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啟與清拂婚禮前三天
在得到子政的允許后,在幾名侍衛(wèi)的陪同下次楚蘇提前回到了昌平府,楚啟得知楚蘇回到了昌平府,便有意躲著她。
轉(zhuǎn)眼已經(jīng)初春了,昌平府的花園里的草坪開始冒出小嫩芽,樹枝上偶爾有幾只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著,樹上的綠芽冒出尖頭來。
守門的侍衛(wèi)找到楚蘇道:“娘娘門口有一個瞎子和個小孩兒要見您”
楚蘇很快反應(yīng)過來是邯無非和小鱗,心中有一絲隱隱不安,直覺告訴她,無非已經(jīng)想到了他的條件“讓他們進(jìn)來”
花廳里,楚蘇秉退左右,無非也讓小鱗在外面守著。
“你這么明目張膽的來找我,絕不是為了喝茶這么簡單吧”楚蘇看向他,無非輕笑道:“你這么直接的問,還讓我怎么拐彎抹角的說?”
“命只有一條!你不該冒險出現(xiàn),如果被殺你的人發(fā)現(xiàn)了,你會再死一次!”
“就是知道命只有一條,所以才不想到死才后悔,還記得你欠我的人情嗎?”
“與其說人情不說說條件更適合,你…已經(jīng)想到了?”楚蘇看向無非,心中有些忐忑,如果他的這個條件是違背道義,又或是讓自己殺了子政,她一定不會答應(yīng)!
“我的第一個條件是讓你在婚禮那天拖住你哥哥”無非嚴(yán)肅地說道。
楚蘇聽到這兒松開一口氣,隨即又警惕的看向他“你想對我哥做什么?”
無非語氣中有一絲戲謔“真是好笑,你哥要娶我的未婚妻,你倒反過來問我想對他如何”
“你跟清拂……”
“在回末邯前,我答應(yīng)過要娶她,她說會等我回來”無非有一絲苦澀地說“她應(yīng)該算是我的未婚妻了吧”
“我不能為了讓你彌補(bǔ)遺憾,就讓我哥受傷,看得出來我哥愛她”
“所以你同意讓你哥娶她?”
楚蘇沉默了許久終于釋懷“只要我哥幸福,他娶誰又有什么關(guān)系?”
無非堅定說“可清拂不愛你哥,其實我看得出來你并不喜歡清拂”
楚蘇有些錯愕故作鎮(zhèn)定“你又不是我,怎么會知道我對她什么態(tài)度”
“你覺得清拂有很多秘密”無非說出了楚蘇的想法,楚蘇無奈地嘆息了一下“是的,我第一次見她,她便用了蜀府的術(shù)數(shù),一個貌美的女子既能有蜀府的術(shù)數(shù)又能獨自撐起一座明月閣,甚至與朝堂要員關(guān)系匪淺,她讓人難以琢磨,不過既然她與你有關(guān),這一切又都說得通了,可是有一點我不明白。”
“哪一點?”
“既然她是你的未婚妻,為何初見你時,你卻一副窮酸樣,甚至以賣書為生,而她卻手握西戎最大的官坊?!?p> “敵人的敵人或可成為朋友,人改頭換面其實很容易”
“敵人的敵人?什么意思?”
無非的言語中透露出些許疼惜“清拂的真實身份是七國赫赫有名的女刺客寒夕。
寒夕從五歲開始便接受各種訓(xùn)練,她是你父王的利刃,在成為南楚刺客之前,她受過七國的刑具,嘗過梵靈山近半的毒,后來她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不會哭也不會笑。
據(jù)我所知她從來沒有失手過,光是她的胳臂上就有近二十道刀傷,在遇到她的時候,我只是她的一個刺殺的目標(biāo),我當(dāng)時所想的不過是策反她。
可惜幾個月的追逐后她突然對我說她放過我,此后她便消失了,后來她告訴我,五國在烈火巖找到了一塊華夏國的祭祀遺址,他們派重兵把守,不惜用三百名童男童女的血喚醒祭祀陣型,在陣?yán)锍霈F(xiàn)一只巨大的鳥,那鳥噴著火焰將所有的人逼到懸崖,接著他們都紛紛掉入巖漿中。
一月后寒夕竟從巖漿谷爬出來了,她沒有谷底的記憶,唯一知道的是那些人都死了,之后五國便分別派出殺手要殺她,所有人都懷疑她落在蓬歸墟境之門里,我再次遇到她的時候,她已被自己人傷得奄奄一息,時間可以改變一個人,亦可讓相殺的人相愛”
“你愛上了她,讓她改頭換面,成為了清拂?!?p> “是的,如果可以,我寧愿她做一輩子的清拂,但我怎么也沒想到,最終暴露她的會是我,我在坡塞出了意外,清拂以為我死了,一心想報仇,她用寒夕的劍殺死了狼群,有一只狼逃脫了,那劍傷成為寒夕活著的證據(jù)!
