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蘇看著手里蕊兒傳回來的書信,隱隱擔心起來。
信里提到他們已經(jīng)到了南淮古越,但是沒多久南楚國內(nèi)出現(xiàn)了造反,父王只有急匆匆的回國,至于母后和姨母并沒有人知道她們被關(guān)在哪兒,哥哥夜襲調(diào)查,卻被梁燕將軍所傷。
緒良將楚蘇的擔憂看在眼中“不用擔心,昌平君會平安無事的”
楚蘇對緒良輕笑“你現(xiàn)在越來越會揣測大人的心思了?”
“是你告訴我的”緒良合上書指了指自己的眉毛“蹙眉這個習慣出賣了你”
楚蘇被緒良這么一說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看著緒良一身紫衣,她有些心疼“你現(xiàn)在的裝扮越來越像一個儒生了”他現(xiàn)在的著衣習慣也越來越像無非了。
“姑姑忘了,良現(xiàn)在本來就是儒生”
楚蘇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倘若你想用這種方式記住他,姑姑不會反對,只是我聽沫兒說,夜里你看書到很晚,清晨又早起練劍,要多注意身體,累了記得歇歇”
緒良點了點頭,隨即看向蔚藍的天空認真的說“他曾以文傲視九洲,我是他的徒弟,學識自然是不能低于他,況且我計劃在十五歲的時候出游,去看看他曾經(jīng)走過的地方,那些地方一定很美麗”
楚蘇見他如此堅決,也不好再勸他,蔚藍的天上偶爾飛過幾只鳥“那你記得把這些畫下來,也讓我看一看”
“嗯,昨日聽宮里的人說,王上要立姑姑為后”緒良的語氣很平靜,他已經(jīng)從那個愛哭,任性調(diào)皮的小鱗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
“嗯”楚蘇輕點頭,緒良沒有再說話,楚蘇有些不解“你不祝賀我?”
“姑姑似乎并不開心?良若祝賀,怕是會給姑姑添煩”
“你小小年紀卻能把人看得這么透徹”說著楚蘇嘆息了一聲“我唯一希望的是,這個位置是干凈的,而那顆心是純潔的,你說會嗎?”
“姑姑這個問題,良不能回答,能回答的只有一個人”
楚蘇輕笑“不知不覺,我倒真將你當成大人了?!?p> 緒良給了楚蘇一個淺笑,隨后繼續(xù)看書,這時候一片紅葉落到了書上,緒良將紅葉拿到手上看了看似乎在思索些什么,須臾說道:“長公子又踢被子了”
楚蘇聽罷有些不信喊著“沫兒…”沫兒在屋里回答了“娘娘怎么了?”
“扶蘇踢被子了嗎?”
“娘娘您怎么知道的?奴婢正給他蓋上呢”
楚蘇驚訝的看向緒良“你怎么知道扶蘇踢被子了?”
“姑姑想知道?”
“嗯”
緒良故作高深的說“秘密”隨即拿起書,笑著往屋里走去,走到一半回頭對楚蘇道:“后位是否如姑姑所愿,姑姑一人在此也想不出來,不若去北殿要一承諾豈不安心”
楚蘇轉(zhuǎn)身看向緒良,緒良卻已進了屋,這個緒良真是越來鬼機靈了,不過他的話倒是有理。
北殿
子政召單獨召見了武臣齊蒙,王羽,齊蒙的父親武侯,李槐成,文臣尉子繚,黎平,焦頓。
看著墻上的地圖子政試探性的問道:“郢都與營丘,諸愛卿以為先取哪一個?”郢都是南楚的國都,營丘是北齊的國都,他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白了。
齊蒙雙手重疊行禮“王上臣以為北齊國弱,且靠近西戎,不若先取營丘?”
子政看著齊蒙沉默了片刻,他很清楚齊蒙心里在想什么“其他愛卿呢?”
大家都沒有說話,黎平緩緩說道:“臣以為俾將軍所言不無道理”
子政看向其他人,發(fā)現(xiàn)尉子繚正在用手扯武侯的衣服,而武侯不為所動“尉子繚,你說說”
尉子繚聽到子政叫他忙跪下回復(fù)“臣以為不管打哪個,遲早都是要打的,就算先打齊國,南楚也不足畏懼”
子政故意說“南楚一直都是九洲大陸的強國,你這話倒有些貶低它了”
李槐成聽到這兒有些不服雙手重疊“臣以為南楚不足為慮,西戎的鐵騎已經(jīng)橫掃了末邯,大趙,北燕區(qū)區(qū)一個南楚,吾必為王上奪之!”
聽到他這么說子政大悅“好!不愧是以千騎戰(zhàn)萬人活捉北燕王的李槐成,有膽量!”
“槐成,孤問你,若要讓你出兵南楚,你認為多少人可以滅了南楚”
李槐成想也不想便回答“只有五萬!臣便能為王上奪取郢都!”
“果然是少年英雄!”子政又看向武侯“武侯孤若讓你出兵,你能用多少人奪取郢都?”
