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楚霸天老爺子表露出這層意思之后,楚星辰便一直對明月公主窮追不舍。
哪怕對方的態(tài)度極其的冷淡,他也是視若無睹,戀愛是使人盲目的。
然而,對明月公主而言,楚星辰的存在簡直就是蟑螂臭鼠般的惡心,偏偏這個人還一直對她死纏爛打。
而更為讓她難過傷心的是,自己的父皇竟然曾經產生將自己許配給他這種恐怖的想法。
因此,她愈發(fā)的對楚星辰施以冷眼,屢次在公眾場合駁斥、訓斥、甚至是教訓對方,想要通過讓對方顏面無存從而自動放棄那些癡人妄想。
然而,楚星辰的臉皮簡直是厚如城墻,依舊對明月公主一味的死纏爛打,甚至屢敗屢戰(zhàn),讓明月公主煩不勝煩,無奈之下只能退避三舍。
此時楚老爺子見到自己孫兒那波瀾不驚甚至是毫無所謂的模樣,不由得震驚莫名,深感意外。
楚星辰或是呼天搶地、或是怒發(fā)沖冠、或是鬼哭神嚎、或是歇斯底里……那么,老爺子都不會有任何的反應,只會覺得理所當然。
唯獨現在他這般超然世外的模樣,卻是讓楚老爺子所遠遠預料不到的。
始料未及?。?p> “難道真的是這段時間發(fā)生了什么變故嗎?總不會摔了一跤,就摔出了個好好人來了吧?”
楚老爺子凝神望去,看到遠去的星辰的背影,心中卻說不出來的感覺。
須臾片刻,楚霸天老爺子輕揮衣袖,緩緩的道:“近期以來,對少爺身邊所有可疑人員進行詳細排查,一旦發(fā)現吃里扒外的內奸。無論是誰?格殺勿論,無需顧慮,傳我命令。自我以下,統(tǒng)一實行。再多派幾名高手日夜守衛(wèi)在少爺的身邊,須臾不得離開。若是少爺有所閃失,他們也無需回來,提頭來見便是。無論是誰?都不能傷害到少爺的一根汗毛,縱然是帝國的主宰!”
凡事事不過三。
堂堂楚氏家族唯一的繼承人,我楚霸天唯一的孫兒,豈能容你們這些宵小之輩肆意妄為?
楚霸天老爺子緊緊的握住拳頭,目光炯炯的望向了那皇宮的方向,寒光爆射。
偌大的紫光閣,楚老爺子似乎在喃喃自語道。
而在他的目光所及之處,卻隨即傳出一個渺渺茫茫無人見的沙啞的聲音:“是!”
星辰迎著熹微的陽光走了出去,和煦的清風拂面在他那極端枯燥的臉上,悠悠然向著自己居住的小院子行去。
一路上,無數見到他的人卑躬屈膝,惶恐不安的行了大禮,而星辰視若無睹,一心只想著自己的重重疑惑。
沒有人知道,此時此刻在這位楚家三少的心中,到底在謀劃著什么驚天動地的陰謀!
“什么時候是厚黑?善厚者必堅,攻之不破;善黑者有光,悅之者眾。然猶有跡象也:神而明之者,厚而無形,黑而無色,至厚至黑,而常若不厚不黑,此誠詣之至精也?!?p> “厚黑,從來都是虛幻的,來自于飄渺,消失于虛無!”
“怎樣才算是一個成功的厚黑學高手呢?如果一個厚黑學高手,直到他自己死亡的那一刻,依然無人知道他是一個厚黑的高手,那他就是一個成功的厚黑學高手,正如詩云: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下士時。倘若當時身便死,一生真?zhèn)斡姓l知?”
“那么,怎樣才算是一個真正合格的厚黑學高手?是王莽還是周公呢?是曹操還是劉備呢?是劉邦還是項羽呢?”
