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被困住的不僅有弦月與陸離,還有四個南疆婢女與無影。
弦月惡狠狠地剜了一眼陸離,輕笑道:“倒不知道是在懲罰這四個婢女,還是在懲罰我?!?p> 陸離難得露出微微有些尷尬的神色,說:“我們兩個若用輕功,大抵也可以將他們四個安然無恙地帶下山去?!?p> “可是,無影要怎么辦?”弦月深情地撫摸著無影的鬃毛,眼里滿是不舍。
陸離瞧著弦月的模樣,悄悄掏出乾坤袋,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中掏出一顆冰魄珠掏出來塞入無影嘴中。
被迫吞下冰魄珠的無影揚起前蹄,嘶鳴一聲,驚得后邊幾個鬼哭狼嚎的南疆婢女安靜了一會兒。
弦月瞥見陸離的動作,湊近點眨眨眼低聲問道:“你給無影喂了什么好東西啊?”
“不過是一顆讓它不懼火的小丹藥而已?!标戨x心想,若是北海龍王知道將他北海寒嶺之地五百萬年才只產(chǎn)一顆的冰魄珠被自己稱作小丹藥并喂了凡間一匹平平無奇的馬,恐怕要氣得嘔血。
“既是小丹藥,我便打暈后面這四位,也給她們喂些,好讓她們消停些?!毕以卤簧砗笏膫€抱頭痛哭的姑娘吵得頭疼。
“……”陸離一時語塞。
旋即陸離又說道:“這小丹藥,我只此一顆?!?p> 弦月沒多想,只顧想如何安排這四個侍女可以將她們安全帶下山去。
山下的羽襄見火勢越來越兇猛,不由得心頭一緊,急切地望著陸離與弦月的方向,透過隨風(fēng)翩翩起舞的火光,羽襄只能開清一個大概的輪廓,陸離似乎牽著馬的弦月緊緊相擁,羽襄是立刻恨鐵不成鋼地感慨:“生死關(guān)頭,竟然還有閑情逸致談情說愛!什么情,什么愛非得在火海里說,這是庸俗啊。”
突然間,羽襄就看見一匹渾身棕紅的馬飛馳著從火海里沖出,鬃毛恣意隨風(fēng)飛揚毫無半點燒傷的痕跡。
緊接著羽襄便看見兩團奇怪的東西從火海之中竄出來,一躍而下,看得羽襄是有些害怕,左手死死握住腰側(cè)的佩劍,眼睛一眨不眨警惕地盯著那兩團飛速靠近的怪東西。
待那兩團東西靠近了,羽襄才驚奇的發(fā)現(xiàn),原來其中一團是弦月打橫抱著一位南疆婢女,背上背著一位南疆婢女,而令一團則是陸離,陸離面上依舊云淡風(fēng)輕,右手輕搖折扇,左手背在身后,可是雙腿上,一邊各有一個婢女死死拽著陸離的褲腿。
陸離看見羽襄,本有些郁悶的神色瞬間鮮活靈動了起來,又似笑非笑地瞇著那一雙桃花眼,嘴角微微噙著笑意,對羽襄說:“送西北太子兩位絕色佳人?!?p> 羽襄連忙擺手,拒絕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見還飛在半空中的陸離左手一拽左腳邊的南疆丫鬟輕輕松松隨手一拋,南疆丫鬟嚇得是三魂沒了七魄,才準備尖叫,就被半空中的陸離信手拋出的東西給塞住了嘴,只能含糊不清的哼哼唧唧。
陸離準頭極佳,被嚇懵的羽襄都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去接那南疆丫鬟,那南疆丫鬟便直直的朝著羽襄撲來,羽襄好不容易穩(wěn)穩(wěn)抱住這個“從天而降”的小丫鬟,陸離便如法炮制,又將右腳上的丫鬟也仍到羽襄懷里,自己則一展衣袖,風(fēng)度翩翩落地站在大軍之前。
本來跟著弦月的兩個南疆丫鬟是極其羨慕另外兩個可以接近俊美似天神的中原太子殿下,可是當(dāng)剛剛目睹太子殿下毫無憐香惜玉之心的“辣手摧花”后,都不禁縮了縮脖子松了口氣,慶幸是跟著弦月郡主下山的。
陸離與弦月從這般大火中安然無恙的脫身,甚至還救下敵國微不起眼的丫鬟們,是讓眾將士心目中微微感動,私下交頭接耳道:“吾太子與郡主真乃神人也?!?p> 陸離見弦月也無恙,便立刻催兵向中原方向悄悄行軍。
陸離在前方領(lǐng)兵,羽襄急忙問弦月:“我們?nèi)ネ畏???p> 弦月一臉玩味地看著羽襄是毫無放手之意的左擁一個,右抱一個,而左右兩位南疆丫鬟臉上俱是羞怯之意,畢竟這羽襄也算劍眉星目,英俊非凡了。
