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依舊飛舞,只是孤單飄零,如一條斷斷續(xù)續(xù),時緩時急的小溪,再也沒有之前鋪天蓋地,如飛瀑湍流般的氣勢,只是在大地上依然裹著一層厚厚的冰雪白衣,上面還鑲嵌著許多的車轍和腳印。
“駕”“駕”
一架馬車在這冰天雪的原野里飛馳,濺起了不少浮雪,駕車的鞭聲與車輪和徹底間的摩擦聲顯得這駕車的急迫與飛快。
“錚”“錚”
本來這架馬車的壁廂里一直傳出裊裊的琴音,在一陣急促的撥弦后,俄而舒緩,忽然又停住,只剩下呼嘯的風(fēng)聲陪伴著馬車。
“啪,啪,杜姐,你這曲塞外雪,不但彈的是精妙絕倫,而且與這天地景致別無二致”
葬桀生放下手里的馬鞭,為壁廂中杜殺所彈奏的這首塞外雪鼓掌喝彩。
“哼,能從你嘴里聽到贊美,這倒是不易,哈哈”
馬車壁廂里傳來玲玲的笑聲,杜殺雖然嗔了葬桀生一句,但是心里倒是很高興,一方面葬桀生所言不虛,另一方面她愿為葬桀生奏曲,對于葬桀生來說,這實(shí)在是一份殊榮,可見他在杜殺心中的位置。
“杜姐,為你駕車真是人間快事,只是你不要太累?!?p> 葬桀生是真的很為杜殺著想,要一個殺人成性的魔主如此關(guān)心一個人,倒是頭一例。
“怎么,許的你駕車,就不許得我奏曲嗎?嗯,咯咯”
壁廂里雖然又傳出來嬌笑聲,卻帶了一分嗔怒之意。
“可是,我為姐姐你駕車是我心甘情愿的,這……”葬桀生著急還想說,可已經(jīng)被杜殺打斷。
“那我為你奏曲也是心甘情愿,難道憑你也能強(qiáng)我?”
“我懂了”
葬桀生聽著杜殺的話,心里早已全然明白,便伸出一只手進(jìn)入壁廂,與一只雪白的柔荑連在一起,之后這架馬車?yán)镌贈]有空靈的琴樂,也沒有兩只手趕車的鞭響。
此刻,葬桀生的身上和心里是暖烘烘的,雖然他早已感覺不到寒冷,但現(xiàn)在卻有另一股異樣的暖流在他身體里流淌,雖然隔著一層壁廂,可葬桀生能感受到兩顆心貼在一起。
“呼”“呼”
一面大旗飄揚(yáng)在風(fēng)雪中,旗桿插在馬車的壁廂上,車輪在雪原上飛馳,留下一條不深的車轍。與葬桀生的馬車不同,這輛車更大更豪華,也更加惹眼,特別是大旗上“鎮(zhèn)遠(yuǎn)鏢局”四個大字,迎風(fēng)飄揚(yáng)。
一個女扮男裝的大姑娘正襟危坐的呆在里面,她年方二八,雙頰涂著腮紅,左手握著一只寶劍劍鞘,右手握拳,雙目緊閉,這就是鎮(zhèn)遠(yuǎn)鏢局的雷鳳。
“啊”
壁廂外突然傳出一聲車夫的慘叫,雷鳳突然睜開了雙眼,右手拔出寶刀,看向剛剛車夫的位置。然而雷鳳透過砍破的卷簾,卻發(fā)現(xiàn)空無一人。一股罡風(fēng)從雷鳳的頭部襲來,她來不及細(xì)想,直接跳出窗外,在空中翻滾的過程里,她一刀斬向了壁廂,刀氣瞬間肆虐了整個壁廂。
穩(wěn)穩(wěn)落在地上的雷鳳看著已經(jīng)成為碎片的壁廂,鏢旗刀插在地上,她的刀上沒有一絲的血跡,說明她剛剛的那一招“彗星摜月”,只是白費(fèi)力氣。
“神鷹蔽日”
一條如飛鷹般的人影落在了雷鳳的面前,一只鷹爪直接拿住了雷鳳持刀的右手,只是輕輕一拽,雷鳳的身體便被他扯了過來,再被另一只鷹爪一撣,雷鳳手中的單刀就飛在空中。
就在雷鳳尚未掏出飛刀的一瞬間,這只飛鷹的雙爪就已經(jīng)點(diǎn)在了雷鳳的兩竅穴上,封住了她的周身元?dú)狻?p> “你是誰?”
盡管雷鳳的已經(jīng)元?dú)獗M失,可她的臉上卻看不到一絲的害怕與慌張,反而質(zhì)問著眼前這個兇神惡煞的“飛鷹”。
“呵呵,我叫飛鷹,也可以叫我鬼王,萬鬼之王,嘻嘻”
鬼王陰惻惻的笑了笑,露出兩排污黑的牙齒,色瞇瞇的看著雷鳳。
“你,那你抓我干什么?”
雷鳳看著正直勾勾打量她的鬼王,不覺腳下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哼哼,索命五鬼是我的徒弟,我要挖出辛酸那小子的心肝,至于你,就是那個誘餌,不過,我先來收點(diǎn)利息”
鬼王撲向了雷鳳,一個沒有元?dú)獾娜跖?,如何抵抗一個實(shí)力高強(qiáng)無惡不作的鬼王,故而在這冰天雪地的原野里,只有女人凄厲的哭喊,還有鬼王肆意的大笑。
十日后
卯日酒家
“怎么樣,兄弟,哥哥發(fā)財,今天帶著你在這雷火鎮(zhèn)好好玩玩,吃喝嫖賭一樣也不能少”
一個華袍錦衣,滿面油光的大漢,一邊抹著嘴邊的油,一邊拍著旁邊的一個人的肩膀。
旁邊那人身材魁梧,滿臉兇光,但是身上只穿著粗布麻衣,顯得落魄的很。
“好啊,大哥,不過,我也不是白吃白喝的豬,往后我們一起干,有錢一起花,有人一起殺,那真快活”
那身著粗面麻衣的漢子拍著胸脯,打著保票,直把旁邊的那錦衣大漢樂的眉開眼笑。
“好兄弟,不忙。今晚我們先去麗春院看看,聽說那里新來了一個丫頭,叫什么……什么……對,叫小風(fēng)仙的,一會我?guī)闳ピ囋嚒?p> 錦衣大漢費(fèi)了老大的勁才想起來那個雷火鎮(zhèn)新來的頭牌。
“對了,聽說鬼王大哥帶著鎮(zhèn)遠(yuǎn)鏢局的那個雷鳳,到了這里的麗香院,不知那個小鳳仙是不是”
講到這里那麻衣漢子的臉忽然緊張起來,壓低聲音問著眼前的錦衣漢子,仿佛在討論著什么機(jī)密。
“是嗎?老弟,哥哥常在這生意場上打滾,江湖上的事哪有老弟你精通,不過,這個小鳳仙是才到的,真有可能就是雷鳳?!?p> 錦衣漢子聽見“鬼王”這兩個字,嚇得一抖嗦,登時沒了那囂張跋扈的氣焰。
“聽說,鬼王就是抓了雷鳳去等著抓辛酸的,看來鬼王是要給五鬼報仇啊,你說那辛酸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殺索命五鬼”
那麻衣漢子一邊品頭論足,一邊灌進(jìn)去了一大碗酒。
“兩位,你確定雷鳳姑娘在麗香院嗎?”
在這兩人的背后,一個聲音傳來,盡管這聲音想的很年輕,卻帶著一股肅殺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