后來她用官坊明月閣送了一個舊人給長安君,這個舊人成功挑起了西戎王和太后的矛盾,讓她想不到的是太后一倒,韋相國也出事了,這對明月閣來說是很大損失,因為明月閣背后的靠山就是韋相。
韋相倒臺之后,清拂不得已需要為明月閣重新找一個新的靠山,所以她選擇了你哥”
楚蘇恍然大悟“不全是這樣吧,你死后明月閣的存亡已經(jīng)不重要了,為你報仇才是她的最終目的!玉姜雖然害死了太后,但是清拂并不知道玉姜是真的愛子政,玉姜是借著長安君的手送出去的”突然楚蘇想到了“所以宮中的刺殺,長安君謀反,太后自縊,韋相被貶…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設(shè)的計!?”
無非解釋道“我所知道的只有她利用長安君,其他的我并不清楚,說到底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若是我早點回來便不會有這些事了!”
楚蘇忿忿不滿的地看向無非道:“這當(dāng)然是你的錯!你要是早點回來,子政便不會失去那么多重要的親人!”
“早點回來又如何?難道我能阻止末邯被滅嗎?我失去了雙眼,在荒郊野嶺被野狼啃食,最終掉下山崖,我一個瞎子能有什么資格站在她面前!”
“你又怎知她不愿再愛你?你一直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又怎么明白她真實的想法!或許她只是期盼你可以活著回來呢?”
“你如何得知?”無非有些驚訝。
“我也是一個女人,你讓一個弱女子背負(fù)那么多仇恨,不惜用自己為籌碼,去給你報仇!你失去了親人,國家,她便讓子政失去親人,果真是好手段!”
“對不起,她跟你哥哥成婚會很危險,我得阻止她,因為這一次她要殺的人是……”
楚蘇的心猛地一沉,有些忐忑的說出“子政?”
無非輕嘆了一聲“都是因為我……你要幫我,我會帶她走,你們不會受到任何傷害,我可以保證!”
楚蘇后背一陣涼意“是了,她要利用我哥哥去殺子政!”
楚蘇盡量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兩人陷入了沉默,為了子政和哥哥,為了所有人,她必須又要做一件讓哥哥傷心的事了,清拂是一個可憐的女子,可亦是一個萬分危險的女人,楚蘇不容許哥哥和子政出事,哥哥和子政之間不能再有矛盾了!
“我需要怎么做?。俊?p> “制造混亂!拖住你哥哥,然后幫我準(zhǔn)備馬車和出城的令牌!”
楚蘇異常認(rèn)真的看向他“這個不難!我也有一個要求”
“什么要求?”
“一旦你們出了城,我要你們一輩子都不得出現(xiàn)在陽里乃至西戎!”
“我答應(yīng)你!”
楚蘇頓了頓繼續(xù)“我最后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楚蘇有些緊張“你想要復(fù)國殺子政嗎?”
“不!這個問題你應(yīng)該問他,如果我還活著他會斬盡殺絕嗎?”說完無非便起身離去。
婚禮當(dāng)天,整個陽里熱鬧非凡,清拂坐在喜轎上,就在這時突然一位身著紫衣,頭戴長布斗笠的男子站在路中間,轎子停了下來。
新郎官楚啟看到這一幕有些不悅,但仍然有禮的說道:“這位公子今日是楚某的大喜之日,煩請公子讓路”
那男子看向喜轎唱道:“南有樛木,葛藟累之。樂只君子,福履綏之。
南有樛木,葛藟荒之。樂只君子,福履將之。
南有樛木,葛藟縈之。樂只君子,福履成之。”
一旁的喜娘忙道“此人原是來祝福侯爺?shù)?,這歌唱的如此情真意切,侯爺莫不是你的哪位朋友?”
楚啟搖頭,他看著那男子,心中有諸多疑問,但一聽這歌詞那是祝福之語,又不好說些什么,而此時轎中的女子早已淚入雨下,男子再次重復(fù)了一遍歌曲“南有樛木,葛藟累之。樂只君子,福履綏之。
南有樛木,葛藟荒之。樂只君子,福履將之?!本驮诖丝掏蝗恍履镒用偷叵崎_轎簾,下了轎子。
楚啟有些意外的看向清拂“拂兒,你怎么了?”清拂沒有理會她快速跑到男子跟前“是你嗎?”
男子沒有說話,她激動的想要掀開斗笠前的黑紗,可男子抓住了她的手“求學(xué)少年初逢卿,白雪之中一黑衣,只是一眼便讓人忘卻今生來世。
吾乃未亡之人,家中排行第五,世人常喚“五公子”生日前唯一所憾之事,便是違了夕陽之約。
今聞姑娘大婚,喜不自勝,特從生死之門而來,但想從此與姑娘是路人,心如刀絞,生死不懼,敢問姑娘可愿與在下共賞一回夕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