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的確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面對這突然發(fā)生的一切,他簡直難以置信,短短的時間,他的側(cè)妃死了,參與其中的居然有可能是他另外一個側(cè)妃。他無法做出任何決策,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這其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他沒有再搭理鎖茵,獨自回到他的書房。
朦朧之中,他又看見少煊坐在椅子上對著他笑。凌云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似乎對于這樣的景象已經(jīng)見慣不慣了。他喃喃道:“這一切是怎么了?”
沒過兩天,太皇太后便叫人來王府,請榮王爺和王妃去皇宮。太皇太后將夫婦二人訓斥一頓,見他二人始終不曾狡辯一句,嘆息之后,便懲罰凌云閉門思過半年,至于鎖茵,作為榮王府的女主人,府中有人被害死,這與她的疏忽少不了關系,罰鎖茵去抄錄佛經(jīng)一年,每月送進宮給太皇太后查檢。富大人聽聞后,仍舊覺得不公,非要認定梨香是兇手,要讓榮王府付出更慘痛的代價才是。凌云一心維護梨香,終究還是進宮與太皇太后爭執(zhí)一番,惹得皇顏大怒,認為凌云為了一個女人,居然幾次三番地與皇室做對,太皇太后要求皇上暫時撤銷凌云官職,保留身份,直到吏部查明害死瑤琴的兇手,給富大人一家一個交代為止。凌云沒想到平日疼愛自己的太皇太后,這次居然這么動怒,甚至給他警告,“哀家告訴過你,不要強娶人家,你非要娶,強扭的瓜你得到了,這些年你嘗到甜頭了嗎?你為了她,想盡一切辦法哄她開心,居然將府內(nèi)大權交給她掌握,若不是哀家?guī)状伪颇悖銜⑹聞諜嘟唤o王妃?這次又為了她,害了自己的孩子和側(cè)妃,你居然也無動于衷?哀家不管皇帝如何賞識你,可是哀家卻要讓你明白,作為皇室成員,就該有皇室成員的樣子,你看看你,府中的事都處理不好!哀家借這次機會讓你好好想清楚。”
天氣轉(zhuǎn)涼,可是鎖茵卻越發(fā)煩躁,她面對眼前的佛教完全抄不下去,她只想弄清楚梨香和王爺?shù)降自趺椿厥?,這些日子,她早感覺他們倆個之間有事,可是有什么事呢?她不敢問。她去找過梨香,可是梨香院和西院的人都被吏部和富大人帶走了,她去找王爺,可是王爺閉門思過,誰也不見。
如雪見鎖茵半日也不動筆,問道:“主兒,您這是怎么了,怎么唉聲嘆氣的?”
鎖茵說道:“我在想到底誰把瑤琴的藥換了,梨香不像是做那種事情的人,你記得嗎?她以前剛進王府時,被我刁難成那個模樣,也不見得她對我怎么樣?更何況,瑤琴看似每次把梨香壓的死死的,可是明眼人都看出來,瑤琴根本沒討到半分優(yōu)勢,梨香心知肚明,怎么會故意害人呢?淡月老實巴交的,就更不可能害人了。王爺?shù)膽B(tài)度就更奇怪了,一方面盡力保梨香,可另一方面,卻始終不肯明確說話信任梨香的話。太奇怪了?!弊詮乃氐酵醺畞恚械氖虑榘l(fā)展的太快,根本由不得她去細細思索,而凌云和梨香也總是怪怪的,她雖知道王爺曾經(jīng)為了梨香鬧得滿城風雨,也知道凌云對待梨香始終與旁人不同,可是這回的態(tài)度極其冷漠,難道他和梨香之間發(fā)生了什么?鎖茵不由想起幾年前撿到的荷包,隱隱約約感覺到梨香和哥哥之間有什么,難道凌云是因為感覺到了什么?可是哥哥與憶楠嫂子之間關系好的很,不像會在外面做什么對不起嫂子的事情。而且也沒聽說哥哥與梨香有什么交際,那他們之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如雪見鎖茵苦著臉,一動不動地出神,說道:“主兒別亂想了,橫豎與咱們無關,就憑淡月爬上王爺?shù)拇?,就活該受罪!主兒不要為她們擔憂?!霸谌缪┬睦镞@個根本不值得她主子煩憂。自己主子也沒孩子,還沒用那種方式爭寵,她們院竟然就用上了這種不要臉的方式,如今弄成這樣,活該!不過她們害倒了西院那邊,這可是件好事,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東院不需要做什么,就讓她們弄得兩敗俱傷,以后她們東院可就舒坦多了。
鎖茵卻不喜愛這話:”如雪,你怎么可以這么說呢?這幾年,我與梨香關系甚好,她三番五次來此帶的東西,幾次少了你的?你怎么?”
