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那該死的表面和諧我無論如何沒辦法說出半個“不”字,只能眼睜睜看著她一屁股坐下來,坐在我旁邊。
我略微有些惱火,心里憋著氣打心眼里覺得煩。
再看林姍姍,依舊是笑容滿面,我跟誰較勁似的,臉上的笑容攢的比她還大。把帝王蟹退當仇人,兩手一搉,扯出蟹肉一頓猛嚼,吃的十分兇殘。
倒是引來了不少漂亮小姐姐拜托我?guī)兔?,我樂得有人和我說話不用搭理林姍姍,因此來者不拒。
但這沒什么用。
因為林姍姍也可以是病弱小美人。大庭廣眾下,她嬌嬌怯怯地捧著條巨型蟹腿來找你幫忙時,眼睛里都還泛著層水光,我怎么好意思當眾拆穿她是個一只手就能把我克死的女壯士。
也怪我自己,為什么要得得瑟瑟地給這么多美少女剝蟹腿,這下好了吧!
我老老實實拿起她的那條腿,比照先前給其他女孩的服務,替她把蟹肉完好地剔出來。
一邊剝一邊疑心自己又被她耍了,現(xiàn)在正被她毫無怨言地使喚著。
“蘇艾姐?!?p> 她叫我。
我壓著皺緊眉頭的沖動,不甚耐煩地偏過頭去。
她正高高舉著手機,好讓取景框把我們兩人都裝進去。
我剛看清屏幕里捕捉人臉的小方框,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jīng)舉著剪刀手按下快門鍵了。
拍下了一張偽雙胞胎的自拍。
她甚至還興沖沖地拿給我看:“看,拍的還不錯吧!”
我敷衍地回復著單音節(jié),以免一開口就是陰陽怪氣。
我這人有個毛病,一到外面熱鬧就容易犯困。
但凡到了聚會的后半程我總是一臉疲態(tài)。
先前再怎么興致勃勃最后都會變得提不起勁兒。
吃飽喝足后,我實在無聊得慌。
右手邊的女明星早就跑到陸川那邊去了空無一人。
左手邊又是林姍姍我實在不想和她說話。
沒事干,只能玩玩手機了。
哪怕是三五不時上個熱搜被人罵的體無完膚的女明星,閑下來時也不可避免地會刷刷微博,看別人挨罵,吃別人的瓜。
讓我來看看最近誰又變成了那個倒霉鬼。
抱著這種心態(tài)我打開微博一看,實時話題榜上,赫然出現(xiàn)我的大名。
后面還緊跟著另一個讓我不太愉快的名字——
蘇艾,林姍姍。
這又是什么情況?!
我立刻點進話題一探究竟。
熱帖第一是林姍姍的微博。
照片里我捧著一條蟹腿,一臉呆滯地望著鏡頭。木訥愚笨,完全不及前面舉著手機的人來的靈動。
一晚上不和林姍姍說話的誓言還是破了功:
“你發(fā)微博了?”
她很傻白甜地回答:“是??!”
我恨不得把她的頭當蟹腿搉了。
“現(xiàn)在都上熱搜了。”
她繼續(xù)裝傻白甜:“有什么關系嘛,大家都在夸我們呢,你看!”
說著搶過我的手機往下翻給我看。
這一看險些把我氣笑。
林姍姍家養(yǎng)的營銷號之一的文案上寫著——
娛樂圈新時代姐妹花同框,力破不和傳聞!
這句狗屁不通的話看的我眼痛,我收回目光,不經(jīng)意瞥到了文案的最后一句,又是一陣頭疼。
“大家有沒有覺得兩個人不光感情好,長的也很像雙胞胎”。
我:“k#*$&@&(ノ=Д=)ノ┻━┻”
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
再待下去我就快得神經(jīng)病了。
我和陸川打了個招呼先撤了。
我走的很快,生怕林姍姍跟上來說要一起走。
我打電話給阿澤,想讓他把車開到門口來,我一下樓就走,一分鐘都不在這里多待。
“喂,阿澤,你把車開上來吧。”
走廊那頭忽然吵吵嚷嚷,我瞟了一眼,有另一伙人正被服務生領著走進隔壁包廂。
為首的人手里拿著根指頭粗的雪茄,卻沒點燃。他正興奮地和后面的人說著什么,露出鑲著的一顆金牙。
我瞬間聯(lián)想到那是他被人打掉牙齒后鑲上去的。
離這幫人越近越是聞到一股煙氣,我受不了,喉嚨跟被火燎過似的,呼吸都困難。
我打著電話,時不時關注著這群人。
“咳咳,對,你就在……”
一股涼意忽然從我腳底板升起,本能地恐懼被激發(fā)出來。
我一下子挨靠在墻上恨不能和墻壁融為一體。
我看著那個和周圍人一起大笑的人。
他牙齒還是一如既往的黃,甚至因為持續(xù)不斷地抽煙,有幾顆都變得黑了。
寸發(fā)不生的頭頂泛著油光,我知道,靠的近了會聞到一股皮膚的臭油脂味。
“停哪你倒是說清楚?。∪顺鰜頉]有?!?p> “阿澤……”
話出口我才知道自己抖得多厲害。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別嚇我!”
“我……”
我很沒出息地哽咽。
“什么情況!說話!”
“我,”我吸吸鼻子,“我看見那個人了?!?p> “那個姓黃的投資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