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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世梟雄

第九章 混亂·陰謀·算

葬世梟雄 萬古青天孰 4813 2019-05-18 03:42:06

  凜凜的風在大路上肆意的游蕩,如同在宣告冬季的到來,干枯的樹木無力的在風中搖曳,訴說著凄涼的無奈。

  葬桀生騎著白馬,不緊不慢的走在大路上,他的輕快與這環(huán)境顯得格格不入,卻添了一縷輕松的氣息。

  本著葬桀生身為命師的天性,對于危險的判斷更加敏銳,他并不知道等待著他的是什么,不過他會一往直前。

  靜陽鎮(zhèn)已經遙遙在望了,可以看見那高高的旗斗了。這個鎮(zhèn)子與別的地方沒有什么不同,甚至衣著打扮都差不多,五行八作,魚龍混雜。

  客棧,酒肆,妓院,賭場,該有的一樣不多,也一樣不少,既可以滿足本地人的要求,也供給外鄉(xiāng)人的需求。

  葬桀生來到一家客棧里打尖,里面的空間并不大,可是安排的井井有條,應有盡有。

  “伙計,兩盤牛肉,兩盤面,一斤花雕,兩壺茶?!痹徼钌吐暦愿乐《徊⒉幌胍俗⒁?,畢竟他看起來就像是餓急了的惡鬼。

  “客官,您是外鄉(xiāng)人吧,住店嗎,小店特別便宜,一晚只要五錢銀子?!毙《煮w恤葬桀生的需求,一邊擦桌子,一邊低聲獻著殷勤。

  “好吧。”葬桀生對這個環(huán)境還是比較滿意的,干凈素凈。

  在客棧里打尖的人不少,大多是一些讀書人和武者,而葬桀生則坐在讀書人的這一邊,這一身長衫自帶儒雅書生氣。

  這里的飯菜不算上等,可是葬桀生依然吃得津津有味,狼吞虎咽,畢竟他已經許久沒有真正的吃一頓,這些天的風餐露宿,已經把他的胃口勾到了極點。

  正當葬桀生酒足飯飽之后,細細品茶的時候,他運轉《桀冥葬經》,將整個小客?;\罩在他的神魂之下。葬桀生確信在這小小的路陽鎮(zhèn)鎮(zhèn)內一定沒有顯法境界的高手,不然他就不會的明目張膽。

  一桌武者的講話吸引了葬桀生的注意,雖然他們壓低了聲音,但是葬桀生卻知道了他們是來尋寶的。

  不知是誰放出的消息,說靜陽鎮(zhèn)旁邊的山上有一個金礦,所以很多武者都到了這靜陽鎮(zhèn)上,正等著大刀會來了人,再上陽山。

  知道了他們的目的,葬桀生反而更疑惑了,這個來如風就讓葬桀生很頭疼,不是多管閑事,而是這個來如風太奇怪了,放著好好神劍宗弟子不做,居然跑到這里當護院。以來如風的資質,不到二十五歲,就已經達到了淬脈境末期的程度,已經算是一個小天才了,至少在神劍宗也是個內門弟子,不可能為了金礦而來。

  他的直覺告訴他來如風很有問題,稍有不慎,他就要命喪于此,畢竟葬桀生對于那個金礦還是很有興趣的。假若葬桀生不對那個金礦動心,他自然不會管來如風的死活。

  葬桀生回到了他的房間里,可以說這個房間還是很不錯的,至少床鋪可以睡,茶水可以喝,干凈可以住,足以在黑夜里找到一處安身的地方。

  夜,總是漫長而又神秘的,生活在白天里的人是不懂得黑夜的語言的,在黑夜里什么都有可能會發(fā)生,卻并不會讓人知道。

  葬桀生站在房間里面,運轉著周身元氣。其實,就算他不可以吸收,他的皮膚也在不停的吸收,自從他領悟了朽滅葬天這門武學后,他感覺身邊的能量對他非常親近。元氣游走在葬桀生的體內,讓他感覺到充沛的力量,如同百川匯于海一樣,磅礴而連綿不絕。雖然他現(xiàn)在只是沖穴境中期,但是他體內的元氣卻早已超過了沖穴境后期的武者,甚至可以比肩淬脈境初期的強者,只是葬桀生現(xiàn)在并不能運用武技,這讓他很難受。

