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汪汪!”
隨著一聲槍響,細犬被放開去追逐獵物,狩獵行動正式開始,原本一片祥和的山林,頓時充斥了嘈雜之聲,雞飛狗跳非常形象的形容了場面的混亂。
槍聲響徹云霄,遠處的深林中群鳥飛起,原本在樹上悠閑休息的虎精,大驚之下一個翻身滾到了地上,睡意朦朧的眼中滿是迷茫。
不消片刻,地上就血流滿地,腥甜的血液味道在空氣中彌漫開,哀嚎聲不絕于耳,這里淪為了捕獵者的天堂。
“……九、十……十七、十八個人,比上次少了幾個人,居然還敢來爺爺的地盤,這次爺爺可不會輕易放過你們了。”野豬精小聲自言自語,一雙眼睛好似飛刀一般,陰鷙冰冷,泛著森寒的狠意,在每個人的身上掃過。
獵人們正沉浸在獵殺的快感中,警惕心都弱了不少,他們一直都以為碰到的是人,哪里會懷疑這些待宰的野獸,根本不會注意到角落里還藏了一只體型碩大的野豬。
不過野豬精和獵人們一樣,同樣犯了粗心的錯誤,其實來的是十九個人,多的那一個是悠閑看戲的朱羲,獵殺開始后,他連動都沒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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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這頭野豬有點大,錢隊快來幫幫忙,把它抓住了,正好可以獻給山神大人!”一道聲音突兀地響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哪個好運的家伙,正和面前壯實非常的野豬在較量,激動地喊人來幫忙。
眾人一聽,紛紛朝著他指的那個方向奔去。
“都給爺爺站在!”一聲充滿霸道氣息的冷喝聲忽然從山林中傳了出來。
獵人們哪里還會想到,這深山老林的竟然有人,一路走來別說人了,連動物都沒看到幾只。相互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臉上看到相同的疑惑和驚恐,齊刷刷向聲音發(fā)出的方向望去。
下一秒,體型龐大的野豬精出現在他們眼前,不少人先是面露喜色,這么大的野豬還從來沒見過,看樣子得有千多斤,抓回去的話,定能讓全村大吃一驚。不過下一刻想到它居然能口吐人言,嘴角抽搐,后知后覺的感到害怕。
而原本追捕獵物的細犬們,竟齊齊縮在角落,趴伏在地上,一點威風凜凜的樣子都沒有,它們已經屈服于野豬精的威懾了。
“我的天吶,不……不會吧,竟然還有這么大的野豬,這野豬看上去得有一千多斤重吧,我們這幾個人加起來,恐怕也不夠它重啊……”
“最要命的還是,剛剛好像……好像就是它在講話。聽老一輩的人講,這些都是已經成了精的,最喜好吃人肉了……”
“說起來,上次打傷陳寶生他們的,有沒有可能就是它啊?!?p> 陳寶生是上一隊獵人的領頭人。
獵人們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一時之間不知道怎么辦才好。畢竟,他們只是普通人類,面對體型巨大、口吐人言、疑似妖怪的存在,如果不管不顧沖上去肉搏的話,下場必定是九死一生。
野豬精并未急著攻擊,只陰沉的注視著每個人,兩方誰都沒有先動,保持著詭異的平衡。獵人們初時的無措漸漸消退,但他們仍不敢做出什么大動作,唯恐惹怒了面前的野豬精。
那野豬精體型龐大,生得好似一座鐵塔一般,竟比朱羲打跑它時還要強壯了幾分,豬毛呈現銹褐色,毛粗而濃密,遠遠看去就好像身上長了許多鋼針一般,鼻前的獠牙直沖上天,就猶如兩把鋒利非常的匕首,一雙三角眼兇光外露,越看越容易害怕。
“吼——”這些日子以來,村民們不斷地屠殺山中的動物,野豬精早就已經心生不滿。出手小小警告過一番后,竟然還敢再來,闖到了它的地盤上,它自然是不會讓他們好過,必得讓他們付出些代價才行。
當下它怒吼一聲,也不與這些凡民多說廢話,獠牙閃過一絲寒芒,猛地沖了上去,目標直指為首的錢通。
錢通平時只是捕獵動物,如今見到這么一大頭野豬沖過來,心中早就亂了套了,強行忍著才沒有嚇得打顫,心里想跑,腦中思緒飛快,只可惜身體跟不上腦子,四肢百骸一片冰涼,根本拔不動腿,只能站在原地。
眼看野豬精越來越近,錢通無奈的閉上眼睛,不敢再看,可隨即一聲凄厲的嚎叫在他耳邊響起。
原本嚇得發(fā)抖的細犬,看到主人面臨危險,竟然飛撲上來,以身體為盾牌,擋下了這一擊,只可憐這只忠心護主的狗,立斃當場。
這只細犬叫二黑,是錢通養(yǎng)的,已經養(yǎng)了七八年。
此情此景震撼了每個人,心中痛惜不已,這些細犬都是他們細心喂養(yǎng),彼此之間配合多年,早已有了默契,否則它又怎么會舍命護主呢。
溫熱的血液濺射在錢通的全身,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只覺好像被燙到一樣,熾熱的溫度層層遞進,到心,到頭腦,到意識。
細犬的犧牲并沒有阻攔野豬精多久,只見它隨意搖了搖頭,細犬就好像垃圾一樣隨意丟到了一邊,緊接著根本沒做停留,再次沖向錢通,速度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說那時遲,那時快,或許是危及生命的壓迫感,激發(fā)了錢通心里的求生欲,眼看著就要被撞到,只見他猛地一側身,跟上就是一個驢打滾,狼狽卻有效的往一旁閃去,雖然嘴里吃了不少泥巴,但是萬幸,躲開了野豬精的致命一擊。
野豬精見自己這一擊落空,心中的怒火不禁燒得更旺,一雙豬眼竟?jié)u漸泛紅,它仰頭咆哮,發(fā)出一聲怒吼,聲音低沉而有力,好似太空劈下一道雷,震得周圍樹葉簌簌落下。
“弟兄們,與其站著不動等死,不如我們跟它拼了,它再怎么厲害,終究也就是一頭野豬,大伙兒,拿起手中的槍,跟這家伙好好打一場,也好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
成功避開致命一擊后,錢通也恢復了常態(tài),到底是經驗豐富的獵人,知道調動大家的戰(zhàn)意才是首要之事,束手就擒是一定會輸,但奮起抗爭還有一線生機,手中的槍,就是他們的依仗。
只不過他微紅的雙眼,暴露了他的內心并不像表面一樣平和,他在為自己的伙伴與搭檔而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