武侯雙手重疊淡定穩(wěn)重的回復(fù)“回王上,八十萬!”
除了尉子繚之外其他人都有些驚訝,八十萬乃是西戎全國上下全部的軍隊人數(shù),李槐成的五萬與武侯的八十萬相差太大了。
區(qū)區(qū)一個南楚而已竟然要出動西戎全部的軍隊,這個武侯仗還沒打,便這般長他人志氣,子政眉頭微皺,輕聲道了句“武侯果然年已事高”
只見子政抽出長劍,狠狠地擲向地圖,長劍穩(wěn)穩(wěn)的扎在地圖上南楚的位置“李槐成孤給你五萬出兵南楚,王羽帶兵兩萬相輔!勢奪郢都!”
“臣遵旨!”
齊蒙忙道:“王上那臣呢?臣需要干什么?”
“你只需留在都城,維護好陽里的安穩(wěn)!”
齊蒙還想要說什么,尉子繚一把將他的胳臂抓住小聲道:“年輕人別沖動”
與此同時,門口的楚蘇聽到這兒震驚不已,伴隨著的還有心痛,這一天終究是來了,他終究還是要對南楚下手。他為何會選擇南楚?齊國那么近為什么他要舍近求遠?
難道他就沒有想過她?那是南楚是她從小長到大的母國!他怎么可以,如此絕情!
回到南華殿的楚蘇不知道該怎么辦,她能如何?一邊是她的父王,她的母國。一邊是她的夫君!
在再三的思索之下,楚蘇終于提起筆寫了一封信給哥哥楚啟。
南淮古越,某個別苑
楚啟坐在房頂上看著手里的信,王上要對南楚動兵,楚蘇問他該怎么辦?
其實對于楚啟來說,他巴不得南楚早點滅亡!這些年他也了解到不少南楚的政治改革,只能說是隔靴搔癢,一個從根上腐敗的國家,不從根上去治,再多的政策也無用。
他雖為南楚長公子,但他很清楚的知道,父王不會將王位傳給他,除了母后和妹妹,他對南楚沒有過多的情感。正這么想著突然看到一個男子背著包袱進了院子。
楚啟看著那男子,似有幾分眼熟,是蕊兒,奇怪她女扮男裝來南淮做什么?“蕊兒!”楚啟出聲喊道。
蕊兒忙看向自己正對面房頂上的人,想起上次在浴池的事,她有些臉紅忙低頭“公子,奴婢奉娘娘的命令來照顧您”
楚啟沒有說話,他單手摸著自己的下巴打量著她,蕊兒有些心慌“啊!已經(jīng)正午了,奴婢去給您做飯!”說完蕊兒便做勢要逃。
“你等等”楚啟忙起身剛往前走了幾步,腳下的瓦片一滑,整個人直接滾了下來,蕊兒手疾眼快扔掉包袱,一個箭步飛身而起,一手摟在楚啟的腰上,扶住他,兩人穩(wěn)穩(wěn)的落地。
蕊兒的身手和那股槐花香讓楚啟幾乎可以確定,蕊兒就是婚禮那天救他的人,也是那個在書房里調(diào)戲的女子!
看著楚啟正愣愣盯著自己,蕊兒有些害羞忙推開楚啟“你…還好嗎?”
楚啟沒有說話,他雙手環(huán)胸,緊緊的盯著蕊兒似笑非笑“蕊兒身手不錯嘛”
“我…我是進宮后,跟宮里的侍衛(wèi)學的”蕊兒低頭躲著楚啟那打量的目光。
“是嗎?”這身手沒個十年八載他還真不信,只見楚啟快速出招,蕊兒利落的躲開了,楚啟將那日在書房里跟那個女刺客交手的招式用上,蕊兒的提防招數(shù)跟那個女刺客的一模一樣。
等蕊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楚啟已經(jīng)將她擒入懷里,蕊兒掙扎了一下“公子自重!”她怎么這么笨,居然用了那日的招數(shù),現(xiàn)在也沒法子了,只有不認賬。
“自重?你那日在書房對我可不是這般冷漠?”說著楚啟戲謔性的說著。
“公子在說什么,奴婢不明白”
“不明白?”楚啟湊近了些,他的呼吸聲噴在蕊兒的臉上輕聲道:“看來是忘了,我?guī)湍慊貞浕貞洝闭f著楚啟的臉湊得更近了些,輕吹了一口氣。
蕊兒怔了,臉上瞬間被紅霞鋪滿,看著她的表情楚啟心中有種終于報仇了快感,他一個堂堂七尺男兒,在大街上被一個女刺客給親了,之后又在自己的書房里被她給調(diào)戲了,他都不好意思說出去。
楚啟的唇有意無意的觸碰到她的耳垂“想起來了嗎?小蕊兒?”
蕊兒那兒見過這樣的楚啟,此刻她心里萬分后悔,當初不該借著蒙面就肆意妄為。
“公子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蕊兒努力將自己的頭偏到一旁“都晌午了,您肯定餓了,奴婢去給您做飯去?”
