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餉午,興慶監(jiān)牢的獄頭親自來到了文家父子的牢房前,待令人打開牢房后,便著急地走了進去,看的文家父子一陣驚疑。
“大人?!蔽恼芸戳丝醋约旱母赣H,見也是和自己一樣的表情,便率先走上前去朝著獄頭拱了拱手。
獄頭有些驚慌地擺了擺手,連聲苦笑道:“文公子,你這樣可就高看小的了,這幾日在牢中多有得罪,還望文公子見諒。”
說著,獄頭朝外面的幾名獄卒喊道:“還不快些讓開道路將文老爺和文公子送出去!”
獄卒領命,當即便走了進來用手指了指門外,恭敬的說道:“兩位請吧?!?p> “這……”文哲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獄頭,這才幾日啊,按理說不應該這么快將自己放出去才對,莫非這其中出了什么變故?
正當文哲有些猶豫的時候,文康泰用手敲了敲文哲的腦袋,低聲說道:“愚子還不快些出去,且不管這其中緣由如何,待我等出去再想也不遲?!?p> 聽了父親的話,文哲頓時恍然大悟,也不管其中緣由,朝著獄頭拱手謝道:“多謝大人,待哲出去之后定當酬謝!”
“豈敢豈敢……”獄頭嘴上連連說著,心中早就高笑了起來,畢竟文家可不是一般的家族,到時候自己多賺一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幾名獄卒的帶領之下,文康泰與文哲終于走出了暗無天日的監(jiān)牢,看著那冬日的暖陽,二人只覺得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一般,即便寒風吹在身上有些許涼意,但二人的只覺得此刻十分的舒爽。
“老爺,少爺!”一名家丁小跑著過來,手里還拿著兩件棉衣,一到跟前便將棉衣遞給了文康泰與文哲。
“你怎么會在這里?”文康泰微瞇著眼,自然認出了此人身后的馬車乃是文家的,那么想必此人也應該是文家的家丁。
家丁恭敬地弓著腰說道:“大小姐有令,讓小的在此地恭迎老爺和少爺回府。”
“筠兒?”
“小妹?”
文康泰與文哲不由對視了一眼,他們從對方的眼中都看出了滿滿的疑惑之色,今日獄頭放走他們本身就是一件怪事,而文筠居然能提前知道此事,莫非這就是……?
“回去詢問便知。”
文康泰朝文哲使了一個眼色,招呼著后者便走進了馬車。
大約一個時辰之后,馬車最終在文家府前停了下來,因為文康泰和文哲回來的原因,整個文家的家丁侍女紛紛出門迎接了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辦了什么喜事。
見此,文哲朝著眾人喊道:“大家都去忙活吧,我和老爺平安歸來,待會賬房每人拿一吊賞錢!”
聽聞此言,所有人不由更加歡悅了起來,畢竟這可是一吊錢相當于一兩銀子,對于文家來說可能算不上是什么,但對于他們這些出身卑微的人來說,這可是一筆巨款。
走進府內,文康泰與文哲,先是令下人燒了許多的熱水,為自己更衣沐浴,畢竟在獄中待了許久,也染上了一些臭味,而沐浴不僅可以清潔身體,也能將一些晦氣洗去,所以也算得上是為自己接風洗塵。
待隨后換上了一身嶄新的衣服之后,二人只覺得仿佛如同做夢一般,心中不由地感慨了一番。
“父親?!蔽恼芟蛭目堤┕傲斯笆?。
“嗯?!蔽目堤c了點頭,朝著旁邊一名侍女吩咐道:“快去將小姐請來,就說我有事情找她?!?p> “是老爺,”侍女聞言俯身應道,隨后便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不多時,只見一臉愉悅之色的文筠出現(xiàn)在了二人的視線當中。只見她進門嘻嘻笑道:“爹!哥!你們回來了?!?p> “嗯,回來了?!蔽目堤c了點頭一臉慈祥的笑容。
文哲一臉寵溺的站了起來摸著文筠的小腦袋笑著說道:“幾日不見小妹的本事越來越大了,若不是小妹幫忙,我和爹估計還在獄中里面受苦呢,你說是不是?”
