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斷價說高不算太高,一頓飯的錢。
祁遠斯斯文文咬下一口鵝肝,表情夸張。
“吃了那么多地方還是這家的好啊,入口即化的。”
服務(wù)生進來上菜正聽到這句,對著他微微一笑,又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祁遠邊吃菜邊和我閑聊:“哎,真少見啊,這家我來過那么多次,沒看到男服務(wù)員?!?p> 醉江南位置隱蔽,進門連個招牌也不掛,只古色古香一棟樓和周圍老城墻融為一體。
清高孤傲得不得了。
這在價位上尤其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對于我這樣勤儉持家的人,來這無異于葬送一筆巨款。
我有理有據(jù)地懷疑祁遠是在敲詐。
因為直到現(xiàn)在,他點的菜十個上了八個了,他除了進門那句“你放心,你的事我不會告訴江哲,拿錢辦事我是很講操守的?!焙徒袢罩黝}有點關(guān)系之外,剩下的全是屁話。
“怎么,現(xiàn)在做服務(wù)行業(yè)是不是都要搞性別歧視了?”
祁遠看我滿臉火氣,嘿嘿一笑:“小蘇啊,這么著急知道情報啊,早知道我把江哲替你叫出來,你自己問好了?!?p> “……”
祁遠有毒!
我勉強對著他笑了一下:“沒有,不急,你慢慢吃?!?p> 他要聽的就是這句,真就開始細嚼慢咽,一小顆炒腰果都能分成三口,喝湯前還要做作地拿勺攪上兩圈。
酒足飯飽后,他還裝模作樣地喝了一杯茶。
江哲哪找這么一個欠揍朋友!
做作完了,他這才滿意地同我說:“其實很簡單嘛,江哲喜歡你你還用什么情報?!?p> 我是瘋了才花五位數(shù)巴巴跑來聽這種屁話。
眼見著我舉起筷子就要行兇了他趕緊說:“哎哎,我說的是真的,我是覺得江哲對你有意思!林姍姍那小屁孩心狠手辣,不是江哲喜歡的類型。葉青又被他自己解決掉了,那他身邊不就只剩下你了嘛。你只要多激發(fā)激發(fā)他的保護欲,發(fā)揮自己擅長踩坑的優(yōu)勢,你倆絕對三年抱倆?!?p> 我愣?。骸八鉀Q了葉青?”
祁遠比我還驚訝:“你不知道?你們直播鬧事之后,江哲馬上去找了她,還讓她以后不要再跟你過不去?!?p> 我傻了。
這不就是小說里傲嬌男背地護妻的橋段嘛!
我甩甩腦袋。
呸呸,不要被祁遠那個小賤人帶跑偏了。
他還在那邊振振有詞:“所以嘛,你們早晚要在一起的,請我這個大哥吃頓飯也不過分吧?!?p> 我不想再聽他廢話,打開錢包:
“得了,這頓飯算我請,我是真傻才來聽你說些有的沒的,下次你再招搖撞騙我就報警。”
“喂喂,我說的是真的!不信你回去看看,但凡你出點什么事,是不是他總是第一個出頭的。我上一次看他這么緊張的一個異性還是二十年前他在小學(xué)校門口買的一只小母雞!”
廢話,都是廢話!
我自認(rèn)倒霉走出門去,想叫人來結(jié)賬。
恰好在門前碰見那位上菜的男服務(wù)生。
我也沒做他想:“你好,這邊結(jié)賬!”
***
我是被人從被窩里拖起來的。
來人毫不留情掀翻我的棉被,扯著我手臂就要把我提起來。
起先我被驚醒,條件反射伸腿踹上來人腿肚,看清楚是誰才安下心來。
清醒過來之后又不免升起一股畏懼。
清晨驅(qū)車前來興師問罪,表情扭曲,恨不能碎尸萬段的我的經(jīng)紀(jì)人,揉著腿把手機扔在我身上。
“你一天不惹事就活不舒服是不是!”
不怪我說,這位脾氣實在太大,我一天天安分守己,24小時14,5個小時的行程都向他報備,我還能給他惹什么亂子??!
漫不經(jīng)心拿起手機來一看,頓時血液凝固。
一天24小時14、5個小時向他報備,還是剩了那么9、10個小時的。
照片上,是我的高清正臉,一個巴掌蓋的完全的臉上笑意鮮明,身后是仿古園林的木窗,雕花精致,屋外挖了條圍繞著整個院子的人工池,晚上夜景燈一照,透過窗戶在墻壁上投下粼粼水光,被相機全部收錄,高雅的很。
桌上那十道各以詩詞命名的菜肴在照片里披上一層光澤,更令人食指大動。
“這家店很神氣,還會反選顧客,吃飯需預(yù)訂,他們認(rèn)為不合適的客人會委婉拒絕。隱秘性極好?!?p> 當(dāng)初祁遠選這飯店時,萬事穩(wěn)妥的樣子叫人不信都難。
而照片左下角,提議來這家店的人一如既往的樂呵,笑的眼里只剩他的鵝肝。
兩個人一組照片也是其樂融融,旁觀人看上去還真有幾分情侶約會的意思。
標(biāo)題也將這點表現(xiàn)的明明白白,大寫加粗黑體字,那份急迫明白可見——
“蘇艾與江哲好友共進晚餐,疑似劈腿”。
我看著那篇報道,回想起祁遠此前打嘴炮說的那些話通通都成了笑話。
還隱秘性極高,還幸福明天呢,我今天就要玩完了!
我忍不住低罵了一句:“祁遠這個傻貨?!?p> 不期然阿澤一個指頭戳過來,戳的我大頭朝下栽在床上:“你還有臉罵別人呢!”
才掙扎著爬起來,床頭手機振動個沒完。
我看了眼來電顯示,頓時慫成一團。
“你你你你替我接?!?p> 阿澤顯然也看到了是誰的電話:“冤有頭債有主,江哲的電話你自己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