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太一是一個很強大的人,雖然他只是伯爵,雖然他很少出手,雖然很少有人知道他出手,但是,他依舊是一個強大的人,是能夠讓三宮四院也認(rèn)真對待的人。
是能夠一劍斬下青云子一臂的人,是能夠的從牧公府手下逃脫的人。
經(jīng)岳文博這么一問,牧云再次細思起來,發(fā)現(xiàn)父親還是一個充滿秘密的人。
比如,他的母親穆曉璇,所有人都以為她死了,牧云也以為她死了,但他從來沒見過母親的墓冢,父親也從來不給他說母親的事。
又比如,父親明明很強大,但是沒有將他帶在身邊,而是放任他在北雁宗墮落,知道牧云將府中資源全部給葉夢菲,耽誤修煉也沒有阻攔,這不合常理。
再比如,為什么自己會知道岳文博每月十五釣魚的習(xí)慣,因為父親帶著自己去看了許多次。
細思之下,牧云發(fā)現(xiàn)這更像是父親故意為之。
再有,為什么牧云會特別注意岳安安父母被蛇妖吃掉一事,多年之后仍能回憶起來。
這好像也是父親與他提到過。
好像現(xiàn)在他做的一切,都有一只手在推動著,好像都有一只無形的手隱藏在后面,悄無聲息的安排。
而這些安排都指向一個人,牧太一。
如此想來,父親還真是看不透,有許多的秘密。
牧云臉色變了一下,又馬上隱藏住面上的不自然,說道:
“院長什么意思?”
岳文博哈哈笑道:“老夫活了這么多年,若說有誰看不透,不是那幾個與我齊名的老家伙,而是你父親牧太一?!?p> “現(xiàn)在還多了你一個?!?p> “你可知道在牧公府的追殺之下,為什么你父親沒有死嗎?”牧云也疑惑,按理說父親就算能一劍斬掉青云子王華亭一臂,也與三公還有差距,能活下來,確實是一個迷。
岳文博笑道:“大瀾王朝和蠻荒王朝年年都有大戰(zhàn),牧公府使計將你父親趕往邊疆,讓他用十萬弱兵對戰(zhàn)蠻荒王朝百萬精銳,意圖借刀殺人,還能殺得名正言順,不留口舌?!?p> “可你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牧云搖頭不解。
岳文博道:“自你父親到邊疆之后,蠻荒王朝便未再犯大瀾一次,連小規(guī)模的摩擦都沒有?!?p> “陛下謂你父親為福將,牧公府才放過你父親?!?p> “那你可知,為什么蠻荒王朝為什么不出兵?”
牧云答道:“請院長指教?!?p> 岳文博拂須笑道:“這個秘密估計只有你父親知道?!?p> “你父親啊,不簡單。”
“很不簡單?!?p> 牧云無語,原來這是一個沒有答案的話題。
岳文博接著道:“接下來我們應(yīng)該怎么做?”
牧云嘆口氣道:“今夜我折了牧公府的面子,等那個蛇妖吃完人,他們就會來殺我?!?p> 岳文博道:“我們在這里等著他們?”
牧云道:“陛下死后,牧府才會出動,我還有一些安排,請院長護我到龍騰江?!?p> 龍騰江在瀾京北方三百里之處,橫跨北雁山脈,是三大王朝諸流所匯,寬約百丈,奔騰十萬里之遙。
牧云原本的計劃是取出天羅院的密藏之后,殺了此妖,奪得泰安湖底的一件大寶貝,再去取出龍騰江下的東西。
可惜一開始他就判斷錯了的蛇妖的實力,泰安湖低下的寶貝,只怕已經(jīng)被它煉化,否則殺它何須三年之久。
岳文博一驚,說道:“你不與我同去北雁宗?”
牧云搖頭:“我會設(shè)計將此妖拖著三日不能動手,此去北雁宗,要拜托院長照顧我家劉叔,還有唐姑娘。”
見牧云主意已決,岳文博并未追問,點頭道:“既然如此,牧公子多多保重。”
二人言罷,朝龍騰江出發(fā)。
……
安平侯魏方重是皇宮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統(tǒng)領(lǐng)三千禁衛(wèi)軍,是瀾京有數(shù)的能帶兵的將軍。
身份尊崇,權(quán)勢煊赫,加上是還是皇親,便是面見三公也不假顏色。
而此刻,他額首伏地,恭敬跪在皇宮門前,直到那輛青牛拉的車走遠之后,他才高叫一聲:
“恭送軍神大人?!?p> 那輛車咕嚕咕嚕的消失在夜色中,他才站起來望著夜色神情復(fù)雜的喃喃道:
“要變天了?!?p> 三十年前,陛下繼位的前一夜,也是這輛牛車的出宮走了一遭,定下了陛下的三十年的皇位。
三十年后,又發(fā)生了相似的一幕。
三公四院一神定。
這一神,定的不僅僅是大瀾王朝的乾坤。
青牛馬車趕著夜色,來到一處府邸,府上匾額是當(dāng)今陛下下令敕造的三塊之一,能享此殊榮的,也這有大瀾的三大公爵:
牧沉淵。
焦興業(yè)。
沈工。
駕車的童子說道:“軍神大人,沈公府到了。”
馬車上下來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者,白發(fā)又長又密,幾乎拖在地上,連臉也覆蓋住,只留下一雙深邃的眸子,看了的一眼頭頂?shù)呐曝遥现巧黹L長的青色麻布袍,走入府邸之中。
不一會,沈工出現(xiàn)在老者面前。
沈工頷身說道:“沈工見過軍神大人?!?p> 軍神拓跋尺的聲音從濃密的頭發(fā)下傳出:“二皇子死了?!?p> 二皇子魏景宏是沈工支持的皇子,聽聞他死亡,沈工面上并無變化,說道:
“選擇的是大皇子?”
拓跋尺沉默,算是肯定了他的話。
沈工道:“當(dāng)年軍神大人選擇了陛下,我沒有怨言,如今又是你來選擇?!?p> “沈工不明白,大瀾的主人姓魏還是姓拓跋?!?p> 拓跋尺說道:“你只需要尊從,不需要明白?!?p> 沈工看著他,抱拳說道:“都說軍神大人是大瀾最強之人,我想試一試。”
一拳朝拓跋尺轟出。
半刻鐘后,沈公府中門開,全家老小跪在地上:
“恭送軍神大人。”
拓跋尺離開之后,沈家上下慟哭不止。
牛車來到焦公府。
焦興業(yè)匍匐在地上。
“謹(jǐn)遵軍神大人法旨?!?p> 而后。
來到牧公府。
拓跋尺只說了一句:
“可以做你們想要做的事情?!?p> 牧沉淵和帶著牧永昌和牧新川朝著天羅學(xué)院而去。
拓跋尺來到泰安湖邊,朝著皇宮方向猛的吸了一口氣,一股金色之氣從皇宮飛出,還有幾道從三大公爵府中飛出,這是凝聚在三大公爵身上的運氣,位極人臣,萬千民眾信仰所匯,是最接近皇氣的存在。
幾股氣進入他的肺腑,周身泛起一陣金光,枯老的手臂上生出幾片鱗甲,眼神里透出滿意之色,便一頭扎入湖中。
第二天。
瀾京的民眾還沒來得及感嘆昨天發(fā)生了多少大事的時候。
又有兩個重磅消息從宮中傳出。
瀾皇崩,沈公薨。
曾經(jīng)的葉伯府多了一具女尸這件事,無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