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眠澤從自己身邊經過,抬腳上了樓梯,冬暖才漸漸恢復了正常思考。然后一反手,就給了自己一個響亮的巴掌,什么矜持、穩(wěn)重這些詞被這一巴掌統(tǒng)統(tǒng)拍回了腦子里。
等這一巴掌的后勁兒過了,冬暖才想起低頭瞧一眼,嗯,衣衫完整。又抬頭瞧了一眼,嗯……
眠澤正站在上方缺口處,低垂著眼簾瞧著冬暖。
“我已經替你輸了真氣,你且在這水中多待一會兒,有助于你恢復?!泵邼烧f完便拾起地上的外衣走了出去。
冬暖目送眠澤出了門,這才坐回到水里。飄渺的香氣彌漫在水面之上,冬暖覺得有一股溫暖的氣流在她整個身體里游走,而包圍著她的泉水也像是滲進了皮膚里一樣,帶著不可言喻的舒緩之力漫遍全身。
漸漸地,冬暖剛剛還能感覺到后腦勺著地的疼痛感,此時已經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原來如此,這泉水的功效簡直堪比靈丹妙藥,不不不,比那些還好使。怪不得自己那腫得老高的鼻子一晚上就好了,怪不得那個黑家伙神經兮兮得要往里面跳。
這簡直就是基地的泉水嘛,泡在里面就仿佛看到了頭頂上不斷冒著加號和數字,不一會兒,血就回滿了。
要不是肚子嚴重抗議,以至于聲音大得埋在水里都聽得見,冬暖實在是想再多泡一會兒,說不定還能解鎖一些別的功效,比如……
算了!怎么可能!
冬暖捧著泉水洗了洗臉,清醒了一下胡思亂想的腦袋。
出了泉水,穿過長廊,冬暖這一路走得躡手躡腳,格外小心翼翼。她是怕看見阿八,或者說是那只比她還要大一圈的蜘蛛。
整個院子靜悄悄,沒有阿八,也沒有眠澤。倒是自己的房間里,有一桌熱氣騰騰的飯菜,和一身干凈平整的衣服。
看著衣服前胸鮮亮平整的小豬佩琪,冬暖呆了一會兒,隨后默默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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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幾天的日子,倒算是過得平平靜靜。眠澤每天一大早就會準時出門,臨走前會捧幾本又厚又重的古書送到冬暖房間,偶爾也會交代一聲不要亂跑之類的。
冬暖每日接過書,心里都會一聲我靠!這位神仙以為她不用睡覺,腦子里裝的是I9處理器嗎?每天那么厚一摞書,還要問她看完了嗎!
心里MMP,臉上笑嘻嘻。冬暖也就每日一敷衍,一目十行,看到什么全憑緣分。
其余的時間,院子里走走,收拾一下房間,日子過的無聊又清閑。而每每到了飯點,她的屋子里就會雷打不動地出現(xiàn)一桌飯菜。若是她沒出門,飯菜也保準會出現(xiàn)在房門外。
這幾日,阿八一直都沒有出現(xiàn)。
可冬暖知道,飯菜是阿八做的,衣服是阿八洗的。就連她喊眠澤要的筆墨紙硯,也是阿八替眠澤送來的。
冬暖心里堵得慌。
監(jiān)禁,非法監(jiān)禁!不讓出門,為什么不讓出門?整天待在這里除了看書就是看書,干嘛呀?!雖然神仙長得帥,但也不能動搖我要回家的心啊!
啊啊啊啊——!
一通發(fā)泄后,冬暖癱倒在床上。摸了摸胸口,哎,沒什么用,還堵著呢!
窗外陽光甚好,絢爛多彩的云影投進房間,使整個房間都變成了五彩斑斕得。呼啦啦啦一陣響聲過后,整個屋子一暗,窗戶被什么不知名的東西擋住了。
冬暖一驚,第一反應是——超大號蜘蛛!緊接著就跳下了床。
窗沿上,一襲黑衣的男子坐在那里歪歪靠著,長發(fā)甩在身后。五彩的光影很好的勾勒出一個完美的輪廓。
落烏望著因為看他看得有些癡呆的冬暖,邪邪地一笑。隨后起身一躍,落進了屋子里。
冬暖嚇出了一身冷汗,看清楚不是蜘蛛后,稍稍舒了一口氣??赊D念一想,不對!隨即又出了一身冷汗。
這家伙,不會是要來殺人滅口的吧!
“你怕我嗎?”落烏向前一步。
“你要干什么???”冬暖退后一步。
“怎么?現(xiàn)在知道怕了?前幾日戳我眼睛的時候怎么沒見你有絲毫猶豫呢!”落烏又向前一步。
“我我我,誰叫你要殺我呢!還不許我正當防衛(wèi)??!”冬暖又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書桌。
“我本來是要殺了你,以除后……”落烏話還沒說完,眼前就是一團黑影直命眉心。
冬暖下手可謂是快準狠了,既然要砸,就挑本最厚的。而且不偏不倚,剛剛好是書角的位置一擊命中。
落烏撫著額頭心里苦啊,這丫頭就不能聽他把話說完嗎?!
“你能不能聽我......你把書給我放下!”
失手了,冬暖書已在手,卻被落烏一個箭步沖過來,一把奪了過去。
完了完了,我一個弱女子怎么打得過神仙?
冬暖眼睛一閉,聽天由命吧!說不定這幾天就是一場夢,夢醒了,她還在飯?zhí)每兄u腿呢。
面前落烏的氣息越來越近,說是聽天由命,可冬暖還是情不自禁得就往桌子底下滑去?;揭话?,腰間就被一只強有力的手臂環(huán)繞,手臂一用力,整個人就被落烏撈進了懷里。
“我就是想告訴你,我本來是要殺你,可現(xiàn)在......”
砰——!
房門被推開,阿八從外面沖了進來,手里還拿著鍋鏟。
落烏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家公子快要回來了,你最好還是放了阿元!”阿八厲聲道。
落烏正要接話,卻感到自己懷里本來滿身抗拒的丫頭竟然又往里拱了一點!
“你在害怕?”
“我我我......她她她......”冬暖看著突然冒出來的阿八,雖然眼前是人的模樣,可她一想起前幾日那只全身花紋的大蜘蛛,腿肚子還是不由得打著顫。
阿八不說話了,失落的眼神瞟了一眼冬暖,就再不敢抬起頭來,高舉的鍋鏟也漸漸放下。
阿元還是怕她的,她不應該出現(xiàn)的......
落烏不知道兩人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他只知道,現(xiàn)在這個情況,他什么也解釋不清。眠澤可是被他騙去了東山,他才能跑到這里來的。
豈不正好?落烏靈光一閃,一彎腰一使勁兒,抱起冬暖就從窗戶跳了出去。
阿八有心追出去,可一想起阿元的反應,便又默默退了回來。
東山腳下,眠澤在小白魚尾的陰涼下閉目養(yǎng)神。良久,才突然意識到什么,急急起身跳上魚背。小白也以平日不多見的速度沖上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