“所謂合格的厚黑學高手,能夠在任何情況下隱藏自己!跟文人在一起,他就是一個騷客;跟武人在一起,他就是一個高手;跟無賴在一起,他就是一個流氓;跟傻子在一起,他就是一個白癡;跟貴婦在一起,他就是一個紳士;跟變態(tài)在一起,他就是一個神經;和英雄在一起,他就是一個豪杰?!?p> “行走于沙漠,他就是駱駝;奔騰于草原,他就是駿馬;笑傲于山林,他就是猛虎;邀游于天空,他就是神龍?!?p> “唯有如此,也僅有如此,彈指間,斗轉星移,百夢成空;恍惚中,人生漫道,一夢千古!真正的高手是能夠做到斗轉星移,物隨其變,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堅定不移的對藝術,對美感的不懈追求。對枯燥,對憂愁的堅持與忍耐!”
這是前世的時候,星辰和師父秉燭而談,雙方互有勝負,兩個睿智的頭腦在電光火石之中互相觸碰、火花四濺、最后總結而出的人生至理。
星辰喃喃自語道:“這輩子,也許再也不用像前世一般,矢志不渝堅持對殺人藝術的追求。這門藝術也許今生也不需要再用得到了,畢竟如今我可是生活在鎮(zhèn)北王府,己然是天潢貴胄,不再是區(qū)區(qū)的殺手。或者現在也可以稱之為刺客?!?p> 唉,不由得嘆息連連,人生有情淚沾臆,江水江花豈終極!
自己穿越到這樣的富貴家庭,當真可謂是昭陽殿里第一人,同輦隨君侍君側。
到了這般,離那九五至尊也僅僅是咫尺之遙。
若是當真改朝換代,黃袍加身,聽文武百官山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統(tǒng)天下之后,身登九五之時。
那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縱然當真如此美好,可惜自己一向胸無大志,無所事事。
想著想著,楚星辰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唉……既然老天爺安排我生活在這樣的家庭,天意如此,我又何須與天斗呢?難道還真的能其樂無窮嗎?此時此刻,當一個混吃等死的王二代不是更加的好嗎?”
遠處一個飄渺的聲音突然傳來。
“縱然你想當王二代,恐怕也當不了多久了!更何況你不是王二代,我才是真正的王二代。而你,是王三代!”
這個聲音似有還無,飄忽不定,卻隱隱然有凜冽之氣:“大錯特錯,一錯再錯!你不是所謂的王二代!我才是真正的王二代,而你,卻是王三代,富不過三代,王又豈能例外?王的第三代有可能是國公,也有可能是侯爺,更有可能會是區(qū)區(qū)的平民百姓!”
星辰眼前,出現了一張輪椅。
上面,一個而立之年的儒雅的中年男人正經危坐,腰板挺直,兩條腿上,蓋著一條厚厚的絲綢,貴比黃金的絲綢竟如此之厚顯得此人富貴至極。
一雙渾濁不清卻偏偏給人一種光芒四射般感覺的眼睛,眼神深處竟有光亮籠罩,看著星辰卻露出了上揚的嘴角,仿佛嘲弄般的微笑。
長發(fā)披肩,劍眉星目,面如冠玉,眉眼含笑般直勾勾的看著星辰。
此人給星辰一種深不可測、甚至無法戰(zhàn)勝的感覺。
殺伐之氣入木三分、力透紙背、離其三米之遠卻仍然感覺風如劍般拂面而來。
回轉身來讓星辰大吃一驚,鷹視狼顧,目能自顧其背。
目光深處,尚有著隱隱的鄙夷,雖然不多,卻非常明顯!
此人如不是一個殘廢人,必是一位飄飄然有神仙之概的神仙中人!
宗之瀟灑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皎皎玉樹臨風前,只從其眉宇之中殘留的氣質看來。
必然曾經是一位壯志凌云入九霄,踏遍神州皆春色的一代天驕。
無數少女競折腰,笑看人間盡風騷的絕世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