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腦向來不太靈光的羽襄,竟難得迅速地反應過來了,這位衣著華貴,神情又頗為傲倨的美人是南疆公主,這公主一行要將這猛獸的尸首帶走,讓南疆百姓知道這猛獸是公主殺的,這禍害是公主除的。
羽襄一想,這可不行,自己上山的目的便是為民除害,在民間博個好名聲。若讓這南疆搶了功勞去,自己可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是既賠了夫人,又折了兵。
這么一想,本來奄奄一息,毫無氣力的羽襄,立刻撲到猛虎身上,雙手用力抓住猛虎的前爪,猛然向后拖拽。
羽襄雖用盡全力卻也只拖動猛獸半寸而已,便連忙高呼周圍還有余力的侍衛(wèi):“速來,猛獸已除?!?p> 周圍還有十來個能活動的侍衛(wèi),再聽見羽襄的話后連忙上前,十幾個人一起發(fā)力扛著猛獸快步從來時的路下山了。
這一波舉動看得南疆公主忘湘是一愣一愣的,忘湘有些不解地問身邊的瀟香:“這是什么情況?”
“大概是周圍的獵戶,看見有上好的虎皮便捎走了吧?!睘t香也不甚明白。
忘湘身后的侍衛(wèi)統領回答道:“公主,臣見那些人衣著不凡倒不似獵戶,倒像極西北朝廷的官服?!?p> 這話猛然點醒忘湘,忘湘一拍腦門,低吼道:“這些西北來的慫憨憨是來搶功勞的,大家給我追啊?!?p> 一行人縱馬下山追逐,可奈何西北人腳程真是快到無話可說,待忘湘一行人行至猛虎洞穴時,人家早就沒影了。
忘湘本氣不過還準備沿著他們消失的方向追去,卻被侍衛(wèi)統領攔住,說:“公主不可追,再追便是西北的邊界了?!?p> 忘湘只能發(fā)泄的一甩鞭子,望著西北的方向恨得直咬牙。
而羽襄與眾侍衛(wèi),身上傷痕累累狼狽不堪,還身扛一只通身雪白的猛獸,山下鄉(xiāng)民見之,無不交首稱贊。
那位秀才更是跪地,高聲贊嘆道:“吾西北有此太子,真乃江山社稷之福?!?p> 眾鄉(xiāng)民皆似秀才一般伏地應和。
一路上萬民稱贊,滿載著贊譽的羽襄回到宮中,將白虎皮絞下來送于最敬愛的父皇。
雖然如期獲得父皇群臣與百姓的稱贊,但素來以“行得端做得正”冠之的羽襄享受這竊取來的名聲時總覺得愧疚難安,自尋安慰地想以后有機會一定找機會好好補償這位南疆公主。
出于一種補償的心理,將這位姑娘放在心上,后來經年累月,卻也再未放下。
回憶悄無聲息地勾起,落寞地謝幕。
羽襄無奈地笑笑,推門,似笑非笑地望了一眼忘湘消失的方向,輕輕地為忘湘關上房門。
羽襄出門的聲音嚇得連聽墻腳都心不在焉的弦月,弦月有些疑惑地想:“這兩人怎么也沒什么交流,難道知道我們在外邊?”
這么一想,弦月猛地用力一拍陸離,嗔怪道:“都怪你打草驚蛇了?!?p> “……怪我?!彪m然陸離挨打挨得莫名其妙,這責怪也來得莫名其妙,但是陸離知道與女子爭論會惹得她不開心,所以陸離爽快認錯。
一聲哨聲,突然自憐急忙落在陸離面前,行禮道:“太子殿下,二十里南方有大批軍馬來襲,穿西北士兵裝。”
陸離一聽便笑了,輕笑地感嘆道:“真是多事之秋,自憐讓影衛(wèi)們保護好郡主?!?p> 自憐走后,又立刻抬手讓守衛(wèi)的將士通知各部迎敵。
待一切處理好,弦月不以為意地拍拍陸離的肩膀說:“太子殿下那支絕色娘子軍,我可不敢用,你還是自己用吧。”
或許連弦月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話里有股淡淡的醋酸味。
陸離似笑非笑地望了一眼弦月,并沒有說話。
影衛(wèi)都是女孩子,才可以更方便更好的保護與照顧你。
弦月則細細探究剛剛自憐的話,這兵馬從南邊來,身穿西北士兵服,這倒像極了羽襄之前帶來的二十萬兵馬,可是若是羽襄的人,現在帶兵攻山又有何意義?他們當真有把握從山上毫發(fā)無損地帶走羽襄?
陸離看著弦月若有所思地樣子,云淡風輕地說:“這兵馬大抵不是之前西北的那批?!?p> 弦月雖然心中贊同陸離所言,可也不知今日怎的,就想和陸離對著干,一聳肩,一擺手,隨意地說:“不是人人都似太子殿下,做個事情九曲八繞的,我瞧著又是南邊來的,又是西北士兵服,定是西北的人?!?p> 陸離噙著笑,細細打量了幾眼弦月,弦月被陸離看得有些難受,惡狠狠地瞪了陸離好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