  突然,他正在運轉的神魂捕捉到幾個黑衣人跳到了客棧的二樓,分別進入了幾個房間,這幾個房間住的都是準備去探索金礦的武者。這些人悄悄走到熟睡的武者身邊,高舉匕首,直接刺入了他們的身體。

  可憐他們還在睡夢中就被殺死了,一點也沒有掙扎。接著這些黑衣人換上了這幾個武者的衣服,藏起了這幾個武者的尸體,依舊躺在床上睡了起來。

  葬桀生收回了神識,看起來這個小客棧里,一個巨大的陰謀正在發(fā)酵,而葬桀生雖然不是出于陰謀的中心點,卻依然身處其中。這些武者全是來找金礦的,而且看來還不止這些人。那個被放出來的消息應該在底層武者中流傳的很廣,所以引來了武者很多,雜七雜八,魚目混珠,要是黑衣人混進來,這是誰也看不出來的。那幾個被殺的,只能自認倒霉。

  葬桀生做出了大膽的猜測,不論這件事究竟如何,對于葬桀生都沒有任何威脅。黑衣人只對武者下手,而他這一身長衫就為他打了掩護。

  “嘿嘿,嘿嘿嘿。”

  葬桀生狡黠的笑了笑,這套把戲他早就會耍了,而且最重要的就是要隨機應變,畢竟沒有人能真正知道下一步會如何發(fā)展。不過,葬桀生準備做一只黃雀,等他們螳螂捕蟬的時候,他這個在黑暗里的人,就要出手了。

  紫色的朝霞照樣灑滿了天際,漫長的夜總算過去,人們睜著惺忪的睡眼,強打著精神來迎接新一天的開始,說句實話,沒有人注意到了今天和昨日的分別,一切都是這樣的安靜與平淡。

  葬桀生照例到樓下去吃飯,注意到了昨夜行兇的那批黑衣人聚在一起,而其他的武者也是三五成群的聚集,沒有過多的交流讓他們并不熟悉,這一切顯得安靜與美好,就像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葬桀生倒是很樂的這樣,黑衣人與普通武者斗得越厲害,他這個身單力薄的黃雀機會就越大。

  “掌柜的在哪里,給老子滾出來?!币粋€手執(zhí)大刀的漢子在客棧門口咆哮著,引得吃飯的客人側目而視。

  “大爺,您有什么吩咐,我是這里的小二。”小二趕緊跑到那個大漢的面前,溜須拍馬。

  “小二,我們大刀會要在這里住店,快給我準備五十間上房,快點去?!贝鬂h惡狠狠的看著小二,肆意的大叫。

  “客官,這…這…這不行啊,我…們還有客人呢,這……”小二已經被嚇到結巴了。

  “好小子,就這些狗雜碎,都給爺爺我滾出去,滾。”大漢虎目圓睜,頤指氣使,揮舞著我中的大刀。

  “這位大刀會的兄弟,你們主事的人在哪里,幫我叫出來,好不好?”

  一個面白無須的中年人從客棧的大門走了進來,后面跟著這家客棧的掌柜,還有兩個隨從,其中一個就是葬桀生見過的來如風。

  “老東西,你算個啥,敢叫我們當家的,你找死?!蹦谴鬂h揮舞著手里的大刀,像中年人的頭砍來。眼看就要劈到,中年旁邊的另一個隨從,挺身一拳,直接把大漢打的倒飛了出去。

  葬桀生看到那大漢剛剛曝出的元氣,就是沖穴境后期的修為,而那個隨從卻連元氣都未使用,足以見得他的實力和來如風不相上下。

  “哈哈哈,張員外,這都是一場誤會,你可千萬別見怪?!币粋€背上背著九環(huán)刀的草莽漢子,滿臉堆笑的走了進來。

  “哈哈哈,我當是誰,原來是大刀會的二當家的封開山啊?!睆垎T外也是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封開山。

  “哈哈,我的兄弟剛剛一時魯莽,還請張員外見諒?!狈忾_山笑呵呵的向張員外請罪。

  “好說,我早就聽說大刀會要來我們小小的路陽鎮(zhèn)辦事了,所以我早就準備了翠紅院來招待大刀會的好漢了。沒想到現(xiàn)在才等你們,不如,就請眾位弟兄到翠紅院吧。而封兄弟就請到我張?zhí)煲砀献隹腿绾??”張員外周到的安排著大刀會的人,可以說是別有用意。

