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興慶城便傳來了一則消息:文家與城內(nèi)十余家制衣坊展開了合作,由文家出布匹與資金,制衣坊將其制成衣服,最后交于文家進行銷售。
此消息一出,整個興慶城大部分世家不由地嘲笑了起來,畢竟似這種三流的制衣坊,換成其他人理都不會理一下,而文家倒好,居然還與之展開了合作,若是放在以往,那些世家和商族倒也只是當(dāng)成新奇事情一笑而過,但如今文家與其他幾家展開的商戰(zhàn)早已鬧得整個興慶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如今文家的舉措在很多人的眼中無異于就是將本身并不富裕的資金投入到一個完全毫無意義的事情上面,本來就對文家不抱太多希望的世家與商族見此,更加嘆息了起來,直呼文家老小被人灌了迷湯。
對于外人的叨叨,文家自然聽聞了許多,然而無論是風(fēng)言風(fēng)語,亦或者是僅剩的一些朋友勸阻,文康泰與文哲依舊不為所動,堅持著自己行動,這個時候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那些被外人所道為不值的事情,很快便會讓他們眼紅。
嚴家,此刻無論是嚴崈,昌暨亦或者卞丁倍都沒有缺席,只見三人正圍在一個火爐的旁邊取暖,火爐由一塊塊火磚搭建而成,除了一個風(fēng)口以外,四周都圍的嚴嚴實實的,而在火爐的上方,一壺葷酒被煮的直冒熱氣。
似這種寒冷的天氣,圍著火爐喝著燙酒是大部分人都會選擇的事情,這樣不僅可以烘暖自己的身子,還能隨時品嘗到溫?zé)岬木扑?p> “嚴大哥,你們說文家這次要唱的是哪一出???莫非想借著那十幾家制衣坊擠垮我們么?”昌暨給眾人倒上了一杯燙酒之后,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卞丁倍在旁邊冷笑了一聲,有些嘲諷地說道:“若真要如此,只怕他文家是覺得自己死的太慢了,希望有人再推他們一把,你覺得似文康泰那個老東西會做出此等不理智的事情嗎?”
他們年輕的時候本來就是一起商貿(mào)的,雖然談不上對彼此十分了解的情況,但至少都知道對方絕不會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若要是這么輕而易舉就認輸了,那么文家估計也就不可能存在那么長的時間了。
“那他能從那些制衣坊的手中得到什么?銀兩?亦或者用不完的布匹?”昌暨反問了一句,立馬讓卞丁倍不知該如何作答了起來,只是支支吾吾地說著:“天曉得這其中會有什么貓膩。”
見狀,嚴崈也不再沉默,直接開口打斷了二人的對話說道:“我等不必在此猜測了,保不齊這是文家的一招聲東擊西計策,若是文家在吸引我等注意的時候向其他地方下手該如何是好?是故我等切勿中了文家的計策才是?!?p> “聲東擊西?”
昌暨與卞丁倍面面相覷,他們倒沒有考慮到有這種情況的出現(xiàn),若真是如此,那文家想必近日便有較大的動作,要是我等皆因此事而分散注意,那到時候豈不是……
“嚴大哥真乃思維捷敏,我等居然未想到有這種事情,真是慚愧?!辈呗氏确磻?yīng)了過來朝著嚴崈敬了一杯熱酒。
卞丁倍也不落后,隨后也朝嚴崈敬了一杯酒,同時出言慶幸道:“還好我方有嚴大哥此等精明人物在此,若要是嚴大哥是文家那邊的人,我等早已全軍覆沒。”
“繆贊繆贊。”嚴崈摸了摸胡子搖頭笑道。
然而讓三家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僅僅是過了不到十五日的時間,三家的布匹生意一下子便縮水了一半以上,甚至于連帶著其他器物的銷售也都滯銷了起來,這讓三家不由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聽著各商鋪的賬房匯報著令人絕望的消息。
“老爺,我們的貨物相較于以往少賣出了六成左右,這樣下去的話,置于倉庫的那批貨物恐怕這個月很難賣掉了?!辟~房掌柜拿著一本厚厚的賬本走到了嚴崈的面前,一臉難色的說道。
聽聞此言,正在喝茶的嚴崈猛地講茶水吐出,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你說什么?滯銷了六成?這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弄錯了?”
也難怪嚴崈會有如此大的反應(yīng),畢竟自從搭上了自己女婿的那條線之后,布匹的成本相比之前不知道下降了多少,因此賣出去的價格相對于之前也是低廉了許多,因此嚴崈一直以來并不擔(dān)心銷路上的問題,甚至于每個月都貨物都有供不應(yīng)求的趨勢。
然而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賬房居然告訴自己說貨物已經(jīng)賣不出去了,甚至有六成是滯銷的,這讓本來信心滿滿的嚴崈?nèi)绾纬惺艿牧耍?p> “老爺,小的跟著您做賬房也有數(shù)十載了,您何時見過小的出過差錯?”帳房掌柜一臉苦色。
這下嚴崈哪還敢坐以待斃,連忙起身問道:“有沒有派人去打探清楚這是什么原因?”
他的心中有種不祥的預(yù)感,但他實在說不上來這是一種什么感覺,只知道若是自己不趕緊想到解決的辦法,估計自己這次就要栽進去了。
“聽聞近日文家商鋪那邊時常摩肩接踵,若是沒有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文家那邊?!辟~房掌柜想了一會兒,有些不確定地將自己得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砰!”嚴崈猛地往桌上用力一拍,他怎么也沒想到文家居然這么快就做出了反擊,他本以為這場商戰(zhàn)就會僵持住,然后雙方會互相妥協(xié),沒想到自己還是慢了一步。
“叫幾個人隨老夫去看看,老夫倒想知道文家究竟搞了什么名堂!”
嚴崈說著便踏步走出了家門,他的身后,幾名家仆緊緊地跟在后面,深怕沒有跟上老爺?shù)哪_步。
“快駕車去最近的文家商鋪。”嚴崈上了馬車便催促著車夫快些駕車,此刻的他一刻也不想耽誤時間,他迫切的想知道文家究竟做了什么,居然讓自己的貨物滯銷了六成之多,要是再這樣下去,他嚴家遲早玩完。
車夫熟練地駕著馬車拐過了一個又一個拐角,在行駛了大約半個時辰之后,便在一處文家的店鋪面前停了下來,隨后車夫撩起了車簾恭敬地對嚴崈說道:“老爺我們到了。”
“好!”嚴崈在幾名家丁的攙扶之下緩緩地從車內(nèi)走了下來。
然而當(dāng)他看清眼前的場景之后,即便心中早有準備,但依舊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大跳。
“文家究竟是使了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