“……”
聽聞此言,文筠突然睜大了眼睛。用手捂著小嘴,驚訝的說道:“你怎知是我?”
“若是這種事情都不知道,我還是你哥嗎?”文哲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其實他剛剛主要是為了詐一詐文筠而已,可沒想到這個小妮子居然這么不經騙,一下子就把自己給出賣了,這可真是……
文康泰皺眉看了一眼文哲,沒好氣的說了一聲:“哲兒,莫要再糊弄你妹了。”
“是,父親。”文哲低了低頭便坐了回去。
文康泰打量了一番文筠,隨后問道:“筠兒,你老實告訴為父,你是如何讓那獄頭將老夫與你哥放走的?”
想著那獄頭恨不得親自把自己背出去的表情,文康泰只覺得一陣詫異不已,他可是從來沒見過獄頭對誰有這樣的表情,因此心中不由地懷疑了起來,文筠到底做了什么才令那獄頭對自己如此恭敬。
他心中也不是沒有任何的懷疑,畢竟文筠只是一個柔弱的女孩子,若是拿一些錢財買通那獄頭,文康泰絕對是毫不在意的,反正他有的是錢,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但關鍵是,這件事情是禁衛(wèi)出的面,因此那獄頭絕不會冒著被殺掉的危險收取財富的,這也是他被關了一天都沒法出來的原因,因此文康泰此刻非常擔心文筠是拿了自己最重要的去與他人交換。
若真是如此的話,文康泰恐怕絕對會痛斥自己一頓,這幾日的夜晚注定也會因此睡不著覺。
聽了這話,文哲也是一臉緊張的看著文筠,他自然知曉自己父親所指的是什么,所以他也害怕小妹做出了一些無法挽回的事情。
然而只見文筠吐了吐舌頭,笑著說道:“其實也沒有什么的啦,我只是去,拜托了一個人,請他幫忙將你們救出,然后他就去于府找了一下于功將軍,于功將軍聽了之后,就答應放了父親和哥哥,而且沒有收任何銀兩的哦?!?p> 看著文筠那沒心沒肺般的炫耀,二人聞言,不由對視了一眼,他們自然知道文筠所說的于功將軍是誰,那可是整個興慶城,數一數二的人物,若是沒有當今陛下的命令,即便是兵部也無法命令其做一些事情,可就是這樣的人,居然聽了別人的話,將自己放了出來,這還真是一件怪事。
文康泰與文哲覺得自己很難相信文筠所說的話,畢竟聽文筠所言,她所求助的人似乎年齡并不比她自己大多少,他們可從沒有聽說過于功與哪一家的世子關系處的比較好。
所以文泰康皺了皺眉有些嚴厲的說道:“筠兒,你可莫要謊言,于功將軍豈是那么容易請的動的人?真要如此,我與你兄長,大可不必在獄中受苦,早出來與你團聚了?!?p> 旁邊,文哲附和般點了點頭,贊同道:“小妹,你可要說實話,否則,哥會很生氣的?!?p> “可事實就是這樣啊。”文筠見二人都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便有些覺得有些委屈:“于功將軍在見了溫哥哥之后,便答應幫助我們將你們就出來,我真的沒有說謊。”
“溫哥哥?”
文康泰與文哲非常有默契的對視了一眼,他們清楚文筠肯定不愿意將那人的身份說出,否則在解釋第一句的時候就會將那人的名字道出,因此文康泰便使了個心眼,讓文筠不小心將那人的姓氏說了出來,只是這興慶貌似沒有姓溫的家族吧?
“看樣子興慶城來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啊?!?p> 見文哲眼中也是迷茫之色,文康泰心中大概有了點眉目,這姓溫的八成是外面來的一名世家弟子,而且聽文筠的語氣,似乎她與那個姓溫的關系還挺不錯,可自己也沒見女兒出過幾次門啊?如何就認識一個姓溫的少年呢?
想到這里,文康泰不由對文筠口中的溫姓少年產生了一絲的好奇,同時一旁的文哲隱約注意到,文筠在提到那溫姓少年的時候,眼神中露出了崇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