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浩的話很少。
即便他的兩個兒子因為牧云一死一殘。
他對牧云的話只有一個字:戰(zhàn)?。?!
所有的仇恨都凝聚在他的槍上。
槍便是他的話。
他的話就是要讓牧云死。
牧云沒有死。
他便再出一槍。
凝聚全身修為的一槍,不是九龍槍,而是比九龍槍還要更為強大的九龍匯。
為了施展這一槍,他全身的元氣都被抽空,臉色發(fā)白,槍拄在地上才能支撐身體,望著他最滿意的杰作轟向牧云,臉上終于露出笑容。
“拳頭?”
于海浩看著牧云只是伸出一只肉拳,忍不住翹起一絲譏諷。
紅龍化赤,赤極變白,白龍,帶著幾千度的高溫,就算是鐵鑄成的盾牌也會融化掉,何況還有攜帶的恐怖巨力,金石也能轟成渣滓,何況人乎?
“正弘,爹為你報仇了?!?p> 于海浩笑容收斂,神情淡然,身子也放松的靠在槍上。
忽然,剎那間。
他的身體猛地繃直,臉上的面容都抽搐起來,死死盯住牧云與白龍交戰(zhàn)的畫面。
“嘩啦啦”。
白龍就像是一盆水潑在牧云的身上,牧云一拳轟出,流水四濺。
帶著毀滅,恐怖氣息的白龍就在牧云拳上濺落紛飛,化作一灘灘流火四竄,飛入空中,宛如放燃無數(shù)的煙花,竟有一種別致的美麗。
而牧云呢?
身姿筆挺,白衣如雪,連衣上都沒落下一點灰塵。
靜。
一片沉寂。
焰火是美麗的,可現(xiàn)在沒有人有心情去欣賞它。
所有人都盯著牧云驚駭無言,眼珠久久才能轉(zhuǎn)動。
“滅,滅了?”
“九龍槍被滅了?”
“不止被滅了,還只是一拳而已。”
“九龍匯聚成的白龍隔著十丈連我頭發(fā)都燒焦了,竟然只用拳頭就接下來?!?p> “這太恐怖了。”
恐怖,確實是恐怖至極。
葉夢菲望著眼前一幕,不僅嘴巴有些發(fā)干,雙腿發(fā)軟,心底深處浮現(xiàn)一中不該有的情緒:惶恐。
雖然她已經(jīng)被大皇子欽點入宮,可是望著牧云能將天都捅破的氣勢,心里還是會感到不安。
牧永昌那雙眸中里已經(jīng)是冰寒一片,仿佛要凍結河川。
“殺,殺了他?!?p> “一定要殺了他,他不死,我牧家要滅?!?p> 他的聲音里已經(jīng)沒有往日的鎮(zhèn)定威嚴,變得很慌張。
當年出了一個牧太一,攪得牧家不寧,十六年后,絕對不能再出現(xiàn)另一個牧太一。
而牧云,比當年的牧太一要強大太多。
“不可能。”于海浩瞳孔變得渙散,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只有親自使出這一槍他,才明白這一槍的恐怖,那是能跨級戰(zhàn)斗的一槍,雖然他是藏元三重,憑借此槍,他能斬殺藏元五重。
這樣的一槍,怎么會不敵牧云一拳?
“怎么不可能?”
于海浩話音剛落,牧云的聲音瞬息便至,而且是在他的耳邊響起。
“你不過是煉脈一重,怎么肯能抵擋我的九龍匯?”于海浩眼珠轉(zhuǎn)動,望向牧云,滿臉不解。
煉脈一重對藏元三重,差了十多重的修為。
在他的修行認知里,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牧云淡淡笑道:“問閻王?!?p> 一指落于他的眉心,一道血線從后腦射出。
哐嘡嘡。
鐵槍落地。
于侯身死。
一代神槍墜落。
牧云掃了一眼人群,眾人皆是面色發(fā)白,齊齊后退一步,雙眸低下,不敢直視他的風姿。
剛才那些罵他諷他的人,此刻抖如篩糠,頭重重的垂下。
膽子小的,直接跪在地上求饒叩頭。
牧云只是掃了一眼,并無多余的情緒。
就算是看到輪椅上坐著的于正陽,目光也并未多停留片刻。
“死死死死?。?!”
于正陽心底在瘋狂嘶吼咆哮。
可臉上依舊不敢表現(xiàn)出絲毫的仇恨。
哪怕那個人殺了他的他的父親,哪怕那個人根本就無視了他,他依然不敢,不敢在牧云的背后表現(xiàn)出一丁點的仇恨。
他怕,他怕得要死。
死,有大恐怖。
牧云望向雪花樓船,輕掠而起,落于船上。
“你,你不要過來?!?p> 牧新川現(xiàn)在早就不是那個不可一世的牧子。
他的信心,尊嚴,驕傲,與牧云在天羅院相見的那一刻一點一點失去。
直至此刻站在牧云面前,他與當初跪在地上求他饒命的小人周盤沒有強多少。
不同的是,他手里現(xiàn)在有人質(zhì)。
“我說過,你,不許過來。”
牧新川聲音都變得顫抖。
在牧云一拳擊敗九龍匯的時候,他的對牧云就已經(jīng)陷入了深深的恐懼。
牧云搖搖頭,看著他道:“你比曠寒飛差遠了。”
牧新川扣住唐婉兒的喉嚨,雪白的臉上獰笑道:
“你滾下去,你滾下去,我就放開她。”
唐婉兒臉上毫無懼色,說道:“婉兒能得牧云公子垂憐相救,已是大幸,雖死亦無悔,婉兒性命絕不會能成為公子阻礙?!?p> 一條血線從她嘴里流下。
牧云大驚。
牧新川也是惶恐,急忙捏住唐婉兒的嘴巴,防止她自殺。
“牧云,你還不滾下去,你是想你的女人死在你面前嗎?”牧新川大聲喊道。
剛才若是手慢,他手上的保命牌就沒了。
牧云望著唐婉兒搖頭道:“不值得。”
想要用自己的一命讓牧云放開手腳,此女貞烈,不讓須眉。
只是,若要以她的命換牧新川的命,牧云覺得不值。
唐婉兒笑道:“公子與我并無深交,為何舍命救我?”
牧云說道:“牧家因我之故連累姑娘,若不救,牧云心不安?。 ?p> “再說,姑娘與我有七日撫琴之誼,為了朋友,也該來的。”
唐婉兒道:“既然是朋友,不沒有什么該不該?!?p> 牧云能感覺到她臉上的笑容是真摯的。
只是,并不是很認同她的做法,太剛烈,一點不像一個可愛的妹子??!
“你再不滾下去,我就先廢了她。”牧新川抓住唐婉兒的手臂,唐婉兒痛了一下,依舊帶著笑容,處之泰然。
牧云看著牧新川道:
“我從北雁宗來的時候,我說過,要三天滅掉葉家,三天內(nèi),我滅了。”
“大皇子罷了我父親的爵位,我還他一報,讓他離那個位置更遠?!?p> “曠寒飛要挑戰(zhàn)我,我讓他跪在地上臣服?!?p> “于海浩要殺我,我便一拳殺了他?!?p> 牧云瞇起眼睛,帶著元力的聲音灌入牧新川的耳中:
“牧新川,你知道我現(xiàn)在為什么不動手嗎?”
“因為就算你先動手,我也能先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