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原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中,甚至在他的監(jiān)視下。
蔣艾雖然不懂投資和經(jīng)營,但她這些年買了無數(shù)的首飾,也購置了好幾套房子,而且她的那些限量版包包和衣服也可以出售,怎么也能弄出幾千萬來,雖然還不了債,但給蔣衛(wèi)國看病還是綽綽有余的。
說到這,宋宇臉上露出幾絲猶豫,他拿起手邊的另一個文件夾,遞給蔣艾,“理論上你的資產(chǎn)依舊在你的名下,但,集團(tuán)借貸的那3個億,是以你的名義借的。
你名下的房產(chǎn)抵了一部分,而剩下的,薄先生第一時間就向法院提交凍結(jié)你賬戶的申請,所以,只要你名下的賬戶有錢匯入,這筆錢就會轉(zhuǎn)到薄先生名下?!?p> 蔣艾雖記不起何時簽過,但她從來沒有防備過薄書言,無意間簽了也不是沒可能。
她怒極反笑,貝齒死死的咬在一起,狠狠地握住手里的杯子,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緊繃起來。
她總覺得面對薄書言的任何行為她都能接受,可他卻每次都會刷新她的底線,讓她對他產(chǎn)生怒意。
宋宇看著要暴走的蔣艾,避開她殺死人的目光,想著她要是知道自己現(xiàn)在再給薄書言干活,肯定會出命案的。
但他到底是老狐貍了,不動聲色的把杯子里的茶喝完,鎮(zhèn)定自若的看了看手表,一本正經(jīng)道:“該交代的我都交代了,詳細(xì)的資料都在這兩份文件里。蔣小姐若是有不懂的地方,隨時可以來問我。我十分鐘后還有個會,先走一步。為了賠罪,這頓我請?!?p> 說完,起身,朝外走去。
宋宇出了包間狠狠地呼了口氣,連忙從兜里掏出手機(jī),撥通了薄書言的電話號。
薄書言剛接通電話,聽筒里傳來一個嚴(yán)肅又緊張的聲音,“我勸你今天千萬不要見蔣小姐,我擔(dān)心她會和你同歸于盡。”
薄書言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句,掛上了電話。
宋宇拿下電話,擔(dān)心的嘆了口氣,“不聽老人言呀,不聽老人言。”
蔣艾一個人在包間里待了很久很久,最后,憤怒隨著時間而熄滅,腦子也逐漸的清明了起來。
蔣艾能猜到薄書言滴水不漏的做這些事情的原因,肯定是想把自己困死在他的身邊,依附他而活。雖然不知道以前那個討厭自己討厭到死的男人為什么要做這些,但他越這樣,自己就越不想讓他得逞。
3億她沒有,大不了最后他就去起訴自己,自己拿這條命還了。
現(xiàn)在最關(guān)鍵的是籌錢救爸爸,只要他做了手術(shù),能好起來,等哥哥出獄了,無論怎樣,他們都能活下去。
可孩子呢?
蔣艾想到這鼻子一酸,不管了,她假裝不在意的扯著僵硬的唇角笑了笑,強(qiáng)迫自己想著籌錢的方法。
蔣艾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自己的那些首飾和衣服都在蔣家老宅里,只要能拿出來,就能還錢。
想到這,蔣艾起身,朝外走去。
蔣家老宅位于東三環(huán)和東二環(huán)的交界處,依山傍水,是整個御城都少有的風(fēng)水寶地。蔣艾生在這里,長在這里,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和這里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
隆冬下,這座已經(jīng)有了百年歷史的老宅略顯蕭條和滄桑。
蔣艾看著眼前緊閉的大鐵門,心底溢出的荒涼感和荒唐感席卷全身。
她原本就蒼白的臉又白了幾分,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鑲嵌著經(jīng)久不絕的惆悵。
蔣艾伸手順了順黑發(fā),把臉包裹在圍巾里,伸出細(xì)長的手指摁下了門鈴。
不多會兒,一個頭發(fā)花白的男人走了出來,看著來人,渾濁的眸子一亮,驚訝的喚了聲,“小姐。”
“劉伯?”蔣艾沒想到這里的管家還是劉伯,有些驚喜又有些意外。
劉管家連忙打開門,仔仔細(xì)細(xì)的打量了一番蔣艾,嘆了口氣道:“小姐您瘦了?!?p> 長期以來的疲倦和難過終于在熟悉的人面前緩和了一些,蔣艾露出一個輕松的笑,眼底也染上了些許的暖意,“瘦點漂亮。”
劉管家不用猜也知道她在外面的日子不好過,當(dāng)年走的時候還是個孩子,可現(xiàn)在卻是個十足的大人。
“趕緊進(jìn)屋吧,外面冷。”說著,劉管家領(lǐng)著蔣艾往屋子里。
大概是歲數(shù)大了,看著自己從小看到大的蔣艾,不由得話多了一些,“公司倒閉后,老爺就病倒了。很多事我也不懂,只知道老宅很快就落在了外人的手里。我本想著遣散傭人,回老家的,薄先生找到了我,希望我繼續(xù)留下來。我本來不愿的,但想到若是能等到你和你哥哥回來,也算是對老爺有交代了。”
劉管家又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又說了一些以前的事,明明沒幾年,聽著,卻覺得恍如隔世。
“薄先生搬出去住了,很少來這里,卻留下了之前用的所有的傭人,所有的房間和你離開前一樣,什么都沒有動。所有人都說薄先生是個念舊情的,但我卻覺得,薄先生這個人藏得太深。不瞞你說,他來家里時,不過是個12歲的孩子,可那個時候,我就有些看不懂他。”
劉管家知道說這些都太晚了,有些馬后炮,也就閉上了嘴,又寒暄了幾句。
蔣艾說想去她的房間看看,就上了樓。
房子里的一件一物還是原來的模樣,卻越發(fā)的襯托出物是人非。
蔣艾也顧不上他想,打開房間的門就直奔衣帽間,卻發(fā)現(xiàn)里面空無一物,就連首飾柜里都空掉了。
前所未有的心慌襲來,她死咬著薄唇,緊繃的臉頰上帶著風(fēng)雨欲來的憤怒。
她快速轉(zhuǎn)身下了樓,剛開口喊了聲劉伯,就看到一個高大矜貴的身影坐在沙發(fā)上,他穿著一身純手工的黑色西服套裝,質(zhì)地考究,身上裹挾著一層薄薄的淡漠,如妖孽般英俊的臉上,那雙藍(lán)眸按帶著笑意深深地看著自己。
是薄書言。
蔣艾一愣,仿佛有什么東西在腦子里劃過,頓時茅塞頓開,原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中,甚至在他的監(jiān)視下。
強(qiáng)烈的恥辱感和憤怒迅速地攻占了身體,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襲來,她冷著一張臉大步朝他走過去,順手抄起桌子上的花瓶就要朝他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