  “哈哈,這怎么好意思啊。哎,這就一切聽從員外的安排吧?!边@樣正中了封開山的下懷。

  一場沖突化為無形,客棧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只是有了許多武者開始議論張?zhí)煲淼臒崆楹每?,和封開山大刀會的優(yōu)厚待遇,這幫準備尋找金礦的武者,正是等著封開山大刀會的到來。

  因為之前有不少武者私自進入陽山尋找金礦,結果都死于非命,所以這些武者不敢再獨自進去。

  葬桀生剛剛在旁邊看的真切,這大刀會要給張員外來一個下馬威,其實已經很成功了。這個跳梁小丑完成的很到位,既不能傷了大刀會和張員外的和氣,又顯示了大刀會的實力。很明顯大刀會不想讓張員外在背后搗鬼,不過現(xiàn)在封開山只是自以為得計。其實,張?zhí)煲碓缇鸵呀浛雌?,而且將計就計把大刀會安排在了翠紅院,一則借酒色消磨大刀會的銳氣,二則可以用自家翠紅院的姑娘探聽大刀會的動作,掌握第一手資料,三則放松大刀會的戒備,隨時準備出手。

  其實,葬桀生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就是這些武者本來是打算跟著大刀會的,畢竟大刀會名聲在外,顯赫威揚,在這樣的一棵大樹下面本是可以享受陰涼的,不過,剛剛封開山的飛揚跋扈卻在眾多武者里備受詬病,而張?zhí)煲韰s被稱作仗義疏財的賢能。如此觀之,有兩個結論,第一,黑衣人與張?zhí)煲碛泄细?,但不是張?zhí)煲淼娜?。第二張?zhí)煲硪矊δ桥閷?,有所窺探。

  所以,葬桀生準備讓這一潭死水變得詭異起來,他發(fā)現(xiàn)那幾個混進客棧的黑衣人居然也進了翠紅院。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契機,殺掉黑衣人,讓大刀會感到威脅。葬桀生必須保證制衡,不論哪一方太弱,都對他這個黃雀不利。

  夜依舊是那么黑,月亮都被云彩掩藏起來,似乎不愿意看見即將發(fā)生的人間悲劇。然而,翠紅院卻依舊是燈火通明,光彩照人,在東神洲邊緣生活的人們,可以不知道路陽鎮(zhèn),但是不能不知道翠紅院,里面的鶯鶯燕燕,姹紫嫣紅,酒池肉林,而最主要的就是這里比其他地方的妓院開放,更讓那些腰纏萬貫的男人留戀忘反,所以這里又叫作“不思歸”。

  在那個金碧輝煌,鶯歌燕舞的翠紅院背后,一定有一個破敗,黑暗,簡陋的后門,而這個后門就是為葬桀生準備的。

  葬桀生穿過了后門,正想往那幾個黑衣人的房間走去的時候,一個聲音打破了后院的安靜,讓葬桀生不得不躲在廚房門后陰影里。

  “大爺的藥準備好了沒有,快點,仔細你的腦袋?!币粋€身影伴隨著這聲咆哮來到了后面的廚房。

  葬桀生聽這聲音有點耳熟,正是今天早上來大鬧客棧的那個大刀會弟子。葬桀生不禁冷笑,心里立刻有了一個一箭雙雕的計劃。

  “大爺,藥好了,你試試?!痹徼钌琅f躲在黑影里,卻端著一碗水,遞向了這名大漢。

  那大漢并未多言,直接一飲而盡,轉身就像去試試??上г徼钌苯訆^起一腳,點在了這個大漢的神竅穴上,那大漢直接給打昏在地,睡死過去。葬桀生拔下了那大漢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還把大刀背在背上,誰讓大刀會的弟子都是刀在人在。