如雪擠出笑容道:“奴婢錯了嘛,可是主兒自己也說了,王爺不愛喝酒,那天卻偏偏醉了還跑到淡月的屋子里,這不明擺的事嘛?依奴婢看,梨娘娘就是蛇口婆心,每天裝作不在乎的樣子,其實比誰都渴望能夠母憑子貴,真正的掌握榮王府?!?p> 鎖茵無奈地搖搖頭:“你這張嘴呀!我真不知道該說你什么才好。那天的事情不過是謠言,具體怎么回事,就連王爺也說的含糊其辭的,你怎么不想想,她們平時是什么樣子的?”她們倆像是那種人嘛!
如雪小聲咕囔道:“誰知道是不是裝的呢?”
抱穗進來道:“主兒,宮里來人,要求王爺王妃都進宮一趟。”
鎖茵不解,“是太皇太后叫我們的嗎?”前兒個太皇太后不是才召喚的嗎?難道梨香她們出了什么事?
抱穗說道:“不是,是皇上?!?p> 御書房內(nèi)的縉沅氣得來回踱步,不時地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著跪在眼前的夫妻二人?!傲柙蒲搅柙?,你讓朕說你什么好?你居然做出這樣的事?!?p> 凌云淡淡說道:“臣弟愚鈍,不知道皇上說的是什么事!”
縉沅說道:“你們府上的那個小丫頭招供了,是她換了藥害死了富大人的女兒,可是她說了,這都是因為你,因為你玷污了她,卻又不肯要她,加上榮王妃的懲罰,她心有不甘,就偷偷換了藥方。你說說你們夫妻倆,是個死人吶!竟然容忍一個毒婦在府中,殘害子嗣與側(cè)妃。”
凌云不可置信:“是淡月做的?”
縉沅冷冷道:“不然呢?你做事一向穩(wěn)妥,怎么幾次三番得罪太皇太后都是為了女人?先時,太皇太后讓你別娶一個婢女,你不聽,這次又為了一個女人,竟然不顧皇家顏面,只為保全女人。你好糊涂呀!”說著,無奈地嘆氣。
鎖茵請罪道:“皇上,這都是民女的錯,是民女沒有照顧好瑤琴。”
縉沅怒道:“你當然也有錯!你母家做的那些事,我本該就讓凌云廢了你這個王妃,若不是凌云求朕,你現(xiàn)在連站在這里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朕讓富的小姐嫁入你們榮王府,是給你們王府送臉來了,可你們呢?害死人家不說,反到護著兇手。凌云,你做事向來清楚明朗,怎么對待女人,反而就饑不擇食呢?你看看你身邊都是一群什么樣的女人?沒背景就罷了,一個個卻也是不安生的主。鎖茵倒也罷了,如今還算得太皇太后喜愛,那個叫梨什么的,是個下賤的婢子,朕也不說什么了,可是你好端端地又要拉什么奴才,真是什么女子都可以進你榮王府了。如今還任憑丫鬟害死主子,你就是個廢物!”
凌云伏地道:“臣弟該死?!?p> 縉沅看著他的樣子,本想再罵一遍,但是見他說了這種話,又不好再罵,便壓制怒氣,說道:“該死?該死不至于,但是朕不希望你對女人太心慈手軟了。朕更不希望你以后不是死在戰(zhàn)場上,而是死在女人手里?;厝グ桑銈兎蚱迋z個人以后要謹慎做事,別把王府弄的烏煙瘴氣,傳到太皇太后耳里,惹得她老人家不開心?!?p> 凌云連忙答應:“臣弟明白?!?p> 鎖茵跟著答應:“民女明白?!?p> 挨了好一頓批評的夫妻兩,無趣地回到王府。凌云自顧自地回書房繼續(xù)閉門思過,鎖茵也無精打采地回到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