楚啟看她樣子覺得煞是有趣,還不承認?果然是個狡猾的泥鰍,哼看我怎么收拾你“不必麻煩”說完楚啟一把將蕊兒抗在肩上“你干什么???放開我…放開我……”
楚啟將蕊兒直接扔到床上,蕊兒一沾床便縮進床里有些緊張“你別過來啊,我可是會武功的”
楚啟站在床前看著她的樣子,要不是剛剛的招式,他還真會懷疑自己認錯了人,瞧瞧這戲演得多好,楚啟溫柔而邪惡的說“你要是不說實話,我就扒光你的衣服”
蕊兒震驚地看著他,楚啟一副認真的表情有些嚇著她,她趕忙用枕頭擋在自己身前“你……你要注意你的身份!你以前可不是這么流氓的!”
“那是因為你還不了解我,我本來就是個流氓”楚啟一手摸著自己的下巴,一手環(huán)腰上下打量了一下蕊兒故意壞笑“尤其是你這種楚楚可憐的單純女孩兒,最能引起我的興趣”
說著楚啟故意往床邊移了移,蕊兒看著楚啟一副色迷迷的樣子有些心虛,忙往里縮“你別過來??!你小心我打你啊,我…我下手可重了!”
楚啟一個俯身,蕊兒忙閉上眼睛用枕頭擋住他,一拳打去,楚啟一把抓住她的手,隨后淡定的從被子下面抽了一塊兵符“我還以為調(diào)戲我的人,能有多大膽呢,看來也不過如此嘛”說完楚啟輕笑了一聲拿著兵符走開了。
蕊兒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這是被他耍了?想起自己剛剛的行為,她有些懊惱了,丹蕊啊丹蕊你可是堂堂的左護法,重名使,怎么能因為這個男人幾句恐嚇,就中計了!
摘了面紗和斗笠怎么就這么膽小了,這么沒骨氣!你應(yīng)該反過來把他壓在床上,讓他好好看看你的身為重名使的威嚴與霸氣才對??!
晚上楚啟在書房里查看南淮古越的地圖,蕊兒端著飯菜來到書房,現(xiàn)在只要她一想起下午的事,她就一肚子火,只見她端著飯菜惡狠狠的說“公子吃飯了!”
看到楚啟一副淡定自若,胸有成竹的樣子她就覺得有些不甘心,她堂堂重名使就這么輕易被人給耍了???要知道以前可都是她耍別人的!
楚啟看向蕊兒一副要干掉他卻又不得不妥協(xié)的樣子,滿意極了“嗯,乖,放那兒吧”
蕊兒重重地放在桌上,忿忿不的轉(zhuǎn)身,突然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她要扳回一局,只見她轉(zhuǎn)身看向楚啟溫柔的假笑道:“公子看到你這樣勞累蕊兒真是于心不忍,不如蕊兒喂你?”
楚啟挑眉看向她,這丫頭又搞什么鬼?他悠然地放下手里的地圖點頭“嗯,難得蕊兒如此體貼,來吧”楚啟正襟危坐在凳子上。
蕊兒皮笑肉不笑的端起粥,他還真是厚臉皮,蕊兒來到楚啟身旁用勺子舀了一勺粥“公子請?”
楚啟看了一眼湯匙里的粥,又看了看蕊兒忽然他一把摟住她的腰往前一帶,強迫她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而勺子里的粥直接撒在了蕊兒自己的胸口處。
楚啟盯著她的胸口衣服上的粥故作驚訝“哦~原來你打算這么喂我?”
“你放開我.....”蕊兒聽到這兒臉又紅了,楚啟故作無辜“你不是要喂我嗎?這個距離才合適”
“你.....”蕊兒掙扎了一下,楚啟扣住她的腰肢“小心別把粥弄灑了,我可是真的很餓”
蕊兒又氣又惱,直接端起碗往楚啟嘴邊湊,語氣很不友善“喝!”
楚啟很配合的將嘴湊到碗邊,卻不想蕊兒立即將碗移到一旁,楚啟一愣,又再度將嘴湊近碗邊,蕊兒又移到另一邊,察覺到她是故意逗自己,楚啟假意往碗的方向移動,突然偏頭吻上了蕊兒的唇。
蕊兒睜大眼睛驚的將手里的碗落在了地上。
楚啟溫柔而熱烈地親吻著她的唇,蕊兒腦子里一片空白,隨后楚啟松開她輕笑“偷親的,現(xiàn)在補回來了?”
蕊兒忙用手撫上自己的唇,她這是怎么了,不是要給他一個下馬威嗎,怎么全變成她在聽從他的!蕊兒愣愣看向楚啟呆呆的問“你干嗎親我?”
楚啟看著她也有些不好意思聲音有些小了語氣很是溫和“那日......在浴池你全身上下已被我看到了,估計也沒人敢要你了,所以....我便決定對你負責”說著楚啟的耳朵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