  “這下那幫家伙就知道是誰襲擊他們了。”沒有人可以在這樣昏暗的環(huán)靜下,將葬桀生和真正的大刀會子弟分辨出來。

  葬桀生大門走到樓下,縱身一躍就來到了那幾個黑衣人住的二樓,他們挑的房間全是連在一起,而且與大刀會隔得很遠。

  葬桀生輕輕的打開了其中一個黑衣人房間的門,悄無聲息的走了進去,既沒有驚動黑衣人,又沒有驚動他身邊的妓女。葬桀生輕輕的抽出了刀,一下插在了這個黑衣人的心臟部位,接著又狠狠捂住了那個黑衣人的嘴,流出來的血,染了葬桀生一手。葬桀生看著死死不閉眼的幫眾,心中沒有一絲的憐憫,這里的每個人手上都沾滿了鮮血,只是看看誰更臟而已。

  葬桀生用流出來的鮮血涂在臉上,這樣就看不出他的真面目。他最后看了一眼尸體,那個妓女還在熟睡,也許她醒來以后只會將尸體處理掉,在迎接新的客人,不會記得這個生命中的過客。沒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浪漫,只有薄情寡義的凄涼。

  葬桀生一一的將其中的四個人干掉,一樣的手法,一樣的從容,只是不一樣的死者而已。

  葬桀生像一個死神一樣推開了最后一個人的房門,不過,葬桀生準備放過這個人,不僅僅是因為這個黑衣人是頭領,可能很厲害,而且他要讓這股勢力的主人知道,是大刀會的人干的。

  葬桀生來到了這個熟睡的黑衣人面前,一把將他拽下了床,然后一腳踢在了他的胸上,把黑衣人踹到了墻角,然后一把將刀擲了出去。

  本來射向黑衣人頭顱的刀被躲過去,插在離黑衣人背后的墻上,只有三寸之隔。

  那黑衣人經過這樣一嚇,早就醒了,一眼認出了葬桀生身上的衣服和刀。

  “你…”正要開口,卻見葬桀生一拳打來,黑衣人退無可退,也是一拳打來,元氣涌動,撞在一起,卻是一個平分秋色。

  葬桀生明白了眼前這個人是淬脈境初期的修為,不過,他們二人的元氣卻是差不多,只是只有沖穴境后期的葬桀生不能使用武技而已。

  “朋友,我周恒自問沒有得罪過大刀會,這是為何?”周恒一臉驚慌的看著葬桀生,他知道眼前這個人的實力跟他只是伯仲之間,但是大刀會卻很讓他忌憚。

  葬桀生并不答話,直接欺身而上,一腳踢向了周恒的腋下,運足了元氣。而周恒眼看葬桀生來者不善,不敢怠慢,奮力擋住了這一腳。兩人搏殺了起來,拳來腳往,十幾回合已經過去,卻是不相上下。

  葬桀生體內的元氣翻滾,噴薄不絕,而周恒卻漸漸乏力起來,所以周恒造成一種假象,好像葬桀生并沒有用盡全力,他越大越怕,生怕再來更多的人,直接硬接了葬桀生一拳,和葬桀生拉開距離。

  “萬馬奔騰”

  周恒運轉六處穴道和已經連通的經脈中的元氣,使用這一式武技打向了葬桀生。這一式勢大力沉,如同萬馬踏過,葬桀生只能動用所有的元氣一拳破之,可惜,他還是差一點,只得后退了半步。

  “嘭”

  周恒不敢戀戰(zhàn),直接從窗戶跳了出去,倉皇逃竄。葬桀生也跟著跳了下去,不過,他先來到那個被他“借”用衣服的那個大刀會子弟身邊,胡亂的把衣服扔在一邊。

  葬桀生盤算著這個弟子醒來不會聲張,畢竟用春藥可不光彩,早說他也想不起來發(fā)生了什么。隨后,到廚房洗凈了臉,換上了長衫,回到了那個讀書人的身份。

  當一襲白衣的葬桀生出現(xiàn)在街市時,早已不見周恒的身影,不過葬桀生并不著急,慢慢放出神識,籠罩了整個街市,發(fā)現(xiàn)他要找的周恒就在張家酒鋪的后院。

  “哼”

  葬桀生早就知道黑衣人和張?zhí)煲碛泄细?,看來果真如此,張家酒鋪,翠紅院,客棧,張?zhí)煲碓诼逢栨?zhèn)的產業(yè)就是這些,可偏偏全為黑衣人提供了方便。

  不過,看情形這個周恒是準備今晚避風頭了,再說葬桀生現(xiàn)在還殺不了周恒,所以,他要先回客棧提升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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