫玉站在帳篷外,便問他:“可是有什么事?“
岫玉施禮道:“王爺烤了兔肉,讓我送給王妃。“如雪道:“你怎么不早點(diǎn)送?偏偏瞧王妃吃過了,才來送?“
岫玉道:“姑娘說的哪里話?這兔肉不好烤,我怕烤的不熟,夾了生反對王妃不好,所以便多烤了會兒?!?p> 如雪道:“我家主兒不愛吃兔肉,你難道不知道?早上你送的糕點(diǎn)很是用心,怎么幾個時辰后,就又來惹主兒不高興了呢?“岫玉聽了,連忙請罪:“這……奴才該死,不知道王妃不愛吃兔肉,只因王爺讓我送來,所以……“
鎖茵道:“可別聽這丫頭瞎說,她不過是逗你玩?!罢f著,又責(zé)怪如雪道:“你這幾天是怎么了?說起話來,大膽了許多。從云南回來,就越發(fā)失了規(guī)矩?!?p> 如雪扁扁嘴,不再吭聲。
鎖茵對岫玉笑道:“我剛吃了飯,這兔肉我是吃不下的,你若是可以的話,就將它送給側(cè)王妃去?!?p> 岫玉道:“王妃不知,這側(cè)王妃屬兔,是最不愛吃兔子肉的,奴才若是給她送去,她非扒了奴才的皮不可?!?p> “既然這樣,你就拿下去吧,問問可有愛吃的奴才奴婢的,賞給他們吃便是。免得你烤了那么長時間,反倒浪費(fèi)了。“說著,鎖茵擺擺手,“去吧。“
岫玉答應(yīng)著離開了。
如雪將鎖茵扶進(jìn)帳篷里,倒了杯水遞給鎖茵?!爸鲀?,你今天也別生氣,側(cè)王妃不過仗著太皇太后疼她,便說話沒了禮數(shù)。“
鎖茵冷冷道:“我哪里還有什么資本和她爭論?她娘家有勢,又得太皇太后寵愛,我一個失了娘家的人有什么能力與她爭論?“
今日,太皇太后來請各家王妃、小姐、夫人一起用膳,她也去了,她本就因?yàn)槟锛业脑?,不敢多言,唯恐被大家注意到,拿她取笑。如此這樣,等到散了席就罷了。卻不想坐在太皇太后身邊的瑤琴忽然大聲喊她:“姐姐,你怎么坐在那里?不是妹妹說你,你可是榮王府的大王妃,怎么能坐在靠下的位子?“這樣一說,大家自然注意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她,一時議論紛紛,“她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父親、姐姐都是叛逆者,她怎么好意思坐在上頭?““別看她還是榮王妃,聽說榮王府的事情都由一個側(cè)妃管,看來啊,她在榮王府也不好過?!啊翱刹皇牵F(xiàn)在都不如一個奴婢生的奴才大,依我看啊,榮王爺遲早會休了她讓瑤琴當(dāng)女主人?!啊澳强刹皇??這樣的女人,哪個男人能帶出門?也不怕朝中大臣的家眷們笑話?!啊?p> 瑤琴聽見眾人的議論早笑的合不攏嘴了,頗為得意的看著鎖茵道:“姐姐,你也真是的,知道太皇太后向來最重視規(guī)矩的,你身為榮王府的大王妃,怎么還坐到那里,聽聽,這不是讓人笑話你不懂規(guī)矩嗎?“
如雪見她是有意刁難,不免生氣,說道:“側(cè)王妃,你不要太過分,王妃她只是……“
“只是什么?主子們說話,哪有你這做奴才的來插嘴!再說,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姐姐,做事要考慮到榮王府。免得被人恥笑!“
如雪雖然一肚子火,可是終究不敢再說話。倒是太皇太后化解了尷尬。
如雪知道鎖茵傷心,勸慰她道:“主子,你放心。我這幾個月來看得出來王爺是很在乎王妃的,而且是越來越在乎的,他是不會讓瑤琴側(cè)王妃取代你的地位的?!?p> 榮王妃,榮王妃這個位置她現(xiàn)在根本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有凌云。從父親被斬首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不在乎虛名了,如果說她有什么活下去的必要,那就是凌云,她愛他,即使他并不愛她,她也無所謂,她只要能待在他身邊,她可以容下一些,即使和幾個女人共同伺候他一個。至少凌云在她最落魄的時候還陪在她身邊,這份情意可以讓她感激一輩子的。
如雪繼續(xù)道:“這側(cè)王妃現(xiàn)在越來越過分了,先時在府內(nèi),只是欺負(fù)梨香側(cè)王妃,如今又欺負(fù)你。依奴婢看,主兒回去后應(yīng)該和梨香側(cè)王妃統(tǒng)一戰(zhàn)線,好好給她一個教訓(xùn)。“
“如雪,你是怎么了?你向來是敦厚老實(shí)的,怎么從云南回來后,就變的越發(fā)沒了規(guī)矩呢?誰要教訓(xùn)誰?這些話也是你能說的?我們?nèi)缃窈鸵郧安灰粯恿?,說話做事都得備加小心才是,一個不留神,我們主仆二人都完了。你比我大一歲,自然應(yīng)該比我懂得多才是,怎么說起來,你反倒更不沉穩(wěn)了呢?“鎖茵看著如雪,無奈地說道,如雪這是怎么了?越大越?jīng)]規(guī)矩了呢?
如雪聽鎖茵這般說她,心里也是有氣,可是又不好說什么,她好心為她說話,她反倒還怪她。如雪心里是又難過又氣,少不得默不作聲,含著眼淚伺候鎖茵洗漱睡了。自己又跑到帳篷外哭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