羽襄瞧見弦月那微微有些怪異的神色,才察覺自己竟然忘記把人家兩位姑娘放下來,漲紅一張小臉,連忙作揖道:“是羽襄失禮了,望兩位勿怪。”
兩位南疆丫鬟滿臉飛紅的微微回禮,眉目含情地望著羽襄,最后嬌嗔著,將帕子拋到羽襄懷里便急忙跑開了。
羽襄看著懷里兩方帕子,臉愈來愈紅,羞羞答答一副小女子的模樣逗樂了弦月。
弦月故作沉穩(wěn)地拍拍羽襄的肩膀,素手一揮,說:“多納幾房小妾的事情不礙事的,別羞啊?!?p> 一聽弦月這話,羽襄臉是愈漲愈紅,卻說不出來半個字。
弦月本還想繼續(xù)打趣羽襄,卻發(fā)現(xiàn)前面似乎有些情況,便突然靜了聲,貓著腰注視前面的狀況,果不其然,前方山下分叉口閃過一隊人影,是敵方派來圍山的兩隊士兵。
待這兩隊敵方士兵再向前走點,勢必會發(fā)現(xiàn)隱蔽在長草坪之中的他們,可是如果殺了這兩隊人馬,勢必會引來后面的大部隊,但敵我懸殊太大,如果兩方真的正面打起來,在場連弦月與陸離在內(nèi)的六萬中原將士怕都要英勇殉國了。
橫也是死,豎也是死,左右是尋不到出路了。
弦月屏住呼吸,靜靜地遙望著陸離的方向,不知陸離會如何抉擇。
片刻之間,前方的將士們已有陣型的變化,騎兵當(dāng)前,步兵拿起盾與弓箭手迅速后撤,幾個匆匆忙忙往后撤的副將望見弦月,連忙準備行禮,弦月立刻一擺手,省去繁瑣的稱呼問候直言問道:“太子殿下如何吩咐?”
副將微微低頭道:“太子殿下,望弦月郡主保護好南疆王室與西北太子,并按原定路線迅速后撤,不必管他?!?p> 弦月一點頭,一擺手示意讓那位副將去忙,隨即回頭對羽襄說:“你都聽見了吧,你自己保護好自己與南疆王室,并按原定路線迅速后撤,不必管我們?!?p> “哎,你……”羽襄還沒來得及開口阻止,便見弦月一個滑步,輕點前面將士肩膀,向前方飛去,速度快成一道虛影。
羽襄無奈地搖搖頭,連素來不太聰慧的自己都聽懂了陸離的意思,陸離這么做分明就是用自己來拖住敵軍,留給弦月一絲生機??墒窍以聟s將這一絲來之不易的生機留給了自己,還讓自己護送南疆王室按原定路線迅速后撤,自己不過是中原的俘虜,又以什么樣的身份來護送同為俘虜?shù)哪辖跏遥?p> 更為可笑的是一群俘虜,在俘虜自己的人死后,還要撤回敵方的首都,真是可笑,可又一種莫眀的悲哀。
羽襄抓住身后的一個手持武器的士兵說:“你替本王保護好南疆王室,按原定路線向后撤。”
那個手持武器的士兵扶了扶自己有些歪的帽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羽襄搶過一個騎兵的馬,策馬趕往弦月與陸離的方向。
顛簸之中,羽襄想,就算要上前抵擋千軍萬馬為身后之人搏一搏生機,也不應(yīng)該是女子當(dāng)先。
可是當(dāng)羽襄到達前線看見領(lǐng)著將士們與敵方交戰(zhàn)的陸離與弦月使,微微感嘆自己就是應(yīng)該去保護南疆王室。
只見弦月一抽纏在腰間的軟劍,宛如周身柔若無骨,以各種意料不到的姿勢直襲敵方首領(lǐng),動作行云流水,揮劍速度快到讓人只覺得弦月周圍有一道道銀光護體。
弦月只攻不守,將后背全然交給陸離,陸離右手握一把極為精巧的寶劍,招式一點都不花哨,招招見血,劍劍致命,一臉稀松平常的笑意,仿佛不是在打斗,而只是與人論招一般輕松自得。
羽襄見陸離這般,腦海只有一句話:“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羽襄見陸離與弦月二人彼此信任,配合默契,自知自己去了也是添亂,便快速拿出懷里的信號彈,一拉,天空中瞬間綻開一抹轉(zhuǎn)瞬即逝的亮麗。
兩撥人都有些不可思議地抬眼看了一眼那抹五彩斑斕的信號彈,弱弱感慨道:“是誰家信號彈這么......沒品位,也太花哨了吧?!?p> 才看見羽襄信號彈的吳叔,結(jié)結(jié)實實打了兩個噴嚏。